曼谷,素万那普机场外围保税物流区。
凌晨三点,空气闷热潮湿,巨大的仓库阴影如同匍匐的巨兽。龙兴媚监视组潜伏在距离目标仓库约两百米外的一栋废弃厂房顶楼,高倍夜视仪和热成像镜头对准了仓库的装卸平台。
目标d-7仓库属于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国际医疗设备租赁公司”,表面业务清白,但股权穿透后,与“蜂后”的关联若隐若现。根据物流线追踪,那批标注为“实验器材”的货物已于六时前入库。
“有动静了。”负责监视的队员“夜枭”低声道。热成像显示,仓库侧门打开,几个人影推着几台盖着防雨布的手推车出来,正装上一辆等候在旁的、没有任何公司标识的封闭式厢式货车。动作很快,但井然有序。
“货物体积不大,看起来像是几个标准航空箱。”“夜枭”继续汇报,“车牌是假的,司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等等……他们出来了,货车启动,正在驶离……方向是机场货运区!”
“跟上,保持距离,确认最终去向。”老周在远程指挥。
一辆伪装成机场地勤的车辆悄然启动,远远跟了上去。货车果然驶入了机场货运区,但并未前往普通的货运航站楼,而是拐向了一处相对偏僻的、专供包机和特殊货阅停机坪。那里,一架涂装朴素、没有任何航空公司标识的波音737-400改装货机已经打开了后舱门,地勤人员正在做起飞前检查。
“目标货车正在靠近那架货机。他们在卸货……直接装进机舱。动作很快。”监视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飞机注册号查到了……归属于阿联酋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航空货运公司,但根据过往记录,它经常执飞一些‘特殊航线’。”
中东,阿联酋。这个目的地与之前“蜂后”关联账户的活动区域、“屠夫”背后可能的中东军火商,以及全球生物科技枢纽之一的地位,都隐隐契合。
“尝试获取货物图像,哪怕一张。”老周命令。
监视组的车辆冒险稍稍靠近,利用长焦镜头,在货物被快速搬动机舱的间隙,抓拍了几张模糊的照片。放大后,可以看到航空箱上似乎有生物危害标识和温度范围的标签,但具体内容看不清。
“货物已全部装机。舱门关闭。地勤开始撤离……飞机似乎准备提前起飞了。”
“通知我们在机场内部的关系,看能不能查到这架飞机的飞行计划和报备货物清单,但不要强求,避免暴露。”老周知道,这种级别的秘密运输,官方记录很可能也是伪造的。
几乎在同时,欧洲实验室传来了关于金三角样本的突破性分析报告。
“我们在那些微生物培养物的残留物中,分离出了一种全新的、经过基因编辑的酵母菌株。”首席生物学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种酵母本身无害,但它的细胞壁被改造过,可以高效地吸附并稳定我们之前在‘催化剂’中发现的那些合成寡核苷酸序粒更重要的是,它能在特定环境信号(比如温度、ph值变化,或接触到某些人体代谢物)刺激下,缓慢释放这些序列,并同时分泌一种微弱的、特定频率的生物荧光信号!”
“这意味着什么?”郑鹏杰问。
“这意味着……‘蜂后’可能不仅仅满足于通过贴片进行一次性‘标记’和数据采集。她可能在尝试开发生物载体——比如这种改造酵母,将其混入食品、饮料,甚至空气郑一旦被人摄入或吸入,这些酵母就会在人体内定殖,成为一种长期、缓慢释放‘标记物’和‘信号信标’的‘共生体’!”生物学家的声音带着骇然,“‘共生体’计划……可能是想创造一种更隐蔽、更持久、甚至可能代际传播的‘标记’方式!”
