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槿瞬间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瞳孔骤然收缩,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张了张嘴,“什……什么?”
齐骁目光平静地看向他,眼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我们散了吧。”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狠狠砸在姜槿的心上。
“齐骁!”姜槿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一把抓住齐骁的手,“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这两太忙了压力大?你……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他语速飞快,试图从齐骁脸上找到任何一丝破绽,可那双他熟悉的眼睛里,只有深不见底的淡漠。
齐骁看着他慌乱失措的样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波动也消失了。
“没有开玩笑,姜槿。”他一点点,用力地,将自己的手从姜槿的手中抽离出来,“两年,我已经腻了。”
“腻了?!”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姜槿的神经,他声音陡然拔高,“你凭什么腻了?!齐骁,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腻了就腻了?!我不允许!”
“你看,”齐骁语气里透着倦怠,“你总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脾气大,一点就着,要全世界围着你转,口不择言。姜槿,我累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僵在座位上的姜槿,眼神疏离,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就这样吧。以后……别联系了。”
完,他站起身,没有再看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步伐稳定,不带丝毫犹豫,只徒留姜槿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姜槿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坐回椅子上。
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看着那杯还剩大半有着他讨厌的珍珠的奶茶,看着桌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
时间过了好久,久到服务员都投来担忧的目光,他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
没有哭闹,没有追出去。
只是低头拿起筷子,开始机械地吃着面前已经凉透的饭菜。
他吃得很慢,很认真。
可是,吃着吃着,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涌出了眼眶,大颗大颗地砸进碗里,和凉透聊米饭混在一起。
他努力地想吞咽,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哽咽得厉害。
最终,他再也吃不下去,放下筷子,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在空旷的餐馆里低低地响起。
他失去了他的齐骁。
毫无预兆地,措不及防地,失去了他。
齐骁回到宿舍时,色尚早。
赵明杨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有些惊讶:“齐哥?这么早回来?下午姜少爷还火急火燎地问我你在哪呢,你没见到他吗?不出去约会了?”
“分手了。”齐骁把钥匙扔在桌上,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艹!”赵明杨惊得差点把鼠标扔出去,下意识就想追问怎么回事。
可一抬头,对上齐骁那张比平时更冷上三分的臭脸,眉宇间是压都压不住的烦躁和阴郁,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缩了缩脖子,识趣地闭上嘴,重新戴好耳机,假装自己不存在。
齐骁脱了外套,仰面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两失眠,折磨得他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告诉自己,断了也好。彻底放下,心里那根绷了太久的弦松了,或许就能睡着了吧。
……才怪。
眼睛闭着,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播放着餐馆里的画面。
姜槿他会哭吗?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肯定气疯了,会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吧?
会不会……又不好好吃饭?
思绪像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受控制。
齐骁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隔绝这一牵
傍晚,赵明杨拎着饭从食堂回来,看到齐骁还维持着那个姿势躺着,但明显没睡着。
“齐哥,吃饭吗?我给你带了份炒面。”他心翼翼地问。
齐骁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看向赵明杨:“我替你去兼职。”
“啥兼职?”赵明杨一脸茫然,“齐哥,我最近没有兼职啊。”
“你酒吧的兼职呢?”齐骁记得很清楚,当初他就是通过赵明杨的兼职,才偶遇了姜槿。
“哦,那个啊,”赵明杨回忆了半,“我两年前就不干了,当时不是还跟你过嘛,你忘了?”
齐骁是真不记得了。那段时间,他的注意力全在姜槿上,哪里会留意赵明杨兼不兼职。
他沉默了一下,又:“那你问问你老板,现在还招兼职吗?临时工也校”
赵明杨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了下来:“行,我帮你问问。”
齐骁有自己的考量。以姜槿的性子,从最初的震惊和伤心缓过来后,肯定会找朋友倾诉。
要么是骂他是个混蛋,要么就是借酒消愁。
无论是哪种,酒吧都是他最可能去的地方。混进去,以服务生的身份,或许能远远看一眼,确认他……好不好。
晚上九点,齐骁出现在了姜槿最常去的那家酒吧,换上了侍者的黑白制服。
他身材挺拔,面容出众,即使穿着普通的制服也格外出挑,引得不少目光流连。
但他对所有的搭讪和暗示都视若无睹,用冷漠的眼神和吝啬的回答,成功劝退了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他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整个喧闹的大厅,卡座、散台、舞池……没有,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难道在包厢?
他端着托盘,走向姜槿习惯性长期预留的那个包厢。推开门的瞬间,里面震耳的音乐和谈笑声涌出。
沙发上坐着李明轩、崔严培等几个熟面孔,正玩着骰子,但唯独没有姜槿。
李明轩一抬头,看到端着酒进来的齐骁,惊得手里的骰盅都差点掉了:“齐哥?!你、你咋在这儿?还这身打扮?”
齐骁没理会他的震惊,目光在包厢里又扫了一圈,沉声问:“姜槿呢?”
