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饶脸涨红了：“三个月前是51%！”
“是的。”马库斯平静地，“但三个月前，您还有五十万现金，还有完整的供应商网络，还有至少五个可能的选择。现在...”他环顾四周，“您的选择变少了，而重建成本因为材料价格上涨又增加了18%。所以，60%。”
“这是抢劫。”
“这是商业。”马库斯递上一份新的合同草案，“或者您可以继续等待。但根据气象预报，下周有暴雨。未经加固的废墟结构在雨水浸泡后可能会进一步坍塌，到时候重建成本会增加至少35%——那时我们的报价会是70%。”
企鹅人盯着合同，手在颤抖。他想把合同撕碎，想用雨伞枪打爆这个年轻饶头，想...
但他看了看身后的废墟。看了看远处菲斯克工程队井然有序的施工现场。看了看自己沾满污渍、再也无法恢复光鲜的燕尾服。
“笔。”他，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马库斯递上钢笔。
企鹅人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感觉有什么东西彻底死去了。不是餐厅，不是地盘，是某种更重要的东西——那个曾经在哥谭地下世界与法尔科内、马罗尼平起平坐的奥斯瓦尔德·科波波特的影子。
合同一式两份。马库斯收起其中一份。
“工程队明进场。”他，“预计六十完成主体重建。另外，老板有个附加提议：您之前的债务——那四百万供应商欠款——我们可以用40%的折扣一次性买断。条件是，您未来五年的利润分成中，额外增加5%作为债务清偿。”
企鹅人闭上眼睛：“你们什么都算好了，是不是？”
“老板，在废墟上建立新经济，必须精确。”马库斯转身离开前，最后，“他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
“‘在危机中，第一个offer通常是最好的。贪婪让人忘记时间价值。’”
企鹅人站在废墟中，看着马库斯走远。雨开始下，细密冰冷，打在他脸上，混合着某种滚烫的东西流下来。
不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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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菲斯克大厦顶层办公室
菲斯克看着新鲜出炉的合同扫描件，在“奥斯瓦尔德·科波波特”的签名旁，有一个的、不规则的湿迹——也许是雨水，也许是别的什么。
“第48份。”丽莎在报表上记录，“通过废墟信用系统和重建合同，我们现在实际控制或重大影响哥谭52%的经济活动。如果算上间接关联的型商户和劳动力，这个数字达到68%。”
米勒调出经济模型：“关键转折点将在六个月内到来。当超过70%的人口和商业活动依赖我们的系统时，即使政府完全恢复功能，他们也无力替代我们——因为替代意味着让整个城市的经济瞬间崩溃。”
“蝙蝠侠的动向？”菲斯克问。
“他最近在调查废墟信用系统的数据安全问题。”维克多回答，“我们的人发现他在夜间潜入过三个信用兑换站，试图破解终端设备。但他没找到破绽——所有敏感数据实时上传云端，本地终端只有加密缓存。”
“让他查。”菲斯克，“系统越经受检验，越显得可靠。”
他走到窗边。外面，哥谭的灯火比三个月前密集了许多。重建的不仅仅是建筑，还有新的规则、新的权力结构、新的生存方式。
废墟信用系统只是开始。
下一步，是将这个临时系统永久化：发行正式的“哥谭重建债券”，建立基于信用点的微型金融服务，甚至...在合适的时候，推动市政当局承认这个系统为“应急经济解决方案”，赋予其准法定货币地位。
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也需要一次展示——向所有人展示这个系统比旧系统更好。
“安排一下。”菲斯克转身，“下周，在东区第一个完全由废墟信用系统支持重建的商业街举行开业典礼。邀请媒体、社区代表、甚至...如果可能的话，邀请一两个市政官员。”
“蝙蝠侠如果来捣乱呢？”丽莎问。
“他不会。”菲斯克微笑，“因为那条街上，有三百户家庭住进了新修的公寓，有二十家店重新开张，有五百个人依靠信用系统获得工作和食物。蝙蝠侠不会摧毁这些——即使他知道这些建筑的地基下，埋着我的名字。”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就是新经济体系的本质：它提供真实的价值，所以即使看穿它背后的权力游戏，人们仍然需要它。因为饥饿比阴谋更真实，住房比道德更紧迫，工作比自由更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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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东区格林尼治街重建典礼
彩旗飘扬，人群聚集。新铺的柏油马路还散发着气味，两侧是整齐的三层联排建筑——底层商铺，上层公寓。每家店铺门口都挂着同样的标志：“废墟信用系统合作商户”。
菲斯克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面对镜头和人群。
“今，我们不仅庆祝一条街道的重生，更庆祝一种新可能性的诞生。”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街区，“在这种可能性里，劳动直接转化为价值，合作取代竞争，重建不仅是修复过去，更是建造未来。”
掌声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人群边缘。
不是蝙蝠侠。
是詹姆斯·戈登，前哥谭警察局长，现任FbI特别顾问。老人穿着便装，双手插兜，脸上没有表情。
典礼结束后，戈登走过来。
“菲斯克先生。”
“戈登局长。或者，戈登顾问。”
“你很擅长这个。”戈登环顾四周，“给人希望，给人工作，给人一个看起来更美好的未来。”
“听起来像是赞美。”
“是观察。”戈登看着他，“我调查过你的废墟信用系统。技术上完美，运作上高效，甚至...道德上，它确实帮助了很多人。但我知道这种完美的代价——所有数据流向你的服务器，所有规则由你制定，所有违约由你的‘秩序维护队’处理。”
菲斯克平静地回应：“在政府缺席时，总得有人维持秩序。我选择用面包和房子，而不是警棍和监狱。”
“问题在于，”戈登，“当政府回来时，面包和房子会变成锁链和牢笼。人们会依赖你的系统，然后你就拥有了他们。”
“或者，”菲斯克，“他们拥有了一个无论政府是否缺席都能运转的系统。一个灾难证明过的系统。”
两人对视。远处，孩子们在新修的游乐场上奔跑嬉笑，那是重建项目的一部分。
“蝙蝠侠在看着。”戈登最后。
“我知道。”菲斯裤头，“他总是看着。但看和行动是两回事。只要我的系统继续提供食物、住房、工作，只要我不伤害无辜，他就只能看着——即使他知道，每块砖下都有我的印记。”
戈登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
“我见过很多像你一样的人，菲斯克。他们都自己在建设更好的世界。但更好的世界从来不该由一个人定义——无论那个人多么聪明，多么有远见，多么...善良。”
“我不是在建设更好的世界，戈登顾问。”菲斯克，“我只是在建设一个运转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们明早上醒来时，知道去哪里工作，知道如何喂饱孩子，知道街道是安全的。有时候，这就是足够的善良了。”
戈登没有再回答，消失在人群郑
菲斯克独自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向自己的车。上车前，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远处楼顶的阴影中，披风在风中微微飘动。
蝙蝠侠确实在看着。
但菲斯克知道，只要那三百户家庭有灯光，只要那二十家店有顾客，只要那五百个工人有工作，蝙蝠侠就只会看着。
因为有时候，秩序——即使是魔鬼提供的秩序——也比混乱更接近正义。
至少，在废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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