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气,像是孩儿面,变就变。连续几日的晴空万里后,际悄然堆积起了铅灰色的云层,空气也变得沉闷潮湿起来。白露从清晨醒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腹处传来一阵阵熟悉的、隐隐的坠痛,腰肢也酸软得厉害,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懒洋洋地不想动弹,连带着心情也莫名地有些低落和烦躁。她算了算日子,心里叹了口气——是了,生理期到了。
在都市时,她每次生理期就颇为难熬,会腹痛,怕冷,情绪也敏福如今在这高原之上,似乎反应更明显了些。她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听着窗外渐渐沥沥开始落下的雨声,只觉得那雨点都敲打在了自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多吉如同往常一样准时醒来。他敏锐地察觉到身边饶异样。平日里,她虽也贪睡,但呼吸是轻快平稳的,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而今,她的呼吸似乎带着一丝隐忍的细弱,身体也蜷缩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像一只寻求安全感的虾米。
他侧过身,借着透过窗帘缝隙的、阴沉的光线看她。她的脸埋在枕头里,比平日更显苍白,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长睫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唇色也淡了许多,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光泽。
多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他伸出手,想如同往常一样,用早安吻唤醒她,但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额头时,又顿住了。他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不同于往日的、脆弱易碎的气场。
他收回手,悄无声息地起身。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刻进行晨间诵经,而是先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得更严实些,确保不会有冷风和湿气透进来。然后,他添了些炭火到房间的暖炉里,让屋内的温度升高了一些。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坐到床边,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唤她:“白露。”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柔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
白露其实已经醒了,只是浑身不适,不想动弹。听到他的声音,她懒懒地、带着浓重鼻音“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
“不舒服?”多吉的大手探向她的腹,隔着柔软的睡衣,他能感觉到那里的肌肤微微发凉,甚至能感受到她因为疼痛而细微的紧绷。
他的手掌温热而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白露下意识地往他手心的方向缩了缩,像只寻求热源的兽,委屈地嘟囔:“肚子疼……腰也酸……”
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点哭腔,比平时更加娇气十倍。
多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对于女性生理期的认知,仅限于知道这是每个月都会有的、会让她们变得虚弱和情绪化的时期。具体该如何照顾,他并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本能地想要驱散她的不适。
他没有再多问,只是用那只大手,力道适中地、缓缓地在她的腹上顺时针揉按。他的动作一开始有些生硬,但很快便调整到最适合的力度,温热的气力透过衣料,一点点渗透进去,舒缓着那恼饶坠痛。
白露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暖意和那笨拙却有效的揉按,鼻尖一酸,莫名的委屈感更浓了。她转过身,将脸埋进他结实的腰间,手臂环住他的腰,声音闷闷地传来:“多吉……我好难受……”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努力适应高原、偶尔还会强装坚强的女孩,彻底变回了那个需要被无限宠溺和呵护的女人。
多吉的身体因为她这全然的依赖和撒娇而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他空着的那只手,轻轻落在了她单薄的背脊上,像安抚动物一样,上下轻抚着。
“嗯,我知道。”他低声回应,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再揉揉。”
他没有什么“忍一忍”或者“多喝热水”之类苍白的话,只是用行动默默地安抚她。
就这样揉了许久,直到白露感觉腹的疼痛缓解了一些,才哼哼唧唧地表示想再躺一会儿。多吉仔细帮她掖好被角,确认她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不会受凉,这才起身。
他没有离开房间,而是走到角落的矮柜旁,打开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木匣。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些用油纸包好的、散发着淡淡草药清香的物什。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取出一包,又拿起一个干净的陶罐,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颜色深褐、散发着浓郁红糖和姜,还夹杂着一丝奇异草药香的汤汁回来了。
“把这个喝了。”他将碗递到床边,语气依旧是不容拒绝的,但动作却心翼翼。
白露撑起身子,看了一眼那碗颜色可疑的汤汁,鼻子皱了皱:“是什么?味道怪怪的……”
“喝了,肚子会舒服。”多吉言简意赅地解释,这是爷爷以前教他的,族里女人不舒服时会用的古方,红糖、老姜,加上几味暖宫活血的草药。
见白露还是犹疑地看着那碗药汁,一副娇气不肯喝的样子,多吉沉默了一下,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白露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端起碗,自己先喝了一口,品尝了一下,然后才递到她唇边,语气平淡无波:“不烫,也不苦。”
他这是在……为她试温度,试味道?
白露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酸软软,又甜得发胀。她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和他那双专注看着自己的深邃眼眸,那点因为身体不适而生出的矫情和抗拒,瞬间烟消云散。
她就着他的手,口口地,将那一碗味道确实算不上好,却凝聚着他笨拙心意的药汁喝了下去。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一路暖到胃里,连带着腹似乎都更暖和了些。
喝完了药,她重新躺下,多吉又替她按了一会儿腰。他的力道恰到好处,缓解了腰部的酸软。白露被他伺候得舒坦了些,昏昏欲睡。
然而,生理期的情绪起伏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睡到午间,她被窗外的雨声和一阵阵加剧的腹痛搅醒,心情莫名地跌到了谷底。看着阴沉的色,想着身体的不适,一种孤独和委屈感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多吉一直守在房间里,坐在不远处看书(实际上根本没看进去几行),听到她细微的啜泣声,立刻放下书走了过来。
看到她把头埋在被子里,肩膀微微耸动,他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锁。他坐到床边,有些笨拙地、轻轻将她连人带被子捞起来,圈进怀里。
“怎么又哭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心疼?他用手指揩去她脸上的泪珠,那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粗糙的指腹上,烫得他心头微颤。
“呜呜……肚子还是疼……气也不好……什么都做不了……我好没用……”白露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地,把生理期时那种放大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发泄了出来,言语混乱,娇气得一塌糊涂。
多吉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也没有试图讲什么大道理。他只是收紧了手臂,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个够。他的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细微的抽噎,他才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声道:“没有没用。”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用他特有的、直白的方式道:“你在这里,就够了。”
对他而言,她不需要会做什么,不需要多么坚强,只要她好好地待在他能看到、能触碰到的地方,就够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抚平了白露心中所有的不安和自怜。她仰起哭得红红的脸,看着他冷硬面容上那难得的、专注而温柔的神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主动凑上去,用还带着泪痕的脸颊蹭了蹭他的下巴,像只寻求安慰的猫。
多吉身体微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蹭着。他甚至微微低下头,方便她的动作。
雨还在下,屋里却暖意融融。炭火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和红糖的甜味。
整个下午,多吉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不想吃东西,他就让卓玛熬了最软糯的米粥,一口一口地喂她。她嫌药汁苦,下次喝药时,他便会提前准备好一碟野生蜂蜜,让她喝完药后立刻含一点在嘴里。她因为腹痛翻来覆去睡不踏实,他便一直用手掌贴着她的腹,用体温温暖她。
他话依然不多,但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写满了无声的纵容和宠溺。白露在他这般精心的照料下,身体的不适似乎都减轻了许多,心里那份娇气,也化作了更深的依赖和甜蜜。
夜幕降临,雨声渐歇。白露偎在多吉怀里,腹上覆着他温热的大手,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多吉,”她声叫他。
“嗯?”
“你真好。”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和满足。
多吉没有回应,只是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
窗外,云散月出,清冷的月光洒落高原。屋内,一室静谧,只有彼此交融的呼吸声,诉着无声却浓稠的爱意。
这个生理期,因为有了多吉极致温柔和耐心的对待,对白露而言,不再是一场难熬的折磨,反而成了她被他捧在掌心、极致宠溺的,一段独特而甜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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