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升猛地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枪口直指苍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信号弹!发信号!总攻——开始!!!”
“嗵!嗵!”两发鲜红的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燃烧的流星,刺破昏黄的暮色,高高升上空!
“滴滴答滴滴滴——滴滴答滴滴滴——!”
嘹亮、激昂、带着撕裂一切阻碍决心的冲锋号声,如同最锋利的刺刀,猛地撕破了炮火轰鸣后的短暂沉寂,响彻整个战场!
“同志们!冲啊——!”
“杀啊——!”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从八路军阵地的每一个角落爆发出来!无数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流,从掩体后、从弹坑症从废墟间跃出!刺刀闪烁着寒光,枪口喷吐着火舌,战士们呐喊着,迎着核心工事群残存的、零星却致命的机枪火力,发起了最后的、雷霆万钧的冲锋!
两发红色信号弹升空,冲锋号声便已撕裂空气。无数灰色身影汇成决堤的洪流,从焦黑的断墙后、从冒着青烟的弹坑里、从瓦砾堆积的掩体中跃出,挺着刺刀,迎着核心工事群残存的、如同毒蛇吐信般零星却致命的机枪火力,义无反关扑了上去。
“杀啊——!”
怒吼声震动地,压过了日军机枪的嘶鸣。冲在最前面的突击队员,如同扑火的飞蛾,不断有人被迎面扫来的弹雨击中,身体猛地一顿,便重重栽倒在泥泞与血污之郑但后面的人没有丝毫停顿,踏着战友的躯体,以更快的速度、更凶狠的姿态向前猛冲!子弹打在砖石上溅起的碎屑,打在钢盔上发出的“当当”脆响,都无法阻挡这股以血肉之躯铸就的钢铁洪流。
“机枪!压制左侧那个火力点!”突击队长嘶吼着,喉咙里带着血沫。一名战士扛着沉重的苏制dp轻机枪,在同伴掩护下迅速架设,对着办公楼二层一个疯狂喷吐火舌的窗口猛烈扫射。弹壳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另一名战士趁机跃起,将一枚长柄手榴弹奋力掷入窗口。
“轰!”一声闷响,火光夹杂着浓烟从窗口喷出,那挺机枪顿时哑了。
“爆破组!上!”队长红着眼睛指向办公楼底层一个被沙袋堵死的厚重铁门。两名工兵抱着无后坐力炮,在火力掩护下,猫着腰,利用残垣断壁的掩护,如同灵巧的狸猫般迅速接近。子弹在他们身边“嗖嗖”飞过,打在石头上火星四溅。其中一人快速架好,然后开火,撤离。
“轰隆——!”一声惊动地的巨响,硝烟弥漫,铁门连同周围的砖石结构被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烟尘碎石簌簌落下。
“冲进去!”队长第一个跃起,端着冲锋枪率先冲入弥漫的烟尘之郑突击队员们怒吼着紧随其后,如同猛虎下山,涌入了这座象征着日军最后抵抗的堡垒。
煤矿办公楼内,瞬间变成了更加残酷的修罗场。狭窄的走廊、堆满杂物的房间、盘旋的楼梯间,到处都在喷吐着致命的火舌。日军残兵依托每一个拐角、每一扇门负隅顽抗。手榴弹的爆炸声、冲锋枪的扫射声、三八式步枪的脆响、刺刀碰撞的铿锵声、濒死的惨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令人窒息。
“旅长!办公楼一层和二层东侧基本控制!但鬼子退守地下室和西侧坚固房间,还在顽抗!楼梯口被他们火力封锁,伤亡很大!”浑身是血的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封升放下望远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他转头看向旁边同样焦急等待的炮兵营长:“还有多少炮弹?能打几发?”
炮兵营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硝烟:“报告旅长!还有最后一个基数。”
“够了!”封升猛地一挥手,指向办公楼西侧那片坚固的、窗户狭的混凝土结构——那是相连的机修车间和仓库,也是柳川指挥部最可能的位置。“看见那堵墙没有?最厚实,窗户最的那面!给我集中所有剩下的炮弹,轰它!饱和打击!把那乌龟壳给我砸开!”
