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妈妈看李仁出了饭厅，便向海默老前辈道歉：
“老前辈，真对不起！孩子不懂事，话没大没！——希望老前辈不要放心上。”
“李仁妈妈，你没必要道歉！也没必要生李仁的气。唉，其实，李仁的是对的。——我们兄弟来，是有私心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家事，也就没告诉你们。实在，应该是我们向你们道歉！我们没能把话清楚，而李仁为了我们，考虑周全，想把他所知道的都清楚。——真是好孩子！”
李仁妈妈本来希望海默老前辈别生李仁的气，结果却反转，再反转，直接夸到李仁头上。
她心里的气消了大半，脸上出现一抹惊喜，但又正脸收下去，一本正经道：
“老前辈可别这么，我们家李仁本来就——可受不起这样的夸。老前辈作为顾客，顾客的隐私，我们怎么能越权过问！我们的义务和责任就是提供让顾客满意的服务！李仁这臭子——哼，不他了！老前辈先吃饭吧。老前辈一边吃，我一边给老前辈准备我们民宿的合同和介绍，怎么样？”
“也不是什么隐私。——好，先吃先吃。李仁妈妈，你也吃吧。签合同的事可以等会再，不急，李仁妈妈放心！”
“我也吃？那怎么行！而且我们乡下人，总习惯在饭桌上把事情讲清楚的，老前辈得入乡随俗！——行行！老前辈是上帝，我也吃！但我也，没问题吧？”
完，李仁妈妈看海默老前辈没意见，便开动进餐机器人，并根据老前辈吃饭的快慢，调整好机器饶动作节奏。
正当跟海默老前辈吃饭和做介绍，李仁妈妈的电话来电铃声响起。
她接通电话。
声音是艾的：
“阿姨！李仁在家吗？”
色有些黑了，全息图像里的身影有些模糊，还是可以看清是村长家的艾。
李仁妈妈还在生李仁的气，没有直接回答艾的问题：
“是艾吗？你在山下干嘛？怎么不回家？”
“哎呀，阿姨，我想确认一下，李仁在家吗？——我刚从市区采购回来。正要上山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像李仁的身影的人，跳进河里，到现在也有好几分钟了。”
“什么？应该不会是李仁吧。他现在哪有心思摸鱼——李仁，李仁！”
李仁妈妈一边，一边走出饭厅，朝二楼李仁的房间和院子外声喊。
“艾，李仁是不在家。他刚刚好像出去了，不知道有没有下山去。但他也没有去摸鱼啊！应该不是他。”
“阿姨，人家才几岁，眼神好着呢！从跟李仁一起长大，我怎么会看错？大晚上的，李仁怎么还要摸鱼！不会是为招待新客人吧？——你们家李仁也太拼了吧！要不要那么卷！”
李仁妈妈犹疑了，尴尬地向海默老前辈微笑点头致歉，一边把模式转换成多人通话，一边道：
“艾，你李仁跳进河里去有好几分钟？那你先帮我盯着水里，我打电话给李仁。——竟然不接！臭子！”
“好像水里有亮光，闪了一下！你再打再打！——对，又闪了！又闪了！”
“李仁跳下去多久了？”
“不知道！估计快有十分钟了，他还没上来！死了si——呸呸！臭嘴！——阿姨别紧张，李仁打就精通摸鱼，每次下水，他都能在水里摸上十来分钟的！他再不出来，我就开启水下救援机器人，让机器人把他逼出来！”
面对海默三兄弟，李仁妈妈极为尴尬。
海默三兄弟却紧张起来：
“李仁妈妈，李仁不会有事吧？”
“没事没事！老前辈请放心，李仁水性好着呢。况且，山下河边的消防栓有专门的水下救援机器人，几秒钟就可以开启使用。而且，有艾看着呢！”
虽然如此，李仁妈妈心里还是底气不足。
但她除寥，只能给老前辈介绍用本地山珍食材做的菜肴。
尴尬。
……
李仁在江底便听到艾的话。
他本不想理会，但很快，妈妈来电。
他点击拒绝接收。
然后顺手抓着两条三斤多重的河鱼，不等艾开启水下救援机器人，主动浮出水面。
“艾，等等！不用开启机器人了——接着，送你的！”
接近岸边的时候，李仁左右开弓，把滑溜溜的大鱼朝艾脚下扔去。
然后趁着艾跟地上扑腾的大鱼斗争的时候，上岸。
看到艾把大鱼紧紧抱在胸口又慌张的样子，李仁站着，不动。
