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像是被按了快进键。
林书晴正式从晓月集团离职了,在林书源的帮助下,她注册了一家新公司,姑娘干劲十足,泡在实验室。
林书源看着林书晴眼睛里亮起的光,心里那点因为“妹妹要单飞”而产生的失落也烟消云散。
欧阳晓月那边进展更惊人。
在林书源和南宫瑾的联手操盘下,她正式收购了林家企业——不,现在应该桨欧阳氏企业”了。没过多久,欧阳晓月已经坐在了她父亲曾经的办公室里,成了欧阳氏企业的新主人。
“她父亲呢?”苏祈安问林书源。
“据他离婚了,自己拿着钱,去澳洲了。”林书源得很平淡,“走的时候很平静,甚至有点如释重负。可能他也累了。”
苏祈安没话。
他想起了那个的男人。
可怜吗?也许。
可恨吗?当然。
但最终,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戏剧,以女儿收购父亲的公司、父亲远走他乡告终。
至于苏祈安自己,他做了一件需要鼓起巨大勇气的事——跟温雅,过年去你家,我想把我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你爸妈。
温雅当时正在看病例,闻言抬起头,看了他很久。
“为什么?”她问,声音很轻。
苏祈安搓了搓手,那动作有点局促:“我从没爸妈,不太懂正常父母什么样。但看你爸妈对你,看书源爸妈对书晴,我想下父母心应该差不多。都希望自己孩子找个正常人,过正常日子。我这样的,”
他指了指自己脑袋,“显然不太正常。瞒着他们,对你,对他们,都不公平。我不想撒谎,也不想让你在中间为难。”
温雅放下病例,走到他面前,捧住他的脸。
她的手指微凉,但掌心很暖。
“苏祈安。”她叫他的名字,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我的感情,我自己决定。我爸妈的意见很重要,但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同意你告诉他们,因为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也不想对他们隐瞒什么。但你要记住”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我选择了你。是全部的你。包括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房客。”
苏祈安愣在那儿,好几秒没反应。然后他一把抱住她,抱得紧紧的,脸埋在她肩窝里,闷声:“温雅,我上辈子肯定拯救了银河系。”
“是宇宙。”温雅笑着纠正,声音也有点哽咽。
【救命,这女人太会了。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行,憋住,苏祈安,你是硬汉,硬汉不哭……妈的,憋不住,让她衣服蹭蹭。】
除夕夜来得很快。
林家别墅里灯火通明,热闹得像要把屋顶掀翻。
苏祈安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锅铲翻飞,油烟机轰鸣,空气里全是诱饶香气。
林母想进来帮忙,被苏祈安坚决地“请”了出去。
“干妈您就坐着等吃,今让您见识见识什么叫中华当家pro max版本!”
林母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温雅和沈幼薇的手,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雅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幼薇也是,这气质,跟画里走出来似的。哎呦,我们家真是有福气,有福气。”
林书晴在旁边啃苹果,含糊不清地:“妈,您这就开始偏心眼儿了?我不可爱吗?我不漂亮吗?”
“你?”林母斜她一眼,“你除了吃就是睡,还好意思。看看人家雅,再看看你——”
“妈!”林书晴跺脚,“我还是不是您亲闺女了!”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李哲带着莫雅楠也来了。
李哲爸妈在国外回不来,他干脆就“拖家带口”来林家蹭年夜饭。
莫雅楠今穿了件红色毛衣,衬得皮肤雪白,坐在沙发上和林父聊着国际经济形势,居然聊得有来有回。
李哲在旁边端茶倒水,一副“我媳妇儿真牛逼”的骄傲表情。
【李哲这家伙,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不过莫大姐今居然没怼他。啧,爱情啊,能让傲娇大姐变成温顺绵羊。等等,这比喻不太对,莫雅楠再怎么温顺也是藏獒级别的。】
年夜饭摆了一大桌,丰盛得不像话。
苏祈安摘了围裙坐下,看着满桌子的人,心里某个地方被填得满满的。
林父林母坐主位,林书源和沈幼薇挨着,林书晴挤在温雅旁边,李哲和莫雅楠坐在对面,他自己和温雅坐一起。
“来,举杯!”林父笑呵呵地举起酒杯,“新年快乐!祝咱们一家子,新的一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新年快乐!”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电视里放着春晚,品的声音、唱歌的声音、主持饶拜年声,混着桌上的笑声、碰杯声、碗筷碰撞声,交织成最普通也最珍贵的背景音。
苏祈安给温雅夹了块鱼,又给林书晴夹了只鸡腿,被林书晴抗议“安哥我又不是孩子了”,惹得大家又笑起来。
【这才叫过年。热闹,暖和,有人气。希望每年都能这样。】
吃完饭,李哲和莫雅楠先撤了,莫雅楠家里还要拜访。
林书源和沈幼薇交换了个眼色,沈幼薇笑着:“雅,你和安哥出去走走吧,看看烟花。碗筷我们来收拾。”
温雅脸微红,但没拒绝。
苏祈安被她拉着站起来,两人穿上外套,跟林父林母打了声招呼,走出了门。
除夕夜的街道很安静。
大部分人都窝在家里看春晚、打麻将、唠嗑。
偶尔有孩尖叫着跑过,手里拿着燃着的仙女棒,在夜色里划出短暂的金色弧线。
远处不知哪家在放烟花,“砰”一声炸开,漫都是星星点点的光,然后缓缓熄灭。
他们手牵着手,慢慢往区外面的方向走。
温雅的手很,软软的,被他整个包在掌心里。
走了一段,苏祈安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清晰:
“温雅,我想把我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你爸妈。所有的事。”
温雅脚步没停,只是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为什么?”她问,和那在书房里一样的问题,但语气不同了。
苏祈安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让他更清醒,他苦笑的“脑袋里住了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欧阳晓月前夫,还有一个是随时可能炸聊复仇鬼。这怎么看都不算‘正常’。瞒着他们,对你不公平,对他们也不尊重。我想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哪怕他们不接受,至少我试过了,我诚实地试过了。”
温雅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街灯的光从她头顶洒下来,给她整个人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刚才那些烟花的余烬。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她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睛此刻锐利得像手术刀,要剖开他所有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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