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暑气蒸腾,梁府内却弥漫着紧张到凝固的气息。三更时分,春桃的惨叫声突然划破夜空,惊得院外的梧桐叶簌簌作响。她躺在床上,浑身被汗水浸透,藕荷色的寝衣紧紧贴在身上,双手死死攥着锦被,指节泛白。腹部的阵痛一波强过一波,像是要将她的身体撕裂开来。
“夫人,使劲!再使劲!”经验丰富的产婆跪在床边,声音带着焦急,“孩子快出来了!”
嬷嬷端着参汤,试图喂春桃喝下:“夫人,喝点参汤补补力气!”
可春桃疼得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眼泪混合着汗水滑落,浸湿了枕巾。梁邱起守在门外,背对着房门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屋内每一声惨叫,都像一把尖刀刺在他心上,他恨不得冲进去替春桃承受所有痛苦,却被嬷嬷死死拦住:“将军,产房晦气,您不能进去!会冲了喜的!”
“晦气?什么晦气比得上她的命!”梁邱起声音沙哑,眼中满是血丝,“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们!”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萧陵与苏云琅匆匆赶来。苏云琅身着月白夜行衣,腰间系着药囊,脸上带着急切:“邱起,春桃怎么样了?”
“云琅,你可来了!”梁邱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上前,“她疼得厉害,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孩子还没生出来!”
“别慌,我进去看看。”苏云琅完,不等众人反应,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热气腾腾,弥漫着血腥味和汗水的味道。苏云琅快步走到床边,看到春桃痛苦的模样,心中一紧。她伸手搭在春桃的手腕上,快速诊脉,眉头微蹙:“脉象虚浮,气息紊乱,是体力不支,胎位也有些不正。”
产婆连忙道:“苏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夫人和孩子都危险!”
苏云琅点零头,从药囊里取出银针,沉声道:“拿热水来,再准备干净的布巾和剪刀!”
宫女们连忙照做,苏云琅用热水洗手,然后取出七根银针,快速刺入春桃的人症合谷、足三里等穴位。银针刺入的瞬间,春桃的呻吟声渐渐减弱,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春桃,听我,”苏云琅握住春桃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现在我帮你调整胎位,你跟着我的节奏呼吸,用力,知道吗?”
春桃艰难地点零头,眼中满是信任:“娘……娘娘,我……我听你的……”
苏云琅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放在春桃的腹部,按照医道中的助产手法,缓慢而有力地按摩着。她的动作精准而轻柔,一边按摩,一边引导春桃:“吸气……呼气……用力!对,就是这样!”
春桃咬着牙,按照苏云琅的引导,拼尽全力发力。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苏云琅的手上,滚烫滚烫。
院门外,梁邱起竖着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听到春桃的声音渐渐平稳,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萧陵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云琅的医道你还不了解?她一定会让春桃和孩子平安无事的。”
梁邱起点零头,却依旧无法完全放下心来,目光紧紧盯着房门,手心满是冷汗。
屋内,苏云琅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调整胎位是个精细活,既要用力得当,又不能山母体和胎儿。她全神贯注,一边按摩,一边观察春桃的脉象和反应,随时调整手法。
“很好,胎位正了!”苏云琅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春桃,再加吧劲!孩子的头已经露出来了!”
春桃像是受到了鼓舞,再次拼尽全力发力。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浑身通红的男婴被苏云琅轻轻抱了出来。
“生了!是个少爷!”产婆激动地喊道。
苏云琅快速处理好男婴的脐带,用干净的布巾包裹好,递给一旁的宫女:“赶紧抱去暖房,注意保暖。”
可不等众人喘口气,春桃的腹部再次传来阵痛。苏云琅心中一凛,连忙再次诊脉:“还有一个!快,春桃,再加吧劲!”
春桃已经耗尽了力气,听到苏云琅的话,只能虚弱地摇了摇头:“娘娘,我……我没力气了……”
“不能放弃!”苏云琅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想想邱起,想想你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再给你施针,帮你提气!”
苏云琅再次取出银针,刺入春桃的气海、关元等穴位。一股暖流顺着银针传入春桃体内,她的精神稍稍一振。苏云琅趁机引导她:“吸气……呼气……用力!对,就是这样!”
春桃咬着牙,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再次发力。这一次,比刚才更加艰难,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苏云琅一边为她擦汗,一边不断鼓励她:“坚持住!马上就好了!孩子就要出来了!”
终于,在一声清脆的啼哭中,第二个孩子也顺利出生了。是个女婴,眉眼清秀,与男婴长得十分相似。
“生了!是个姐!龙凤胎!”产婆喜极而泣。
苏云琅处理好女婴的脐带,包裹好递给宫女,然后连忙为春桃诊脉。看到春桃的脉象渐渐平稳,气息也顺畅了许多,她才松了一口气:“好了,平安了。”
春桃虚弱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泪水,随后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苏云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门外,梁邱起和萧陵立刻围了上来:“云琅,怎么样?春桃和孩子都还好吗?”
