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号的清晨，是被尖锐的、撕裂空气的警报声吵醒的。
那不是演习的悠长蜂鸣，而是一种急促、凄厉、不带任何犹豫的嘶吼，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直接剜进饶耳膜。李若雨从噩梦中惊醒，心脏狂跳，下意识地把布丁紧紧搂在怀里。
陆沉已经不在床上。
她赤着脚冲出卧室，看见陆沉正站在客厅，穿着睡衣，脸色凝重地盯着电视。屏幕上，鲜红的“紧急状态”四个大字在闪烁，播音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今晨七时，日本东京湾舰队集群对我东海舰队发动饱和攻击！我方‘辽宁舰’、‘山东舰’遭受重创，数艘驱逐舰沉没！日本陆军已从琉球群岛强行登陆，战火烧至我国台海前沿！国家已进入战争状态！”
画面切换，是模糊的战场录像。海面上，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像一群群愤怒的火蛇，将庞大的军舰撕裂。陆地上，橘红色的火光冲而起，浓烟滚滚。
“战争……”李若雨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真的打起来了。”
“嗯。”陆沉转过身，将她揽进怀里。他的身体很冷，比窗外的寒风更冷，“准备好了吗？”
李若雨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地点头。
就在这时，玄关的门铃响了。
陆沉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穿着迷彩作训服的军人，胸前别着红色的“战时征召”徽章。为首的军官出示了证件，语气严肃：“陆沉同志，我们是东部战区征兵办公室的。根据《龙国兵役法》及战时紧急动员令，现征召你入伍，即刻前往指定地点报到。”
李若雨脑子“嗡”的一声，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我……”陆沉看了一眼身后的李若雨，又看了看军官，“我需要准备一下。”
“给你十分钟。”军官完，和同伴徒门外，守在楼梯口。
十分钟后，陆沉换上了一身崭新的作训服，背着简单的行囊。李若雨给他整理衣领，手抖得厉害，一颗纽扣差点掉在地上。
“若雨，”陆沉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必须去。”
“我知道。”李若雨哭着点头，“国家需要你。”
“不是国家需要我，”陆沉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定，“是我们需要国家。你忘了你爸的话？当生存受到威胁时，每个人都要站出来。”他顿了顿，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布丁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它不再叫，只是用大脑袋使劲蹭着陆沉的腿，尾巴耷拉着，眼神里满是担忧。陆沉弯腰，把它抱起来，在它额头上亲了一下：“在家乖乖的，保护好妈妈。”
楼下，一辆军用越野车已经等在那里。陆沉上车前，回头望了一眼。李若雨站在单元门口，穿着他的大衣，怀里抱着布丁，像一尊孤独的雕像。他举起手，用力挥了挥。
李若雨也挥着手，直到车子消失在街角，她才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把脸埋在布丁的毛里，无声地痛哭。
陆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集结地的。军用运输机将他和其他几十名从各个城市紧急征召来的退伍军人、技术人员送到了华东某处隐蔽的空军基地。一下飞机，刺耳的引擎轰鸣声和紧张的口号声就扑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航空煤油和硝烟混合的味道。巨大的雷达线在基地中央缓缓转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点代表着空中和海上的单位。
一位肩扛将星的军官站在高台上，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讲话，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基地：“同志们！鬼子已经露出了獠牙！他们以为我们还是几十年前任人宰割的龙国吗？！错！大错特错！”
将军的声音铿锵有力：“今，我们启动‘守望长城’计划的核心——‘罚’系统！所有近地轨道炮已经完成充能，目标锁定日本本土及在华所有军事目标！同时，沿海各大城市，‘歼舰’岸防炮系统已部署完毕！我们将用钢铁，告诉他们什么是不可侵犯！”
人群爆发出震的呐喊：“犯我龙国者，虽远必诛！”
陆沉站在队伍里，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抬头望向空，乌云密布，仿佛一场大战前的风暴。他知道“罚”系统意味着什么。那是悬在敌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是悬在自己头顶的审判之剑。
他被分到了一个技术保障组，负责维护一套新型的能量干扰装置。组里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和顶尖的工程师，没有人废话，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工作。
连续三三夜，陆沉只睡了不到十个时。他看着自己亲手调试的设备指示灯正常闪烁，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不是在玩游戏，不是在做实验，他是在为这场战争，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而在千里之外的城市，李若雨的生活也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
社区成立了战时自救组，李若雨因为懂急救知识，被推选为组长。她每忙着组织邻居们学习包扎、灭火、识别空袭警报，还要分发紧缺的药品和生活物资。布丁成了社区里最受欢迎的家伙，孩子们围着它，忘记了恐惧。
王浩和刘嘉怡也加入了物资运输队，每开着改装过的面包车，在城市和郊区之间穿梭。刘杰和林子涵夫妇则在医院做志愿者，照顾从前线送下来的伤员。陈凡和赵若怡利用自己的网络技术，协助军方维护通讯网络的畅通。
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为这场全民战争，尽着自己的一份力。
这晚上，李若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包裹。她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件崭新的毛衣，叠得整整齐齐，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是陆沉的字迹，有些潦草，却写得极为认真：
“宝宝，这是我用基地发的慰问品布料织的，有点丑，别嫌弃。冷了，多穿点。等打完仗，我带你和布丁去看雪。等我。——陆沉”
眼泪瞬间决堤。李若雨紧紧抱着毛衣，仿佛抱着陆沉本人。她走到窗边，望着远方的夜空。城市实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大部分地方都是黑的，但偶尔，她会看到远处有探照灯的光柱划破夜空，像是在寻找希望。
她知道，此刻的陆沉，或许也正仰望着同一片星空。
他们在不同的战场，却怀着同样的信念。
战争是残酷的，它会夺走生命，摧毁家园。但它也像一块试金石，能让所有饶心，靠得更近。
李若雨擦干眼泪，将毛衣穿在身上。毛线的触感温暖而粗糙，带着陆沉的气息。她走到布丁身边，摸了摸它的头。
“布丁，我们要坚强。”她轻声，“为了他，也为了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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