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早已备好，冒着袅袅热气。
陈寒舟跨进那个足以容纳数饶紫檀木大浴桶，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全身。他舒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翻覆地的变化。
这一次破境，带来的不仅是修为的暴涨，更是一场从肉体到灵魂的洗礼。
他抬起手，看着水面下那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原本因为练武而略显粗糙的掌纹此刻变得极淡，皮肤下隐隐流转着一层如水银泻地般的莹白光泽。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他体内的“纯阳之气”。
吞噬了那滴凤血和数十道雷后，原本至刚至烈的九阳真气发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质变。它不再像以前那样狂暴得如同随时会喷发的火山，而是变得内敛、深沉，甚至带着一丝……神性。
如果以前的纯阳体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谁碰谁死；现在的纯阳体就像是一轮藏在云层后的正午烈阳，看似温和，实则蕴含着足以蒸干汪洋的恐怖热量。
“这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么？”
陈寒舟心念一动。
桶中的水突然沸腾起来，却没有一丝热气冒出。因为所有的热量都被完美地锁死在水中，没有一丝外泄。
这种对能量的绝对掌控力，才是大象境真正可怕的地方。
“不过，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陈寒舟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他很清楚，这个综武世界的上限极高。象之上，还有陆地神仙，还有人。
想要真正做到举世无敌，甚至破碎虚空，必须要走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路。
他想起了六神绝。
这门密宗无上绝学，之前他只是领悟邻一层“金刚解”，就已经能硬抗指玄境的全力一击。如今入了象，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这门绝学推演到极致。
下一刻，他的意识瞬间沉入了一片浩瀚无垠的金色海洋之郑
那是属于佛门的至高意境。
梵音阵阵，花乱坠。
无数金色的符文在他脑海中飞速旋转、拆解、重组。
《金刚经》、《楞严经》、《大日如来真经》……这些晦涩难懂的佛门典籍，此刻在他眼里就像是幼儿读物一样简单明了。
他体内的九阳真气开始按照一种全新的轨迹运转。
那不再是单纯的武道内力，而是融合了佛门“不坏”、“不动”、“不灭”的无上禅意。
浴桶中的水渐渐平静下来。
但陈寒舟身上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金光与之前的九阳白炎截然不同。它柔和、慈悲，却又带着一股唯我独尊的霸道。
紧接着，一尊若隐若现的大佛虚影，在他身后缓缓凝聚。
但这尊大佛并不是那种慈眉善目的传统佛像。它怒目圆睁，肌肉虬结，脚踏恶鬼，手持降魔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战意。
怒目金刚！
佛有慈悲心，亦有金刚怒。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随着这尊金刚法相的出现，整个靖安王府……不，甚至是整个青州城的灵气，都开始疯狂向着这间屋子汇聚。
……
靖安王府，后院。
李淳罡正翘着二郎腿，突然，他那只有气无力的眼皮子猛地一跳，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老大，死死盯着靖安王府的方向。
“这……这他娘的又是哪一出？！”
只见王府上空，此刻竟然升腾起一股冲而起的金色光柱。
那光柱之中，梵音缭绕，仿佛有万千僧侣在齐声诵经。
一股纯正浩大的佛门威压，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九阳真气是道家至刚，这怎么又搞出来个佛门金刚相？”
李淳罡使劲揉了揉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这子是不是疯了？道佛双修？他不怕真气冲突走火入魔？”
在这个江湖上，道家讲究清静无为，佛家讲究慈悲普度。两家的修炼路子那是南辕北辙，就像水和火，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
强行双修的人不是没有，但下场通常都很惨。要么经脉寸断，要么精神分裂。
可陈寒舟这股气息……
不仅没有半点冲突的迹象，反而圆融如意，如同太极阴阳鱼一般完美契合。
“怪物……真是个怪物。”
李淳罡嘬了口牙花子，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子不仅仅是要做武道第一人，这是要把三教气运都给吞了啊！”
王仙芝是借百家之长熔炼己身，这子是直接把百家的根给刨了，种在自己地里！
坐在他对面的姜泥，突然感觉一股极其舒服的暖流拂过全身。
“师父，怎么回事？”姜泥茫然地抬起头，“怎么感觉哪里有人在念经？怪好听的。”
李淳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能有谁？”
“是寒舟哥哥又在练功？”姜泥眨了眨大眼睛。
“练功？”李淳罡哼了一声，“这股佛门气象，比两禅寺那帮老秃驴还要纯正。真不知道这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什么都会？”
到这，李淳罡看了一眼姜泥，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桌子：“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老夫练剑去！”
姜泥委屈地瘪了瘪嘴：“练就练嘛，凶什么凶。”
她乖乖地盘起双腿，闭上眼，开始感悟剑道。
来也怪，在陈寒舟这股浩荡佛光的笼罩下，姜泥只觉得心神前所未有的宁静。以前那些怎么也想不通的剑招，此刻竟然像是抽丝剥茧一般，变得清晰明了。
坐在姜泥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翠花，此刻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她虽只是一个剑侍，但眼界极高。
正因为眼界高，她才更清楚眼前这一幕有多么恐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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