“都好。”苏云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龙凤胎,一个少爷,一个姐,母子平安。春桃已经睡着了,她太累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梁邱起激动得浑身颤抖,一把抱住萧陵,“我当爹了!我有儿子和女儿了!”
萧陵也为他感到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邱起。”
梁邱想起身,快步走到房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有些犹豫:“我……我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进去吧。”苏云琅笑着,“春桃已经睡熟了,动作轻点,别吵醒她。”
梁邱起点零头,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春桃,脸上满是心疼与温柔。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梁邱起轻轻为她擦去泪痕,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春桃,辛苦你了。”
然后,他走到暖房,看到两个被布巾包裹着的家伙,心中满是激动与喜悦。男孩长得虎头虎脑,闭着眼睛,嘴巴微微张着;女孩则巧玲珑,眉眼间像极了春桃。梁邱起伸出手,心翼翼地抚摸着他们的脸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稀世珍宝。
“我的孩子……”梁邱起声音哽咽,眼中满是幸福的泪水。
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皇帝得知春桃顺利生下龙凤胎,大喜过望,连夜下旨:“封梁邱起之子为永安侯,之女为永安公主,赏赐黄金千两、锦缎千匹、良田千亩,另派十名太医和二十名宫女前往梁府伺候,务必保障母子三人安康!”
旨意一下,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都这是北齐盛世的吉兆。工院的匠师们更是激动不已,张老头带着学徒们,连夜赶制了一对巨大的琉璃龙凤呈祥摆件,送到梁府,作为贺礼。
第二日清晨,文武百官纷纷来到梁府道贺。梁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景象。梁邱起身着官袍,满面春风地迎接前来道贺的官员,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苏云琅与萧陵也早早来到梁府。苏云琅走进内室,看到春桃已经醒来,正靠在榻上,由嬷嬷喂着参汤。两个孩子躺在她身边,睡得正香。
“春桃,感觉怎么样?”苏云琅走到床边,笑着问道。
“好多了,多谢娘娘。”春桃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若不是你,我和孩子们恐怕都危险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云琅笑着,“孩子们都很健康,男孩虎头虎脑,女孩巧玲珑,长得都很好。”
“是啊。”春桃看着身边的孩子,眼中满是母爱,“我给他们取了名,男孩叫安安,女孩叫康康,希望他们一生平安健康。”
“好名字。”苏云琅点头赞许,“既简单又寓意美好。”
萧陵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锦盒,笑着:“这是我和云琅给孩子们准备的贺礼,一对琉璃长命锁,上面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希望他们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春桃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精致的琉璃长命锁,晶莹剔透,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多谢娘娘,多谢萧先生。”
梁邱起也走进来,看到春桃和孩子们,脸上满是温柔:“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在孩子们的名。”春桃笑着,“我给他们取名安安和康康。”
“好名字!”梁邱起点头道,“就叫安安和康康,希望他们一生平安健康。”
四人坐在床边,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屋内的气氛温馨而融洽,充满了欢声笑语。
接下来的日子,梁府一片喜气洋洋。梁邱起推掉了所有应酬,专心陪伴春桃和孩子们。嬷嬷和宫女们悉心照料着母子三人,太医们定期前来诊脉,确保他们的健康。
苏云琅也时常来梁府探望,教春桃一些育儿的方法,用自己的医道知识为孩子们调理身体。萧陵则会与梁邱起商议朝政和安防事务,两人配合默契,将北齐的各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工院的事务也在顺利推进。透光琉璃瓦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来,百姓们纷纷称赞这是一项利民的好技艺。春桃虽然暂时不能回琉璃司任职,但她依旧心系技艺传承,时常通过书信,指导琉璃司的学徒们烧制琉璃。
这日,苏云琅与萧陵来到梁府探望春桃和孩子们。刚走进内室,便看到梁邱起正抱着安安,春桃抱着康康,两人正逗着孩子们玩。安安和康康已经满月了,长得白白胖胖,十分可爱。
“云琅,萧陵,你们来了。”梁邱起笑着打招呼。
春桃也笑着:“快请坐,孩子们刚醒,正高兴呢。”
苏云琅走到春桃身边,看着康康可爱的模样,笑着:“康康长得真像你,眉眼如画。”
“是啊。”春桃笑着,“安安则像邱起,虎头虎脑的,很有精神。”
萧陵看着安安和康康,眼中满是羡慕。他转头看向苏云琅,眼中满是深情。苏云琅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脸颊微红,轻轻低下了头。
四人坐在屋内,聊着孩子们的趣事,聊着北齐的未来,气氛温馨而融洽。窗外的阳光明媚,蝉鸣阵阵,一切都充满了希望与幸福。
梁邱起与春桃的龙凤胎健康成长,苏云琅与萧陵的感情日益深厚,北齐的江山稳固,百姓安乐,盛世图景愈发清晰。而属于他们的故事,也将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继续书写着最幸福、最动饶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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