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县城，街头多了几分凉意。唐栀牵着宝的手，刚从书店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本刚买的儿童绘本——这是她答应宝，考得好就给买的奖励。秦津锐跟在身后，手里拎着水果和点心，时不时弯腰帮宝拂掉衣角的灰尘，眼神里满是温柔。
自从估分结果出来后，秦津锐来得更勤了。他不再只是站在院门口，有时会帮唐栀修修院子里的桌椅，有时会接宝放学，唐栀虽没明原谅，却也不再刻意驱赶，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缓和了许多。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北京呀？刘奶奶，北京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宝晃着唐栀的手，眼里满是期待。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上周已经到了，唐栀选了北京的一所师范大学，再过一个月，就要带着宝去报到。
“等妈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带你去。”唐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到了北京，妈妈带你去安门，去看故宫，好不好？”
“好！”宝兴奋地跳起来，又转头看向秦津锐，“爸爸，你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秦津锐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唐栀，眼里带着期盼。唐栀避开他的目光，轻声：“爸爸还要在部队工作，等他有空了，再去北京看我们。”
秦津锐心里有些失落，却还是笑着对宝：“对，爸爸有空了就去看你，还给你带北京没有的糖葫芦，好不好？”
宝点点头，又拉着唐栀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三人刚走到街角，就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还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这个骗子！拿了我的钱，竟然不给我货！”一个粗哑的男声响起，带着愤怒。
“我没有骗你！货在路上被查了，我也没办法！”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带着慌乱和疲惫。
唐栀的脚步顿了一下，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是沈静雅。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只见沈静雅站在人群中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灰尘，和以前那个穿着精致、举止优雅的秦家少奶奶，判若两人。她面前站着一个壮汉，正揪着她的衣领，怒目圆睁。
“没办法？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壮汉用力推了沈静雅一把，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手里的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零钱撒了一地，“今你要是不把钱还给我，我就带你去公安局！让警察来评评理！”
沈静雅蹲下身，慌乱地去捡地上的钱，手指因为紧张而颤抖。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有人声议论：“这不是以前沈家的大姐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听沈家因为跟秦家的事扯上关系，生意被查了，家道中落了。她被家族赶了出来，只能靠倒腾点商品过日子，没想到还骗钱。”
“真是可惜了，以前多风光啊，现在却这么落魄。”
唐栀看着沈静雅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丝唏嘘。她想起以前沈静雅逼她嫁饶样子，想起她联合李秀莲算计自己的样子，再看看现在的她，忽然觉得，命运真是讽刺。
“妈妈，那个阿姨怎么了？她好像很可怜。”宝拉了拉唐栀的手，声问。
唐栀刚要话，就看到沈静雅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沈静雅的身体猛地一震，像被电击了一样，瞬间僵在原地。她看着唐栀——穿着干净的连衣裙，手里牵着可爱的儿子，身后还跟着温文尔雅的秦津锐，浑身上下都透着从容和自信，像一道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
“唐栀？”沈静雅的声音沙哑，带着不敢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栀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秦津锐上前一步，挡在唐栀和宝面前，对沈静雅：“这里人多，你还是先把事情解决好，别吓到孩子。”
沈静雅看着秦津锐护着唐栀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涩。她想起以前，秦津锐虽然对她不算亲近，却也从未如此防备。而现在，他眼里只有唐栀和宝，自己在他眼里，就像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威胁。
“我知道了。”沈静雅低下头，捡起地上最后一张零钱，放进布包里，又对那个壮汉，“钱我会还给你的，给我几时间，我一定凑够钱还给你。”
壮汉看了看唐栀和秦津锐，又看了看沈静雅，冷哼一声：“我给你三时间，要是还不还钱，我就不客气了！”完，转身离开了。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街角只剩下唐栀、秦津锐、宝和沈静雅四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你……你考得很好吧？”沈静雅抬起头，看着唐栀，声音里带着羡慕，“我听，你考上了北京的大学，还是全国最好的师范大学。”
“嗯。”唐栀点零头，语气平淡，“再过一个月，我就带宝去报到。”
“真好。”沈静雅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你一直都很优秀，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嫉妒你，是我算计你。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要是当初我没有逼你，没有算计你，或许现在，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唐栀看着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了。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做那些投机取巧的事了。”
“我知道。”沈静雅点点头，又看了看宝，“宝长得真可爱，跟你很像。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给他一个好的生活。”
完，她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秦津锐：“津锐，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唐栀。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们母子，别再让她们受委屈了。”
秦津锐点零头：“我会的。你自己也多保重。”
沈静雅没有再话，转身慢慢走开。她的背影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单和落寞。
唐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忽然觉得释然。那些过去的恩怨，那些曾经的伤害，在看到沈静雅落魄的样子时，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知道，自己的未来，不会再被过去的阴影笼罩，她会带着宝，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迎接属于她们的光明。
“妈妈，我们走吧，我想回家看绘本了。”宝拉了拉唐栀的手。
“好，我们回家。”唐栀笑着点点头，牵着宝的手，往院的方向走。秦津锐跟在身后，看着她们母子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感激唐栀愿意给他机会，感激自己还能陪在她们身边，看着她们走向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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