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闲聊。
“孩儿他爹，心里不舒服？”
“唉...”
孝道刻在父亲骨子里，难以磨灭。
但父亲没有求什么，肉食和粮食都是长乐自己弄来的，自己没有脸拿着长乐的粮食去孝顺爹娘，那会寒了长乐的心，半辈子的老实人性格，习惯了付出。
“睡吧...”父亲不想委屈母亲和孩子。
“孩儿他爹，你要是心里不舒服，给大哥大嫂送点粮食，分家那大嫂给了铜板，帮衬一下是应该的。”
“真的？”黑暗中，父亲眼神炯炯。
“只要长乐同意，我就同意。”
王长乐都快睡着了，一听这话，便知道母亲心软，抹不开面子，道：“爹，咱家还得留粮食过冬呢，何况给了大伯母，多半要被爷爷奶奶惦记上，以后再吧。”
父亲沉默着，大儿子得对啊，算了，自家人更重要。
翌日清晨。
满屋飘香，大米熬的粥，昨剩下的腌菜馅儿粗面饼子，还有白菜香菇汤，这都是好东西，农村家庭一个月都吃不了一次的好东西，自然不能浪费了，全都消灭干净。
粮食够吃，长久以来心结解开，母亲笑意盈盈，煮的粥很稠，勇却母亲蒸的大米饭水放少了，惹得全家哈哈大笑，哪里是水少，分明是米多。
饭后，父亲扛着锄头出门，姑姑家后面是片荒地，姑父出门做工，铁蛋也没长大，一直没人打理，父亲看见荒地心里痒痒，哪怕大冬的，依旧想忙活，太冷了，地翻不动，便主动帮大姐收拾修理农具，来年方便种些蔬菜。
母亲这些也没闲着，帮姑姑腌咸菜，还给倩用布料破棉絮缝了件新袄子，倩穿上以后高心满院子跑，要跟着一起去云溪边上玩。
母亲难得同意倩出去玩，倩便舀了碗水把脸洗的干干净净，兴高采烈跟着，主动帮哥哥背上背篓，背篓里是凿子，鸡羽箭，破甲箭，绳子，倒也不沉，她能背得动。
“铁蛋，跟你长乐哥好好学，知道吗？”
姑姑语重心长，希冀铁蛋能学到长乐一半的箭法就好，将来她不在了，好养活自己和媳妇儿孩子。
“娘，放心吧，长乐哥我有赋的。”铁蛋扬起桑木弓，嘴角一勾，自信满满。
来到云溪边，三前凿出的窟窿又冻上了，没几个气泡，又找了个气泡多的冰层，让倩岸上看着，不准下来，铁蛋开凿。
咔咔咔——
有了上次经验，铁蛋和王长乐轻车熟路，换着凿冰，半个时辰不到，冰面破碎，汩汩往外涌溪水。
倩聚精会神望着，哥哥要跳下去抓鱼吗？多冷啊，有鱼钩和鱼竿就好了，哥哥能坐在岸上钓鱼。
“铁蛋，够了。”
冰窟窿够大了，王长乐扔了些昨晚上倩做好的鱼饵。
鱼饵可花了大功夫，用勇吃剩下的一口米饭团子混合鸡血揉成渣渣，撒一把下去，没过多久，溪水依稀可见黑影游弋。
“哥，哥，有鱼！”倩惊呼。
“铁蛋，用鸡羽箭，绑好绳子，绑紧一点。”
“长乐哥，交给我吧。”
可不敢用破甲箭，雕翎沾水就废了，王长乐宝贝着呢，还是用鸡羽箭吧，反正家里鸡羽多，不够了再去鸡窝薅点。
绳子是姑姑提供的，很细很细，不耽误射箭。
“长乐哥，好了。”
“我演示一遍，倩，铁蛋，好好看，记住我的姿势，步伐，手法。”
王长乐左脚前，右脚后，与肩同宽，重心落在前脚掌，身体如树根扎地般稳重，拇指扣线。
弓如满月。
两壬大眼睛，不敢喘气。
“眼，箭头，猎物，三点一线，不要犹豫。”
嗖——
鸡羽箭瞬间飞出，箭似流星，箭尾带着细绳嗖的一下没入溪水之郑
只听得咔的一声，王长乐耳边响起【积分加二十】。
加二十分？是条大鱼啊，不，超级大鱼！
“哥，射中了吗？”倩从岸上爬下来了，趴在冰面边上，问道。
“铁蛋，把箭捞出来。”王长乐淡淡一笑。
“长乐哥，有点沉啊，这是射了个什么鱼啊。”铁蛋双手用力，一个大大的黑影被拽了出来，由于惯性，先是飞起来，随后重重摔在冰面。
倩眼神迷瞪，这是鱼？好大的鱼啊！哥哥好厉害，是村子里最会射鱼的人，不，乡里都没人比得过哥哥。
倩看向哥哥的眼神充满了崇拜，钦佩。
那大鱼扑腾扑腾，居然把鸡羽箭给甩飞了，留着血呢，还想往冰窟里钻，逃离王长乐大魔王的魔爪。
铁蛋哼哧哼哧爬过去抱鱼，大鱼一个打挺，躲开熊抱，顺着冰面一滑，眼看着要滑进冰窟窿里，逃出生。
嗖——
又是一箭，穿头而过，不动弹了，只剩鱼尾巴抽搐。
“铁蛋，带回来我看看。”
王长乐也好奇呢，这什么鱼啊，像成精了似的。
铁蛋抱回来，背部青黑，腹部灰白，好重的鱼腥味儿，鱼眼珠子哀怨的望向王长乐，英明一世啊，居然栽这子手里了，可恶。
“长乐哥，好大的鱼，有十斤重。”
铁蛋喜笑颜开，双手抱鱼，也不觉得冷，只为长乐哥高兴，十里八乡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听爹只有海里才有十斤大鱼，长乐哥是神仙下凡吧，云溪这个溪里，他都能抓到十斤重的大鱼。
想起来了，这家伙是青鱼，又叫螺蛳青，奇怪了，长江大河那样的深水区才能孕育青鱼，怎么会跑到云溪这个水洼来？
在这儿它能吃饱吗？
无数疑问袭来，王长乐摇了摇头甩开疑问，隐隐担忧。
云溪村惊现十斤大鱼，乃是祥瑞之兆，应进献官府，私藏祥瑞可是重罪。
“麻烦了啊。”
“哥，这是啥鱼啊？”倩蹲下摸青鱼眼珠子玩。
王长乐解释一番，铁蛋和倩连连惊呼。
“不管了，今晚就给他吃了。”
王长乐神色凝重嘱咐，抓到大鱼这件事不允许和任何人，两人牢牢记在心里，肯定不和别人，有好事儿傻子才和别人呢，告诉别人，别人都来抢着抓鱼呢。
“铁蛋，看明白了吗？”
“长乐哥，看明白了。”铁蛋跃跃欲试，迫不及待。
抓了一把鸡血糯米鱼饵扔下去，有黑影游过来。
铁蛋弯弓搭箭，别，学的有模有样，倒像是那么回事儿。
“屏气凝神，三点一线。”
“就是现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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