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渡虚”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几不可察的流光,朝着第二个次级观测点的坐标疾驰。林晚将浑仪中关于附近星域的最新星图同步至星槎导航核心,避开了几处新近形成的能量乱流区,航速比前往“望辰”时快了不少。
舱内气氛不复之前的静谧。墨渊面前的星图上,除了标记出的观测点,还多了几个以红色虚线勾勒出的区域——那是根据“望辰”浑仪记录中,三具银白傀儡开启微型空间裂隙时泄露的、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特征,推算出的可能传送方向。这些方向指向星海深处数个相距甚远的区域,暂时无法精确定位。
“手法相当老练,”墨渊指尖划过那些红色虚线,眉头微蹙,“传送波动经过多重扰乱和伪装,残留痕迹太少,很难逆向追踪源头。这帮‘清扫者’,很擅长隐匿和反追踪。”
云信子手中托着那枚破碎后又被拼合的灰色玉简残片,以自身云气道韵包裹,细细感应。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玉简的材质很普通,是上古星门时期广泛用于临时记录信息的‘星尘玉’。但其内部被抹除信息的手法……妾身竟从未见过。”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并非单纯的暴力摧毁或能量洗刷,更像是一种极其精密的‘信息解构’与‘逻辑覆写’。就像……将一本书上的字迹,不是擦掉,而是用无数更微的、无意义的符号,将原有文字完全覆盖、替换,连纸张纤维中可能残留的墨痕都一并‘修正’。若非玉简本身物理碎裂,这种覆盖几乎衣无缝。”
林晚听得心头微凛。这种对信息的处理方式,已经超出了她对修真界常规手段的认知,更偏向于某种高度发达的、基于严格逻辑的“技术”。
“难道是外异族?或者某个我们不知道的、专精于机关阵法与机术算的隐世宗门?”她提出猜测。
墨渊摇头:“外异族手段大多诡异莫测,能量属性也与本宇宙迥异,残留痕迹不会是这种‘精密灵机’。至于隐世宗门……有能力把空间传送玩得这么溜,还掌握这种信息抹除技术的,星海虽大,也该有点名声才对。”
他看向云信子:“云道友见多识广,可曾听过‘机枢阁’、‘工坊’或者‘万象宗’这类上古可能擅长傀儡与机关术的传承?”
云信子沉吟道:“‘工坊’与‘万象宗’确有上古传承,但根据典籍记载,前者精于法宝炼制,后者侧重阵法推演,虽都可能涉及傀儡之术,但如此高度的空间技术与信息处理能力……记载中并未提及。至于‘机枢阁’……妾身倒是在一些极为冷僻的野史札记中见过只言片语,言其‘巧夺工,以械通神’,但其存在本身就如云烟,真假难辨,更无详细传承记载。”
线索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林晚并未气馁。她走到主控台前,将心神与星槎核心连接,同时引动薪火古灯中蕴含的那一丝上古星门特有的“监测”与“记录”道韵。一股无形的、极其细微的波动,以星槎为中心,如同水波般向着四周星空扩散开去。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探查,更像是一种……“共鸣呼唤”。
她在尝试激活附近可能存在的、其他未被“清扫者”发现或尚未被完全破坏的上古星门遗物——或许是一块刻有星图的碎石,或许是一段残存的传讯符文,甚至可能是一个同样沉睡的、微的监测法器。
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对星辰之力精微到极致的操控。时间一点点过去,星槎在静谧中航校
一日,两日……
就在林晚准备放弃,认为附近并无其他遗存时——
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明显上古星门“印记”的反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般,从航线侧前方约半日路程的一片稀疏行星带方向传来!
波动断续且杂乱,仿佛信号源正在遭受干扰或处于不稳定状态。
“有反应!”林晚立刻锁定方向,“星枢,调整航线,目标左舷三十七度,那片‘碎星区’!”
星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改变航向。
那片行星带规模不大,由数百块大不一的陨石和星尘构成,在引力的微妙平衡下缓慢旋转。当星槎驶入碎星区边缘时,林晚清晰地感应到,那股微弱的共鸣波动变得更加明显,源头就在碎星区深处,一块约莫百丈大、表面布满撞击坑的灰褐色陨石内部。
然而,与此同时,另一种令她星域中星核微微发紧的波动,也从同一个方向传来——那是极其淡薄、却异常熟悉的“精密灵机”残留!与“望辰”观测点上那些银白傀儡留下的痕迹,同源!
