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盐铁之谋，釜底抽薪
柳氏被禁足后，夜王府终于彻底清净，顾云裳得以专心筹备百草堂，铺面装修、药材采购、人员招聘等事宜皆有条不紊推进，苏墨染每日都会前来商议，偶尔还会带来一些三皇子派系的零星动向，提醒二人多加防备。
这日深夜，顾云裳刚核对完百草堂的药材采购清单，萧夜白便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个紫檀木匣子，神色凝重。“百草堂的事，筹备得还顺利？”他在案几旁坐下，语气比往日多了几分郑重。
“一切顺利，多亏苏掌柜帮忙联络药农和药行，再过半月，便可正式开张。”顾云裳放下手中的账目，看向他手中的匣子，“王爷深夜前来，想必不是只为问百草堂的事，是有三皇子的消息？”
萧夜白点点头，打开紫檀木匣子，里面是一叠密信和一张地图，他将这些东西推到顾云裳面前：“柳氏虽被禁足，但三皇子并未收敛，反而加快了动作。这些是我安插在三皇子府中的暗线传来的情报，上面详细记录了三皇子近半年来的秘密勾当——他不仅操控假药黑市，还暗中勾结盐铁商，走私私盐和铁器，牟取暴利，用来豢养死士、拉拢朝臣。”
顾云裳拿起密信仔细翻看，越看神色越沉。私盐和铁器，皆是朝廷严格管控之物，私盐贩卖会扰乱市场，导致官盐滞销，国库亏空；铁器走私则可能流入盗匪或敌国手中，危及边境安危，三皇子此举，已然触及了皇权的底线，罪该万死。
“这张是三皇子盐铁走私的路线图。”萧夜白指着地图，指尖在上面划过，“他以城郊的废弃驿站为中转站，将私盐和铁器从海上运来，再通过陆路分送到各地，每月初一、十五进行交割，每次交易额都在几十万两银子以上。之前我们捣毁他的假药坊，不过是断了他的一条财路，盐铁走私，才是他的根基。”
顾云裳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路线和交割点，沉思片刻，忽然想起现代所学的经济学模型——三皇子的走私网络看似庞大，实则存在致命漏洞：其一，过于依赖单一中转站，一旦中转站出问题，整个走私网络便会瘫痪；其二，交割方式固定，每月初一、十五，且多以现金交易，容易被拦截；其三，买家多为各地的盐铁商，彼此之间缺乏信任，只认钱不认人，这便是可乘之机。
“王爷，三皇子的走私网络，看似坚固，实则不堪一击。”顾云裳放下密信，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有一计，可称之为‘引蛇出洞，假冒买家，釜底抽薪’，既能彻底捣毁他的盐铁走私网络，又能将他的罪证公之于众，让他无力翻身。”
萧夜白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示意她继续下去。
顾云裳走到地图旁，指尖轻点城郊废弃驿站：“第一步，引蛇出洞。我们可以利用三皇子急于填补假药坊损失的心理，让苏墨染动用商界人脉，伪装成来自南方的大盐商，联系三皇子的走私亲信，声称要大批量采购私盐和铁器，出价比市场价高三成，引诱他们放松警惕，同意我们前往中转站交割。”
“第二步，假冒买家，里应外合。”她继续道，“交割当日，苏墨染带着假扮成伙计的侍卫前往中转站，假意验货、付款，暗中让侍卫控制中转站的守卫，同时联络京兆尹，让他派差役在中转站外围埋伏，一旦控制局面，便立刻查封中转站，查获私盐和铁器，抓捕所有涉案人员。”
“第三步，釜底抽薪。”顾云裳语气加重，“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三皇子走私盐铁，最看重的便是钱财。我们可以提前安排人手，混入他的交割队伍，在付款时，用事先准备好的假银子替换真银子，或者在他们清点货款时，趁机卷走所有银两——没有了钱财，他的走私网络便无法运转，豢养的死士、拉拢的朝臣也会树倒猢狲散，这便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这番话条理清晰，环环相扣，既利用了三皇子的贪婪心理，又精准打击了他走私网络的漏洞，完全是现代博弈论和经济学模型的灵活运用，听得萧夜白眼中满是惊叹。
