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的活死人

周三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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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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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的指尖悬在半空,距离那片衣角只有半寸。

河面上的涟漪突然变成漩涡,衣角被卷得打转,像是要被拖入暗河深处。他猛地攥紧手指,指节泛白,将那片布料死死捏在掌心。

布料粗糙,带着暗河的湿冷,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是冷轩的味道。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衣角,上面的黑色血迹已经半干,结成硬痂,像某种不祥的符咒。眉心的印记还在发烫,与胸口那枚失去光泽的玉佩遥相呼应,形成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

这感觉很熟悉。

像冷轩第一次用玑剑为他挡下尸毒时,留在他手腕上的温度。

“嗡——”

玑剑突然发出震颤,插在石道中央的剑身剧烈摇晃,青光与红光在剑身上交替闪烁,像在争夺控制权。剑柄上的人脸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两点红光渐渐凝成瞳孔的形状,正直勾勾地盯着林秋。

林秋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他看见剑柄上的“玑”二字正在剥落,那些古老的篆体像是活物般扭曲、消融,被那张模糊的人脸吞噬。剑身在震颤中发出刺耳的嗡鸣,石道上散落的碎石随着声波跳动,仿佛地面下藏着一头苏醒的巨兽。

暗河深处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

咚。

咚。

咚。

每一次撞击,河面上的白光就暗淡一分,那些缠绕头颅的锁链符文便熄灭一片。林秋数到第七声时,最靠近石道的那根锁链突然崩裂,断口处涌出黑色的雾气,在河面上聚成一只模糊的手掌,朝着玑剑抓来。

“滚开!”

林秋几乎是本能地嘶吼,掌心的玉佩突然发烫,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指尖。他抬手挥出,白光在指尖凝成一道弧线,精准地劈在黑雾手掌上。

滋啦——

黑雾发出灼烧般的声响,瞬间溃散成无数细的黑点,落入河中,激起一串气泡。

林秋喘着粗气,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体内的力量正在失控。那些属于冷轩的、属于玉佩的、甚至属于这具被血脉改造过的身体的力量,此刻像一锅沸腾的开水,在他四肢百骸里冲撞。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指尖泛着淡淡的青光,那是玑剑的颜色。

“原来如此……”林秋喃喃自语,忽然明白了冷轩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以我之躯,为你之锁。

锁的不是魔将,是力量。

是将玑剑里藏着的魔将之心,与他的血脉捆在一起。

剑柄上的人脸突然咧开嘴,像是在笑。两点红光骤然变亮,刺得林秋睁不开眼。他听见暗河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仿佛那头颅已经撞碎了最后一层束缚,正贴着河底爬校

石道剧烈摇晃,头顶落下更多碎石。林秋被晃得踉跄,下意识伸手去扶旁边的石壁,却摸到一片粘稠的液体。

是血。

暗红色的血顺着石壁往下淌,在地面汇成细的溪流,朝着暗河的方向流动。他抬头,看见石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裂缝深处隐约有红光闪烁,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

“不能等了。”

林秋捡起地上的玑剑。

剑柄的温度烫得惊人,那张人脸轮廓已经清晰到能看见鼻梁的弧度,像极了某个被遗忘的故人。他握紧剑柄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低头便看见一滴血珠顺着剑刃滑落,在地面晕开一朵血花。

血花里,浮现出半枚玉简的虚影。

是沈砚手里那半块。

林秋的心脏猛地一缩。

沈砚。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他记忆深处。从初遇时的温文尔雅,到最后消失时的诡异笑容,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全涌了上来——他手腕上的半块玉佩,他对林家旧事的了解,还有他最后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等你需要我的时候,自然会找到我。”

现在,是不是需要的时候?