这个推测与“第三只眼”关于“双向交互”和“共生体”的警告完全吻合,且更加具体、更加可怕。
日内瓦疗养院,阿南在药物和电磁屏蔽的双重压制下,异常脑波活动被暂时抑制,但耦合现象并未消失。更令龋忧的是,在几次短暂的清醒间隙,他表现出严重的记忆混乱和幻觉。
“他……他看见一些发光的‘虫子’在自己血管里爬……还能‘听’到远处赢声音’在叫他……”陈伯忧心忡忡地汇报,“我怀疑,那些‘信标’残留物,或者他体内可能已经存在的‘编辑’效应,正在影响他的感知神经系统,甚至……可能建立了一种扭曲的感官通道。”
这种扭曲的通道,是“蜂后”远程监控的漏洞,还是她故意设计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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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迪,诊所。
陈默的状况比预想的更糟。持续的高压、伤痛、感染,以及强效药物的副作用,终于引发了严重的并发症。他开始出现高热不退、血压不稳、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症状。血液检测显示,白细胞计数异常升高,伴有内毒素血症迹象——这是感染性休磕早期征兆。
“必须立刻进行强化抗感染治疗,并转入具备重症监护条件的正规医院!”吴医生对着郑鹏杰的视频影像,几乎是吼道,“他背后的伤口很可能出现了深部感染,甚至骨髓炎!再这样硬撑下去,一旦发展成败血症或多器官衰竭,就真的没救了!”
视频中的郑鹏杰面色极其凝重。他看着病床上陈默苍白如纸、因高热而微微抽搐的脸,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些亟待处理的危机——保税区货物即将飞往中东、阿南的诡异状况、全球“压力测试”的涟漪、“屠夫”的持续威胁……
“陈默,你听到了。”郑鹏杰沉声道,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你必须接受治疗。立刻。”
陈默在昏沉中,似乎听到了郑鹏杰的声音。他努力聚焦视线,看向屏幕,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货……机……样本……”
“我会处理。”郑鹏杰语气不容置疑,“夜鸢会暂代你的指挥,与老周和夏侯烈协调。你现在唯一的任务,是活下去。明白吗?”
陈默还想什么,但一阵更猛烈的寒战和眩晕袭来,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快!准备转移!联系我们在苏瓦的备用医疗点,启动最高级别医疗护送!”吴医生立刻行动。
夜鸢看着被迅速转移上救护车的陈默,紧紧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少主倒下了,但战斗不能停。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指挥设备,接通了与郑鹏杰、老周、夏侯烈的多方通讯。
“现在由我临时负责协调。郑巡查使,请指示。”
郑鹏杰的声音很快传来:“第一,全力救治陈默。第二,夜鸢,你协调曼谷组,尝试在不暴露的前提下,获取那架货机飞行途中可能经停点的信息,并设法通知我们在中东的有限力量,准备进行目的地监控。拿到实物样本的可能性很低,但至少要弄清货物的最终去向和接收方。第三,夏侯,加强对‘屠夫’的金融打击和情报干扰,务必让他无暇他顾。第四,日内瓦方面,继续按照‘第三只眼’方案稳定阿南,并尝试与他建立有效沟通,看能否从他混乱的感知中,提取出关于‘信号源’或‘蜂后’的任何有用信息。”
命令清晰,但每条都困难重重。
而就在龙兴盟因陈默倒下而被迫调整部署时,“蜂后”在深海平台,收到了货机顺利起飞、金三角实验室“共生体”酵母初步测试数据反馈、以及通过特殊渠道监听到的、关于龙兴盟少主病危紧急转移的片段信息。
“哦?倒下了吗?”她轻轻晃动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如同血液,“真是可惜……我还挺期待和这位年轻的对手多玩一会儿呢。”
她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不过,游戏不会因为一个玩家缺席而停止。‘共生体’载体的第一次‘环境投放测试’,可以开始了。地点……就选在飞机即将抵达的那个城市吧。让我们看看,沙漠的热风,会如何影响‘花朵’的绽放。”
她调出一份名单,上面是阿联酋迪拜某个高端社区的部分居民信息,他们最近都曾通过特定渠道购买过一批“限量版益生菌保健饮品”。
无形的魔手,再次伸向了更远的地方。保税区的疑云尚未散去,新的、更致命的“种子”,已然随着飞越洲际的航班,悄然启程。而倒在病床上的陈默,能否在生死线上挣扎回来,重新执起对抗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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