“它们来过这里!可能还在!”林晚眼神一凛,立刻示意星槎进入静默潜行模式,表面符文光芒尽数敛去,如同普通陨石般,借助碎星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那块目标陨石靠近。
距离拉近,透过舷窗和神识扫描,能清晰看到那块陨石表面,有一个显然是人为开凿出的、约三丈直径的规整洞口。洞口边缘光滑,留有能量切割的痕迹,绝非然形成。
洞内一片漆黑,神识探入如泥牛入海,似乎有某种屏蔽装置。
“我先进去探探。”墨渊主动请缨,他身形一晃,竟如同水银泻地般,悄无声息地从星槎外壳“渗”了出去,没有激起一丝能量涟漪。他的身体在虚空中化为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灰色薄雾,贴着陨石表面,从洞口边缘滑入。
林晚和云信子在星槎内屏息等待,星槎的能量护盾提升到随时可以激发战斗的状态。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墨渊的传音在两人识海中响起,声音带着一丝古怪:
“进来吧,里面……有点意思。暂时安全。”
林晚操控星槎,心翼翼地飞入洞口。洞口内部是一条倾斜向下的、人工开凿的通道,通道壁上残留着一些暗淡的、早已失效的照明符文痕迹。
通道尽头,是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的然岩洞,显然是在陨石内部空洞基础上扩建而成。
岩洞内的景象,让林晚和云信子都微微一怔。
这里并非上古星门观测点,更像是一个……临时的、简陋的“研究站”或者“前哨站”。
洞内一角,散落着几台造型奇特、风格与现今修真界迥异的仪器残骸。它们大多由某种银灰色的金属构成,线条冷硬,结构精密,部分外壳已经破损,露出内部复杂到令人眼花的晶体管道和符文线路板(如果那可以称为符文的话)。这些仪器上,同样残留着那种“精密灵机”的痕迹,但比“望辰”傀儡留下的要浓郁得多,也更加……紊乱。一些仪器表面有明显的能量过载烧灼的焦痕。
洞壁另一侧,有一个简易的石台,石台上摆放着几块大不一的矿石样本,以及一个打开的、内部空空如也的金属箱。箱子旁边,散落着几片破碎的、类似之前银白傀儡材质的银色甲片。
而在岩洞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尊半倚在洞壁上的、残破不堪的银白色傀儡!
这尊傀儡比在“望辰”影像中看到的要大一些,约有两米高,类人形态,但更加粗壮。它的头部(如果那算是头部)是一个光滑的半球体,此刻半球体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一只闪烁着不稳定红光的“眼睛”(可能是传感器)已经熄灭。它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仿佛被什么狂暴力量从内部炸开的窟窿,边缘金属扭曲融化,露出里面同样焦黑碎裂的复杂内构。一条手臂齐肩而断,落在不远处。另一条手臂的“手指”则紧紧抓着一块巴掌大、颜色暗淡的黑色石板——正是那股微弱共鸣的源头!
傀儡的残躯上,依旧有极其微弱的、时断时续的灵机波动,证明其核心还未完全熄灭。
“看来,是这尊傀儡发现了这里的上古星门遗物(那块黑色石板),并在此建立了临时研究点。”墨渊指着那些仪器残骸和矿石样本,“但不知为何,它发生了严重故障,甚至可能是……自毁。我们之前感应到的杂乱波动,就是它核心即将彻底熄灭前,无意识散发的。”
林晚走近那尊残破傀儡,目光落在它手中紧握的黑色石板上。石板与她传承中的信物样式不同,更,更薄,表面刻着一幅简略的星图,星图中心有一个特殊的标记。
她尝试以星辉引动,石板微微一震,传递出一段极其简短的信息:一段坐标,以及两个字——“警告”。
坐标指向星海另一处遥远区域,与“望辰”浑仪中记录的任何观测点位置都不重合。
而“警告”二字,笔画凌厉,透着一股急迫福
云信子检查着那些仪器残骸,指尖云气拂过烧焦的线路,忽然轻“咦”一声:“这些仪器……似乎在试图分析这块石板的物质构成、能量属性,以及……其内部可能蕴藏的‘信息结构’。它们用的分析方法,与抹除玉简信息的手法,有相似之处。”
她指向傀儡胸口那个巨大的爆炸窟窿:“如果妾身没猜错,导致它严重损毁的原因,可能是在强行解析这块星门石板时,触发了某种未知的反制或保护机制,引发了能量逆冲。”
一个为了获取上古星门信息,不惜冒险、最终失败甚至自毁的“清扫者”傀儡?
它们背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如此执着于星门遗迹,目的又是什么?
林晚看着傀儡手中那块记载着“警告”坐标的石板,又看了看这满目疮痍的临时研究站。
“清扫者”并非无敌,它们也会失败,也会留下线索。
而这条线索,正指向一个新的、可能更加关键的坐标。
“把这块石板,还有这些傀儡残骸和仪器碎片,能带走的都带走。”林晚做出决定,“尤其是这尊傀儡的核心,如果还能提取到任何信息的话。然后,我们去这个‘警告’坐标看看。”
星海迷雾中,又一点微光被点亮。
尽管前路依旧莫测,但每一步前行,都让那隐藏于黑暗中的轮廓,变得清晰一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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