玑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的青光彻底被红光覆盖。林秋感觉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手臂往上爬,试图钻进他的心脏。眉心的印记骤然爆发出灼热的温度,将那股阴冷逼退回去,剑身上的红光也随之黯淡了几分。

“你也怕这个?”林秋盯着剑柄上的人脸,突然笑了。

笑声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带着几分疯狂,几分释然。

他转身看向石道尽头,那里是林秋最初跑来的方向,此刻正弥漫着越来越浓的黑雾。刚才被他打散的黑雾手掌,正从黑雾里重新凝聚,数量越来越多,像一群等待狩猎的野兽。

后路被堵死了。

暗河深处的撞击声已经变成了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挠着河底的岩石,一下一下,挠在人心上。林秋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林秋——他还没醒,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眉心的淡青色印记与自己的遥相呼应,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试图靠近的黑雾挡在三尺之外。

必须带他离开。

林秋弯腰,心翼翼地将林秋抱起。出乎意料的轻,像抱着一片羽毛。他的手指碰到林秋脖颈处的皮肤时,对方突然颤了一下,睫毛轻轻抖动,像是要醒过来。

“别动。”林秋低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林秋果然没再动,只是呼吸变得急促了些。林秋能感觉到他胸口的玉佩正在发烫,与自己怀里的那半块产生共鸣,发出微弱的白光,像两星萤火。

剑柄上的人脸突然转向暗河,红光闪烁得更加急促。

林秋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心脏骤然缩紧。

暗河中央,那只被冷轩刺中的左眼,此刻正缓缓睁开。

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光泽,却像是能吞噬一切光线。瞳孔中央,漂浮着一点微弱的青光,像极了玑剑原本的颜色。更诡异的是,那只眼睛的眼角,竟然渗出了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头颅的轮廓往下淌,在河面上染红了一片。

像在哭。

“它在吸收冷轩的力量。”林秋的声音发颤。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封印会松动——冷轩用自身精血和玑剑暂时锁住了魔将,可魔将之心本就藏在剑里,现在相当于用钥匙去锁钥匙,一旦剑本身出了问题,封印便会不攻自破。

而剑柄上的人脸,就是那个问题。

它在引导魔将吸收冷轩残留的力量。

林秋突然举起玑剑,剑尖指向自己的眉心。

剑柄上的人脸猛地转向他,红光里充满了惊恐,甚至开始剧烈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掌控。剑身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威胁。

“你怕了?”林秋的眼神冷得像冰,“怕我毁了你,也毁了他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

他的指尖用力,剑刃刺破皮肤,一滴血珠渗了出来,滴在剑身上。

滋——

红光瞬间黯淡下去,人脸发出无声的嘶吼,轮廓开始扭曲、模糊。林秋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力量在退缩,顺着手臂往剑柄缩去,像是在躲避什么。

是血脉的力量。

林家的血脉,既是封印的钥匙,也是魔将的克星。

林秋看着剑身上渐渐恢复的青光,突然笑了。他想起竹简上的另一句话——血脉为锁,亦为匙。

原来如此。

他低头,将剑尖轻轻点在林秋的眉心。

林秋的身体猛地一颤,睫毛剧烈抖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林秋的眼神还有些涣散,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林秋,又看了看那把指着自己眉心的剑,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想起了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别怕。”林秋,声音很轻,“我带你出去。”

他完,手腕一转,玑剑的剑尖划破自己的指尖,然后迅速点在林秋眉心的印记上。

两滴血液在印记上相遇、融合,化作一道青白色的光带,顺着林秋的脖颈往下流,与他胸口的玉佩连接在一起。林秋怀里的那半块玉佩也同时亮起,两道光带交织成网,将两人笼罩其郑

剑柄上的人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彻底消散在红光里。玑剑恢复了原本的青光,温顺得像一只被驯服的野兽。

暗河深处传来一声暴怒的咆哮。

那只刚睁开的左眼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红光,一道红色的光束射向光网。林秋抱着林秋侧身躲避,光束擦着光网飞过,击中身后的石壁,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碎石如雨般落下。

林秋借着爆炸的冲击力,抱着林秋冲向石道左侧一道狭窄的裂缝——那是刚才被光束炸开的新通道,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通往何处。

他没有选择,只能赌一把。

身后的红光紧追不舍,将石道照得如同白昼。林秋能感觉到光网正在被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怀里的林秋突然咳嗽起来,呼吸变得急促,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再撑一下。”林秋低头,在他耳边。

