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语气充满“信任”,
“以贵府七长老的赫赫威名和强大实力,区区三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定然不是对手!想必七长老早已将贼人击退,护送弟子们安然离去了吧?”
他这话半真半假,点出了“三个黑衣人”(对应他、庞惊雷、燕六当时是三人行动),却又将结果引向对孙家有利的方向,让人难以分辨真假,更抓不住把柄。
孙忘忧气得牙痒痒,这子话滴水不漏,看似回答了,其实什么都没!他强压怒火,追问道:
“那三个黑衣人,有何特征?用的什么武功?身形如何?”
叶云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距离太远,看得不甚真牵特征嘛……就是普普通通的黑衣蒙面,没什么特别的。武功路数也杂得很,看不出根脚。孙长老,在下只是远远瞥见,实在提供不了更多细节了。”
孙忘忧胸口一阵起伏,知道在淳安县之事上,恐怕难以从这滑头子嘴里掏出真话。
他深吸一口气,将话题转向更关键的四长老失踪案,语气更加冰冷:
“那我孙家四长老失踪之事,你可知晓?或者……你知道些什么内情?”
叶云心中一动,知道重头戏来了。
他脸上露出更加“凝重”和“欲言又止”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仿佛透露什么重大机密般道:
“四长老之事……在下在六扇门,确实……偶然听到过一些风声。”
孙忘忧精神一振,立刻追问:“什么风声?快!”
叶云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和“惋惜”:
“听……四长老他,好像也是被一伙神秘的黑衣人给……‘处理’掉了。
而且,似乎牵扯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被人灭口了。”
“灭口?!” 孙忘忧瞳孔骤缩,失声反问,但随即脸上露出强烈的怀疑与怒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胡袄!叶云,你最好老实交代,别在这里信口雌黄!”
叶云“委屈”地后退半步,摊手道:
“孙长老息怒!在下岂敢胡?这都是六扇门内部无意间流传出来的消息,据来源还挺可靠。在下也只是听到只言片语,不敢妄断啊。”
他再次把锅甩给“六扇门内部消息”,真真假假,难以查证。
孙忘忧死死盯着叶云的脸,试图从他的眼神、微表情中找出破绽。
然而,叶云的眼神“坦荡”中带着一丝“被误解的无奈”,表情控制得衣无缝。
孙忘忧一时竟有些动摇:难道四长老真是被……灭口?可谁会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见孙忘忧陷入沉思,叶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话锋一转,反过来开始试探:
“孙长老,在下回答了您这么多问题,不知可否也请教您一个问题?”
孙忘忧从思绪中惊醒,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问什么?”
叶云直视着孙忘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到底……孙家四长老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竟然会惹来‘灭口’之祸?在下实在是好奇得很。”
他特意在“灭口”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同时仔细观察着孙忘忧的反应。
孙忘忧果然被这个问题刺激到了,怒道:
“子!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四长老之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过问!”
叶云却仿佛没看到他的怒火,继续用那种“无意中得知”的语气,慢悠悠地,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试探般道:
“而且……我好像还无意中听,这个秘密,似乎和……十多年前,云州城附近发生的一桩旧案有关?好像是……叶家?对,就是那个叶家,被一夜之间灭门的案子?”
“叶家灭门案”五个字如同惊雷,在孙忘忧耳边炸响!
他脸上的怒容瞬间僵住,瞳孔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虽然他迅速恢复了镇定,但那刹那间的震惊、意外、乃至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却没能逃过叶云锐利如鹰隼的目光!
果然!孙家果然与叶家灭门案有直接关联!而且看孙忘忧这反应,他们对此事讳莫如深,极度敏感!
叶云心中杀意翻腾,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我只是偶然听”的好奇模样,甚至还“好心”地补充道:
“我还听,好像是京都方面的某些大人物,不放心孙家知道得太多,所以才想……嗯,孙长老,您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他这是进一步的试探和刺激,想逼对方在情绪激动下出更多。
“放屁!” 孙忘忧果然被彻底激怒,厉声喝道,“京都方面?王家不可……”
话刚出口一半,他猛然意识到不对!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清醒!
自己竟然差点被这子套出话来!他立刻住口,脸色变得无比阴沉,眼神如同毒蛇般死死缠住叶云,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和蔼”?
“好子……”
孙忘忧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被戏耍的羞怒与冰冷的杀意,
“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差点栽在你这个辈手里!
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东拉西扯,胡编乱造,还敢反过来套老夫的话!看来,不对你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
虽然被孙忘忧及时刹车,但“王家”二字,却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被叶云清晰地捕捉到了!
王家!京都的王家!
果然,幕后黑手浮出水面了!虽然不知道是王家的哪一房、哪一人,但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关键的线索!等日后去了京都,定要将这血海深仇的元凶揪出来!
目的部分达到,叶云也不再伪装。他看着恼羞成怒、杀机毕露的孙忘忧,眼神中的“恭敬”、“茫然”、“好奇”如同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涌动的冰冷寒意。
“孙长老,” 叶云的声音不再刻意改变,恢复了清冷,
“你孙家欠下的债,是时候开始偿还了。利息,就从你开始吧。”
孙忘忧被叶云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话语弄得一愣,尤其是对方身上那股骤然转变的气质,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但他毕竟是四品中期的高手,自信足以碾压这个“六品”子。
“大言不惭!给老夫拿下!”
孙忘忧不再废话,身形一动,如同苍鹰扑兔,右手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和阴寒的元气,直抓叶云的肩膀!
这一爪又快又狠,显然是想先废掉叶云的行动能力,再慢慢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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