“好计策！”萧夜白忍不住赞叹，“你这一计，既避开了三皇子的锋芒，又能一击致命，比强行围剿更为稳妥。苏墨染擅长人脉运作，由他假扮盐商再合适不过；假银子和卷款的人手，我来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还有一点，必须格外注意。”顾云裳补充道，“三皇子疑心极重，假扮盐商时，苏墨染需多带些‘诚意’，比如先预付一部分定金，让他彻底放下警惕；另外，卷款的人手必须身手利落，得手后立刻撤离，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以免被三皇子的人追查。”
“我明白。”萧夜白点头，心中对顾云裳愈发敬佩——这个女子，不仅有医者的仁心，有商饶远见，还有谋者的智慧，难怪能屡次化险为夷，甚至反将三皇子一军。“此事便按你的办，我今日便联络苏墨染，敲定具体细节，争取在下次交割前，布好罗地网。”
顾云裳点点头，看着案几上的密信和地图，心中清楚，这是她与萧夜白联手对抗三皇子的关键一战。若是能成功捣毁盐铁走私网络，不仅能断了三皇子的根基，还能为母亲查明真相增添重要筹码，甚至能让三皇子彻底失去争夺储位的资格。
二人又细细商议了许久，从假扮盐商的细节，到中转站的埋伏，再到卷款后的撤离路线，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推敲，确保没有丝毫疏漏。夜色渐深，萧夜白起身告辞，眼中带着坚定的神色——这场针对三皇子的釜底抽薪之计，已然悄然拉开序幕。
而此刻的三皇子府中，灯火通明。三皇子正坐在正厅的案几旁，听着手下汇报盐铁走私的筹备情况，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假药坊的损失，很快就能通过这次盐铁交割弥补回来。”他端着酒杯，语气傲慢，“等这批货出手，拿到几十万两银子，本皇子便再添一批死士，拉拢几位朝中重臣，到时候，萧夜白和顾云裳那两个贱人，还有当今皇上，都得给本皇子让路！”
就在这时，一个亲信跌跌撞撞地冲进正厅，脸色惨白，声音颤抖：“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三皇子眉头一皱，厉声呵斥：“慌什么？塌下来了不成？”
“是……是货款！”亲信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今日午后，与南方盐商交割时，对方声称要先验货，趁机打乱我们的人手，然后……然后派了一群蒙面人，卷走了所有货款，足足五十万两银子啊！殿下，那可是我们这次走私的全部货款啊！”
“什么？！”三皇子如遭雷击，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猛地站起身，冲到亲信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神阴狠如毒，声音因暴怒而沙哑：“你什么？货款被卷走了？五十万两？！一群废物！都是废物！连一笔货款都看不住，本皇子留你们何用？！”
他一边怒吼，一边狠狠踹向亲信，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那五十万两银子，是他用来弥补假药坊损失、豢养死士的全部资金，如今被人卷走，不仅走私网络无法运转，连之前拉拢的朝臣都可能反过来背叛他！
“查！立刻去查！”三皇子松开手，对着手下厉声下令，“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卷走货款的人找出来！还有那个南方盐商，定是他搞的鬼！若是让本皇子查到，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手下们吓得连连磕头，仓皇退下。三皇子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阴狠和不甘——他隐隐觉得，这件事绝非偶然，背后一定有人在暗中算计他，而那个算计他的人，很可能就是萧夜白和顾云裳！
夜色中，三皇子府的怒吼声穿透院墙，回荡在空气中，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顾云裳和萧夜白布下的罗地网，已然收紧，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更为沉重的打击，他的一切野心和算计，都将在这场釜底抽薪之计中，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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