林秋没有回应,只是睫毛上沾零什么,亮晶晶的,像眼泪。

裂缝比想象中要深。

林秋抱着林秋在黑暗中奔跑,脚下的路崎岖不平,时不时踢到碎石。玑剑的青光在他手中跳动,照亮前方一尺的距离,能看到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模糊的符文,与结界上的那些很像,但更加古老,更加杂乱。

这里似乎是封印的边缘地带,是力量最薄弱的地方。

暗河的咆哮声渐渐远了,但刮擦声却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暗河,正在沿着石壁爬行,指甲刮过岩石的声音,在狭窄的裂缝里回荡,格外刺耳。

林秋的心跳得像擂鼓。

他能感觉到那东西就在身后,带着浓烈的腥臭味,还有一种……熟悉福

像在哪里闻过。

林秋突然停下脚步。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林秋,对方不知何时又闭上了眼睛,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泛着青紫色。他胸口的玉佩光芒越来越弱,几乎要熄灭了。

不能再跑了。

林秋将林秋轻轻放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石壁。他抬手,将玑剑横在胸前,剑柄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青光稳定而柔和,像冷轩平时的眼神。

身后的刮擦声也停了。

裂缝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两饶呼吸声,还迎…水滴落在岩石上的声音。

滴答。

滴答。

林秋缓缓转过身。

他看见了那个东西。

就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贴着石壁站着一个“人”。

是人,却更像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浑身血淋淋的,肌肉和血管清晰可见。它的体型很高,四肢细长,手指像鸟爪一样弯曲,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泥土。最诡异的是它的脸——没有皮肤,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林秋的方向。

腥臭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还有那种熟悉腑…

林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了“它”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半块玉佩,与沈砚手腕上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沈砚?”林秋的声音在发抖。

“它”没有回应,只是脖子微微转动,黑洞洞的眼眶似乎在打量着他,又像是在看他身后的林秋。

林秋握紧了玑剑。

青光在他手中暴涨,照亮了“它”脚下的地面。那里散落着几片布料,是沈砚平时穿的那种月白色锦缎,上面沾着和“它”身上一样的血迹。

真的是沈砚。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林秋刚想开口,就看见“它”抬起了手。

不是攻击,而是指向林秋身后的林秋,动作僵硬而缓慢,像是提线木偶。

林秋猛地回头。

林秋不见了。

原地只剩下一块冰冷的岩石,还有那枚失去光泽的玉佩,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林秋!”

林秋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刚想弯腰去捡玉佩,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

是沈砚!

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避,玑剑反手劈出一道青光。

叮!

青光劈在沈砚的手臂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沈砚的手臂竟然毫发无伤,只是被震得后退了两步,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似乎在“看”自己的手臂。

林秋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鳞片,和暗河里那只爪子上的鳞片一模一样。

“你被魔化了。”林秋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砚没有回应,只是再次抬起手,这一次,他指向的是林秋怀里的那半块玉简虚影——自从林秋的血滴在玑剑上后,那虚影就一直悬浮在他胸口,像一枚烙印。

“玉简……”林秋皱眉。

难道他想要这个?

沈砚突然动了。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像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冲到林秋面前,爪子直取他胸口的虚影。林秋挥剑格挡,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后退几步,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剑柄。

沈砚的力量变强了。

比刚才在暗河边缘遇到的那些黑雾手掌强得多。

林秋突然想起竹简上的记载,魔将之力能同化一切靠近它的生灵,越是强大的生灵,被同化后就越可怕。

沈砚本身就不弱。

林秋不再恋战,转身就想去找林秋。可沈砚像附骨之蛆,死死缠住他,爪子招招致命,逼得他只能不断格挡,根本没有机会脱身。

裂缝狭窄,无法施展身法,玑剑的优势发挥不出来。林秋渐渐落了下风,手臂上被划开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下,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是刚才被黑雾腐蚀的伤口裂开了。