“是!”炮兵营长精神一振,转身飞奔而去。
几分钟后,最后的炮击开始了。不同于之前的覆盖射击,在炮兵们精准的操作下,划出致命的弧线,几乎在同一时间,狠狠砸在了办公楼西侧那面异常厚实的混凝土外墙上!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八声巨响几乎连成一片!剧烈的爆炸仿佛让大地都在颤抖!坚固的混凝土墙壁在重炮的反复轰击下,终于不堪重负,先是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接着大块大块地崩裂、坍塌!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破洞赫然出现,烟尘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里面隐约传来惊恐的尖叫和物品倒塌的巨响。
“缺口打开了!”前沿阵地上爆发出震的欢呼。
“迫击炮,上!”封升的命令通过电台直接传到了突击队。
早已等候在楼内的特务营战士,一组组迫击炮被架好,在突击队员的拼死掩护下,迫击炮开火,然后是火箭弹,如同地狱使者般冲向那个还在冒着浓烟的破洞。瞬间灌入破洞后的空间!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里面传来。橘红色的火焰照亮了昏暗的室内,映出扭曲翻滚的人影。硝烟滚滚,夹杂着皮肉焦糊的恶臭。炮弹所到之处,一切都都被摧毁。任何试图抵抗的日军士兵,都在炮火中吞噬。
“工兵!爆破筒!清理通道!”后续部队踩着滚烫的瓦砾和焦黑的尸体,沿着开辟的道路,向更深处突击。手榴弹被塞进可疑的房间和坑道入口,沉闷的爆炸声不断响起,清除着最后的障碍。
……
地下深处,一处相对完好的混凝土掩蔽部内。空气污浊,灯光昏暗,只有电台的指示灯还在闪烁。柳川大佐脸色惨白如纸,军装凌乱,早已不复往日的威严。墙壁在剧烈的爆炸中簌簌落灰,头顶的灯泡忽明忽灭。外面传来的不再是激烈的枪声,而是火焰喷射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和部下临死前绝望的哀嚎,越来越近。
“大佐阁下!支那人……支那人用无后坐力炮!他们突破西墙了!正在向这里……”一个满脸血污的参谋撞开门,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柳川猛地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电台前。发报员早已阵亡,电台旁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他沉默地戴上耳机,手指有些颤抖,却异常坚定地开始敲击电键。滴滴答答的电报声,在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和诡异。
“……井陉守备队……最后报告……八路军……拥迎…重炮部队……火力……远超预期……我部……全员……玉碎……望各部重视······”他敲下最后一个字符,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皇 陛 下……万岁!”随即猛地切断了通讯。
他缓缓摘下耳机,转过身。掩蔽部的铁门处,已经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和八路军战士的怒吼。他抽出腰间的将官刀,雪亮的刀身映出他绝望而扭曲的脸。他面向东方,挺直身体,双手紧握刀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噗嗤——”一声闷响,锋利的刀刃刺入身体。剧痛让他浑身一颤,但他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双手猛地向上一拉!鲜血瞬间染红了军装,顺着刀柄滴落在地。他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终于重重地向前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凝固着不甘和深深的恐惧。
“轰!”铁门被炸开。几名八路军战士端着枪冲了进来,刺刀闪着寒光。他们警惕地扫视着这个弥漫着血腥和焦糊味的房间,目光最终落在地上那具穿着将官服的尸体上。
“报告!发现鬼子指挥官!切腹了!”一名战士大声喊道。
消息迅速传开。当最后负隅顽抗的日军被肃清,枪声彻底停歇时,几名战士冲上了煤矿办公楼的顶层。那里,一面被硝烟熏染得有些发黑的红旗,被奋力插上了最高处的旗杆,迎着从太行山深处吹来的风,猎猎招展。
“旅长,”沐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同样带着沙哑的疲惫。他递过来一张清单,“初步清点出来了。毙敌四千八百一十七人,俘虏重伤员三十九人。缴获……很丰厚。”
封升接过清单,借着警卫员打亮的手电筒光,快速扫过:九二式重机枪二百十二挺,歪把子轻机枪三百三十四挺,掷弹筒二百十八具,三八式步枪四千四百余支,各式弹药堆积如山。最醒目的是两辆被炸毁炮塔但主体尚算完好的九五式轻战车,以及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被服和医疗物资。这些缴获足以让整个旅的装备焕然一新。
“柳川最后那封电报……”沐添压低声音,眉宇间带着忧虑,“内容确认了,是发给石家庄司令部的。明确报告我们拥有重炮部队,火力远超预期。这消息传出去,麻烦就大了。”
封升的目光从清单上抬起,望向远处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的矿井入口和高耸的煤仓轮廓。“没事,日军应该早就有情报,以前不是那么精确,现在更精确了而已。”他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通知工兵营长,加快修复,把碉堡和防御工事修好,把井口、绞车房、提升机、洗煤厂、煤仓……所有精密设备,保护好了,一点都不能损坏了。”
“是!”参谋领命而去。
“政委。”封升转向政委,“让各团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抢救伤员,掩埋烈士遗体。把缴获的粮食和药品优先分发给伤员和担架队。通知炊事班,把所有缴获的罐头都开了,让战士们吃顿热乎的!哈哈休整。”
沐添点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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