“姜槿?”李明轩更懵了,“啊?我不知道啊……他没跟我们在一起。他……在家吧?不是,齐哥你是他男朋友,你怎么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齐骁的心沉了下去。他没再多一句,放下酒,转身就离开了包厢,留下身后一片面面相觑和窃窃私语。
“他俩……吵架了?”李明轩看向旁边一直没怎么话的崔严培。
崔严培摸了摸下巴,眼神里带着玩味和思索:“我怎么知道。”
他嘴上这么,手上却动作麻利地掏出了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姜槿的对话框,飞快地打字。
崔严培:你在哪儿呢?跟你个稀奇事,我刚看见你家齐骁了,当酒保呢!你俩啥情况?吵架了?
信息发出去,他盯着屏幕,等着那边的回复。
齐骁站在酒吧后门昏暗的走廊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眉宇间的烦躁和担忧,浓得化不开。
“别去找他。”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身侧响起。
齐骁猛地转头,看到张齐晏不知何时出现在昏暗的走廊里,静静地站在他旁边。
“你怎么出来了?”齐骁掐灭了烟,眉头紧锁。
“他很安全,你不需要找他。”张齐晏没有回答,反而,“你现在去找他,只会给他不必要的希望,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齐骁靠在墙上,仰头看着走廊顶部闪烁着微弱光晕的灯管,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和他分开,他能平平安安地过多久?”
张齐晏沉默了片刻,“最少三年。”
“才三年?”齐骁的心被攥紧了。三年太短了。
“你和他继续在一起,以目前的纠缠状况和剧情反噬的速度,”张齐晏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吐出最残忍的事实,“他不会超过三个月。”
三个月……和三年……
齐骁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剧情已经改变了不是吗?后续一切未知不是吗?”
“未知,意味着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张齐晏看着他,“但远离他,是目前成功率最高的选项。你敢赌吗?用他的命。”
齐骁最终没有去寻找姜槿,而是回了宿舍。
吞下两片褪黑素,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药物作用下,意识终于模糊,但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总有一个身影在哭,他想靠近,却被无形的屏障阻挡。
第二清晨,齐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一揽,一个温软的身体就嵌进了他怀里,带着他无比熟悉的气息。
是姜槿。
齐骁的大脑宕机了几秒,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更紧地搂住,把脸埋在那柔软的发顶,蹭了蹭,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
触感太过真实,气息太过熟悉。
三分钟后。
齐骁猛地再次睁开眼,这次眼神彻底清醒,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不是在做梦!
姜槿真的在他床上!在他怀里!
他几乎是触电般松开了手臂,猛地坐起身,动作大到把身边的人也惊醒了。
姜槿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嘟囔:“齐骁……你干嘛呀……困死了……”
“你怎么在这儿?!”
姜槿被他吼得彻底清醒了,也坐了起来,身上还穿着柔软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
他看着齐骁紧绷的脸和质问的眼神,委屈和伤心瞬间涌了上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但他倔强地忍着,梗着脖子: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宿舍我来了多少次了?你昨……你昨凭什么那么?!你分手就分手啊!我同意了吗?!”
齐骁看着他那副样子,心脏密密麻麻地疼。
他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冷下脸:“姜槿,我昨得很清楚了。我们结束了。你这样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纠缠?我纠缠?”姜槿气得浑身发抖,从床上跳下来,赤脚站在地板上,“齐骁,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我不信你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我可以帮你解决!”
他抓住齐骁的胳膊,“你的问题我昨想过了,是我的问题,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你别不要我……”
最后那句话,带着卑微的乞求,像一把利刃,狠狠插入齐骁的神经,反复切割。
他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维持住脸上的冷漠。
他一根根掰开姜槿抓着他的手指,动作缓慢却坚定,然后将他的手推开。
“没有理由。”齐骁别开眼,不去看那双痛苦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就是不想继续了。你走吧,别再来找我。”
“齐骁,你别这样……崔严培,昨晚在酒吧碰到你在兼职,你缺钱吗?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卡里还有,不够我找我哥要……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
他用尽了全力,甚至不惜搬出自己最不屑的用钱去解决情感问题,只希望能挽回一点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钱。”齐骁的话狠狠砸在姜槿心上,“姜槿,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自尊呢?回去吧。”
完,齐骁不再看他,径直走到门边,拉开了宿舍门,做出一个请离开的手势。他的背影挺拔却冰冷,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姜槿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齐骁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把他所有的不甘、乞求和对过往温暖的眷恋,都打得粉碎。
他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猛地低下头,不再看齐骁一眼,快步走到床边,沉默地穿上自己的鞋。
然后,他逃走了,从齐骁身边冲出了宿舍门,背影都透着狼狈和绝望。
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齐骁维持着开门的姿势,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直到门外踉跄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他才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猛地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手背传来剧痛,却远不及心脏被撕裂的万分之一。
他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空旷的宿舍里,只剩下他压抑到极致的、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他知道,他成功了。他用最伤饶方式,把他的爱人,推得远远的。
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痛得他恨不得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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