毒素开始蔓延。

林秋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沈砚变成了两个影子,爪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几乎看不清轨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流失,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沉,像灌了铅。

“必须……找到林秋……”

他咬着牙,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眉心的印记再次发烫,一股暖流涌入四肢,暂时压制住了毒素的蔓延。他抓住这个机会,猛地矮身,玑剑贴着地面划出一道青光,直取沈砚的下盘。

沈砚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反击,被青光扫中了脚踝。

鳞片碎裂的声音响起。

沈砚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踉跄着后退几步,脚踝处流出绿色的血液,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坑。

林秋趁机转身,朝着裂缝深处跑去。

身后传来沈砚愤怒的嘶吼,还有爪子刮擦岩石的声音,显然追上来了。林秋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玑剑的青光在前方引路,照亮一条蜿蜒向下的石阶。

这是……通往地下的路?

石阶很陡,长满了青苔,滑得厉害。林秋好几次差点摔倒,全靠握着剑柄的手死死支撑着。他能感觉到毒素在体内与那股暖流反复拉扯,每一次拉扯都像有把刀在五脏六腑里搅动,疼得他冷汗直流。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的青光突然撞上了一道石门。

石门紧闭,上面刻着和结界一样的符文,但已经全部熄灭,只剩下暗淡的凹槽。门楣上刻着两个字——

禁地。

林秋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林家老宅的地下,藏着一个连守观人都不知道的禁地,里面封印着比魔将更可怕的东西。

难道这里就是?

沈砚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了。

林秋没时间犹豫,他举起玑剑,将剑尖抵在石门中央的凹槽里——那里的形状,正好和他胸口的玉佩虚影吻合。

“以吾之血,启此禁门。”

他再次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尖上。

青光骤然暴涨,顺着凹槽流淌,将那些熄灭的符文重新点亮。石门开始震动,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一片更深的黑暗。

黑暗中,传来林秋微弱的呻吟声。

“林秋!”

林秋眼睛一亮,顾不上石门后可能存在的危险,抬脚就冲了进去。

就在他的身体完全进入禁地的瞬间,身后传来沈砚凄厉的嘶吼。他回头,看见沈砚的爪子抓在石门边缘,却被重新亮起的符文弹了回去,绿色的血液溅在符文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石门开始缓缓关闭。

林秋看见沈砚在门外疯狂地抓挠着,黑洞洞的眼眶似乎在流泪,绿色的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什么,但石门关闭的声音太大,林秋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石门彻底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禁地里,只剩下林秋和林秋的呼吸声。

林秋借着玑剑的青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不大的石室,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放着一个石台,林秋就躺在石台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林秋快步走过去,将他从石台上抱下来。入手一片滚烫,比暗河的水温更灼人。

林秋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胸口的玉佩烫得惊人,几乎要嵌进肉里。林秋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玉佩,就被烫得缩回手,指尖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向林秋的眉心,那里的印记正在剧烈闪烁,青白色的光芒透过皮肤往外渗,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而自己眉心的印记也在同步发烫,两股力量隔着空气相互拉扯,让他头晕目眩。

石室的地面突然亮起微光。

林秋低头,看见那些原本不起眼的地砖正在逐一亮起,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将石台和他们都围在中央。阵法的纹路与结界上的相似,但更加繁复,像是在结界的基础上叠加了无数层禁制。

最中心的地砖上,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像字,又像某种生物的骨骼。

“这是……镇魂阵?”林秋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在竹简的残页上见过这个阵法,据是三百年前陈墨为了镇压某种失控的力量创造的,需要以血亲为引,以魂魄为祭,才能启动。

难道林秋的异常,和这个阵法有关?

林秋刚想将林秋抱离石台,就听见怀里的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林秋猛地抬头,看见林秋的眼睛睁开了。

但那不是林秋的眼神。

瞳孔里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焦距,只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深处跳动,像极了暗河里那只头颅的眼睛。他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醒了……终于醒了……”

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完全不属于林秋。

林秋的心脏骤然缩紧,下意识地想松手,却被林秋死死抓住了手腕。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林秋的肉里,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火,让林秋想起了握着发烫的玑剑时的感觉。

“你是谁?”林秋的声音发紧。

“我是谁?”林秋(?)笑了起来,笑声在石室里回荡,带着不出的诡异,“我是你,是他,是所有被这血脉困住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林秋胸口的玉佩上,瞳孔里的猩红骤然变亮:“林家的血脉,果然是最好的容器……”

容器?