“你干嘛啊，快来帮忙啊。”
“不方便！”
“不方——那你好得把另一条帮我抓了啊。”
艾突然反应过来，娇嗔道。
“不急。”
“为什么？等会它跳回水里。可就亏了。”
“你不亏，我亏。”
“……”
“我没那条也送你啊。”
“好啊，亏我担——给你妈打电话！还急着要用机器人救你！这就仅仅值一条鱼！”
此时，艾把大鱼放到了车的后尾厢，伸手放在车厢门门把上，转身对李仁：
“再问你一次，那条鱼送不送我？帮不帮我抓住，放进来！”
李仁不话，笑着走过去，一把抓着鱼头，把大鱼放了进去。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下次摸鱼，你得再补上几条，我要大的，跟这两条一样，一条至少三斤重，轻了不要。不然，我就告诉你妈，你欺负我！”
李仁也没想到艾居然看出自己跟妈妈之间有情况，做投降状：
“行行！下次摸上十来二十斤的给你。”
“那还差不多！”
“你们女的都那么难伺候的吗？”
“知道我们不好惹就好！”
坐在艾的车上，李仁用车载烘干机烘着衣服。
“李仁，你跟你妈妈吵架了？”
……
……
“算吵架，也可以不算。是这样的。我妈希望海默老前辈长住，希望我帮他们实现返老还童。而我认为返老还童的技术不成熟，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于是就有零争执。艾，你，我这样拒绝，对不对？”
“当然不对！你这是自私！”
“还不至于我自私吧？我——”
“你就是自私！”
“我——”
“你就是自私！——怎么不了？”
“你吧。”
“帮海默老前辈，已经不是你一个饶事情。你为了自己所谓的正确，不是自私是什么！”
“事情总有先后吧？我能帮的前提是，我能帮他实现返老还童，现在，前提不成立，怎么能自不自私？”
“你这是死脑筋！”
“……”
“你试验成功了，出名了，你想赖着不干活？”
“到底，都是我的错，怪我咯？”
“也不能完全怪你。到底，错的是你试验成功了！错的是你的试验搞得世人皆知！”
“来去，错的还是我！”
“不，错的是真理！”
“……”
……
……
“不算吵架吧。我妈希望海默老前辈长时间住下来，希望我帮他们实现返老还童。而我认为返老还童技术不成熟，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并提议他们等技术成熟了再来。我还提议海默老前辈他们还不如多陪陪家人。于是，就有零争执。艾，你，我这样拒绝，对不对？”
“嗯——”
“刚刚我觉得自己不够冷静，就跳到水里冷静了一下。在水里，我想通了，海默老前辈留宿这件事情上，问题主要在我，错的是我。——艾？艾？你笑什么？你在想什么呢？你有听我话吗？”
“哦——李仁你什么？”
“艾，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讨厌！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人家只是专心开车，一时走神而已！”
李仁看着艾原本雪白的脸上红扑颇，皱了皱剑眉，又盯着她：
“艾你怎么又胡思乱想！越来越黑了，你还是专心开车吧。我要赶紧回家跟老前辈道歉呢。”
“谁胡思乱想了！”
“那你的脸怎么那么红，错的又不是你！”
“你管我，本姑娘想着很快要去心里向往的大学读书，兴奋，不行啊！”
“嘚瑟！”
“就嘚瑟给你看！——南大！南大！南大啊，我要来啦！我要投入你的怀抱！——是了，李仁，你准备考哪间大学？”
艾见李仁不吃她激将这一套，便问道。
李仁没有回答。
他望向车窗外的空，那一轮明月。
“李仁，你真的只想上月亮大学？月亮大学不是——还在建吗？不是——还没有开始招生吗？”
李仁没有回答。
艾“唉”了一声，也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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