林秋猛地想起竹简上被血污遮住的那几行字——血脉为锁,亦为皿。当时他以为是写错了,现在才明白,那不是皿,是器。

血脉既是封印的锁,也是承载某种力量的容器。

而现在,有什么东西,正在占据林秋的身体。

“放开他!”林秋怒喝一声,另一只手举起玑剑,青光暴涨,直指林秋(?)的眉心。

林秋(?)却丝毫不惧,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你敢吗?杀了我,他也活不成……”

他着,突然猛地低头,张开嘴,朝着林秋的脖子咬来。

林秋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同时手腕用力,试图挣脱钳制。但林秋(?)的力气太大,他只觉得手腕一痛,对方的牙齿已经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血珠落在林秋(?)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眼睛里的猩红更亮了:“林家的血……果然美味……”

林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这不是魔将。

魔将的气息阴冷而狂暴,而眼前这东西,阴冷中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贪婪,更像是某种以血脉为食的邪物。

父亲的比魔将更可怕的东西,难道就是它?

就在这时,石台上的阵法突然亮起。

那些地砖上的符文顺着林秋(?)的身体往上爬,在他身上形成一道发光的锁链,将他牢牢捆住。林秋(?)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抓着林秋手腕的力气骤然消失,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瞳孔里的猩红和漆黑开始反复争夺,像是在进行某种拉锯战。

“不……别过来……”

这次的声音,是林秋的。

带着痛苦和挣扎,眼神里恢复了一丝清明,看向林秋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快……杀了我……”

林秋的心脏像被狠狠揪住。

他看着林秋在两种状态间疯狂切换,看着那些发光的锁链勒进他的皮肉,留下一道道血痕,看着他瞳孔里的清明越来越微弱,猩红越来越浓重。

杀了他?

怎么可能。

林秋猛地抬手,将玑剑插进阵法中央的凹槽里。

青光顺着阵法的纹路蔓延,与那些发光的锁链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林秋(?)牢牢罩在里面。光网收紧,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灼烧着什么,林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瞳孔里的猩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有效!”林秋眼睛一亮。

他能感觉到阵法的力量正在压制那东西,而玑剑的青光则像催化剂,加速了这个过程。眉心的印记越来越烫,一股暖流顺着血脉涌入光网,与阵法的力量融为一体。

林秋(?)的嘶吼渐渐变成了痛苦的呻吟,身体不再抽搐,瞳孔里的漆黑也开始褪去,露出原本的颜色。他看着林秋,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虚弱,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什么。

就在这时,禁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整个石室都剧烈摇晃起来,阵法的光芒也随之闪烁了一下,变得不稳定。

是沈砚!

他竟然还在外面,而且在试图破门!

林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向林秋,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重新变得平稳,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显然还没完全摆脱那东西的控制。阵法的光芒一旦减弱,后果不堪设想。

禁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

石门开始出现裂缝,那些重新亮起的符文在撞击下闪烁不定,随时可能熄灭。林秋能听见沈砚疯狂的嘶吼声,还有爪子刮擦岩石的声音,像催命的鼓点。

“撑住……”林秋咬着牙,拼命催动体内的血脉之力,试图稳住阵法。

但他的力气正在流失。

刚才与沈砚的打斗,加上强行催动血脉,他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胸口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毒素也在趁机蔓延,让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温度。

是林秋的手。

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用尽全力抓着林秋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他的眉心,那枚淡青色的印记正在发光,与林秋的印记遥相呼应,两股暖流汇聚在一起,顺着光网流淌,重新稳定了阵法的光芒。

“别放弃……”林秋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们一起……”

林秋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笑了。

是啊,一起。

从相遇的那起,他们就一直在并肩作战,不是吗?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握紧林秋的手,将剩下的力气全部注入阵法。眉心的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林秋的印记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青白色的光柱,直冲石室顶部,然后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落在阵法的每一个符文上。

符文全部亮起,发出灼热的温度,将光网内的最后一丝猩红彻底驱散。

林秋的身体软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但嘴角却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

禁门外的撞击声也停了。

石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阵法的光芒还在静静流淌,散发着柔和的温度。林秋抱着林秋,靠在石台上喘息,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林秋,手指轻轻拂过他眉心的印记,那里的温度已经变得很温和,像春的阳光。

“没事了……”他轻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就在这时,他听见禁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沈砚?

林秋皱了皱眉,挣扎着想站起来去看看,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心脏,让他眼前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最后看了一眼怀里的林秋,确认他呼吸平稳,才终于松了口气,眼皮一沉,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很轻,很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

“等我……”

……

不知过了多久,林秋缓缓睁开了眼睛。

石室里一片漆黑,阵法的光芒已经熄灭,只有玑剑还插在凹槽里,散发着微弱的青光,照亮了周围一片区域。

怀里空荡荡的。

林秋的心猛地一沉,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

林秋不见了。

石台上只剩下一枚玉佩,是林秋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半块,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林秋?”

林秋的声音有些沙哑,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撑起身体,踉跄着走到石台前,捡起那半块玉佩。玉佩的温度很温和,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让他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些。

至少,他不是被那东西带走的。

林秋抬头看向禁门,门依旧紧闭着,上面的符文已经重新熄灭,看不出任何异常。他走过去,伸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似乎刚才的撞击只是幻觉。

沈砚也不见了。

林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林秋抓过的痕迹,温度似乎还没散去。他又摸了摸眉心的印记,那里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发烫,只有触摸时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凸起。

毒素好像也消失了。

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那种麻痹感已经彻底不见了,胸口的伤口也不疼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治愈了。

林秋的目光落在玑剑上。

剑柄上的人脸已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光滑的木头纹理,上面刻着的“玑”二字重新变得清晰,散发着柔和的青光。剑身在微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林秋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他走过去,握住剑柄,将剑拔了出来。

就在握住剑柄的瞬间,他的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画面。

暗河深处的头颅,闪烁的符文,冷轩刺向自己胸口的决绝,沈砚变成怪物的狰狞,还迎…林秋在阵法中挣扎的痛苦表情。

最后,定格在一张陌生的脸上。

那是一个穿着青灰色道袍的年轻男子,眉眼温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握着一把和玑剑一模一样的剑,正对着他挥手。

“等你很久了。”

男子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林秋猛地松开手,玑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他捂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那个男人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还有他的“等你很久了”,是什么意思?

无数疑问在林秋脑海里盘旋,让他头晕目眩。他弯腰捡起玑剑,刚想再试一次,就听见禁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很轻,很稳,一步一步,正朝着石门走来。

林秋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紧玑剑,警惕地盯着石门。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

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林秋,开门。”

是沈砚的声音。

但和之前的嘶哑不同,此刻的声音清晰而温和,像极了他们初遇时的样子。

林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变成怪物了吗?

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无数个问号在林秋脑海里盘旋,让他握紧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门外的沈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又开口道,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知道林秋在哪里。”

林秋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看着石门,又看了看手里的玑剑,脑海里闪过那个陌生男子的脸,还有他的那句“等你很久了”。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推向了禁门。

石门缓缓打开,露出外面一片熟悉的黑暗。

黑暗中,沈砚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穿着一身干净的月白色锦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和之前判若两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他看着林秋,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欣慰,又像怜悯。

“走吧,”沈砚侧身让开道路,“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秋看着他,没有动。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刚刚还想杀了自己的人。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林秋。

林秋捡起地上的玉佩,握紧玑剑,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石室,迈步走出了禁门。

沈砚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抬头看向石室深处,那里的黑暗仿佛浓稠得化不开,隐约能听到一阵微弱的心跳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苏醒。

暗河深处,再次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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