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他。”
九大残佛齐声怒吼。
它们意识到，单靠功德愿力已经无法压制这个“变数”。
必须动用真正的本源，显化真身，以绝对的力量将其镇杀。
轰！
轰！
轰！
轰！
……
接连九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巨响震彻寰宇。
环绕宁风的九道巨大佛陀虚影，形态开始发生翻覆地的变化。
不再是模糊的金身。
而是显露出了它们被时光磨砺，被业障侵蚀的真实形态。
……
持刀残佛身躯疯狂膨胀，化作一尊顶立地的暗金骷髅巨佛，骨骼上烙印着无数挣扎的众生面孔，手中那柄断裂的戒刀蔓延出无尽的杀戮戾气，仿佛要斩断一切生机。
它是杀戮功德佛，以杀止杀，以业障为功德。
……
持钵残佛的紫金钵盂与其身躯融合，化作一颗不断旋转，吞噬光线的混沌头颅，头颅表面浮现无数星辰生灭的景象，散发出湮灭万物的吸力。
它是寂灭功德佛，以寂灭为超度，以虚无为功德。
……
诵经残佛口中断裂的舌头疯狂生长，化作一条横贯际，布满诡异咒文的血肉经幡，无数哀嚎的灵魂被束缚其上，诵唱着扭曲的经文，音波所过之处，时空都为之错乱腐朽。
它是咒怨功德佛，以诅咒为慈悲，以怨力为功德。
……
断臂残佛那断裂的手臂处，生长出无数扭曲蠕动的暗金色触手，每一条触手都如同一条毒龙，缠绕着腐朽的法则，抽击虚空，发出刺耳的裂响。
它是扭曲功德佛，以畸变为圆满，以混乱为功德。
……
轰轰，
幕撕裂了，
破碎袈裟残佛那残破的袈裟如同活物般展开，化作一片遮蔽日的暗影幕。
幕之上，倒映着无数被其吞噬生灵临终前的绝望景象，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绝望力场。
它是绝望功德佛，以绝望为极乐，以终末为功德。
……
轰，
突然，撕裂的幕之上，浮现了无数污秽，看上去恶心无比。
那一个空洞眼眸残佛，那流淌浑浊液体的眼眶中，喷射出两道污秽的血色洪流，洪流中沉浮着无数世界的残骸与文明的怨念，散发出侵蚀神魂，污染本源的恶毒气息。
它是污秽功德佛，以污浊为净化，以堕落为功德。
……
在这其中，还有一位残破骷髅，乘坐坐骑而来。
骸骨坐骑残佛，身下浮现一具由无数神魔骸骨拼凑而成的巨大骨莲，骨莲旋转。
每一根骨骼都迸发出撕裂魂魄的尖啸，形成恐怖的精神风暴。
“我以残破功德，助你超脱。”
骸骨功德佛，以死亡为涅盘，以枯骨为功德。
……
业火缠身残佛周身燃起漆黑的火焰，那并非温暖的佛火。
而是焚烧罪业，却也吞噬光明的业火，火焰中无数罪魂在哀嚎，将其周围化为绝对的焦狱。
这是业火功德佛，以焚烧为救赎，以罪业为功德，“何为超度，何人能值得我等出手超度，你算一人。”
“纵死，也足矣自傲。”
……
最后那尊一直沉默的残佛，身躯化作一团不断变幻，没有固定形态的暗金色流质。
时而如怒目金刚，时而如慈悲菩萨，时而如狰狞恶鬼。
散发出一种混淆认知，颠覆概念的诡异力量。
它是无相功德佛，以无定为真如，以混乱概念为功德。
“送他往生。”
这最后一位功德残佛，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出手。
……
这一刻，九大功德残佛，显化真身，形态各异，却无一不散发着恐怖到极点的气息。
它们不再是单纯的佛。
而是将某种极端理念与乱古力量结合后诞生的怪物。
“超脱？在吾等真身面前，皆为虚妄。”
杀戮功德佛挥动断裂戒刀，一道横贯星河的暗金刀芒撕裂虚空，带着斩灭万灵的杀戮意志，劈向宁风。
“虚妄？”
宁风身形如电，避开那撕裂星河的暗金刀芒。
原初之光在体表流转，将逸散的杀戮戾气化为虚无。
他目光如炬，扫过这九尊形态各异，却同样扭曲可怖的功德残佛，“你们将自己扭曲成这般模样，也配谈‘功德’？也配称‘佛’？”
“无知辈！”
那咒怨功德佛的血肉经幡猎猎作响，怨魂哀嚎形成的音波扭曲时空，“你可知何为‘大寂灭’？”
“那是万物终结，是一切概念与存在的彻底消亡。”
“连时空本身都会坍缩、冻结、归于死寂的‘无’。”
“洪荒何其鼎盛？龙帝何等伟岸？在真正的‘大寂灭’面前，也不过是风中残烛。”
寂灭功德佛的混沌头颅缓缓旋转，发出吞噬光线的低沉轰鸣，“为了对抗这终极的‘无’，为了保留文明的火种，延续‘存在’本身，牺牲个体的自由与形态，融入更高的秩序，铸就‘永恒壁垒’，有何不可？”
“吾等舍弃庄严宝相，承载众生业障，化身此态，正是为了在寂灭之潮中，为后世争得一线生机。”
“此乃……大功德。”
“什么大功德，何为大功德。”
宁风冷笑，道剑划出一道玄奥轨迹，将缠绕而来的暗金触手斩断，那扭曲功德佛发出痛楚的嘶鸣，“以吞噬纪元、炼化众生为代价的生机？”
“这生机，沾满了血与罪，冰冷彻骨。”
“你们口口声声为了对抗寂灭，但你们如今的行径，与那寂灭之潮何异？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
污秽功德佛眼中喷吐的血色洪流与宁风斩出的剑光碰撞，互相湮灭。
它发出尖锐的嗤笑，“何为毁灭？何为新生？界限又何在？”
“子，你太年轻了，你根本不明白，在‘大寂灭’的阴影下，一切固有的伦理与形态都必须被打破。”
“道最初亦寻求温和之道，引导众生凝聚意志……但太慢，太弱。”
“面对那足以磨灭一切概念的力量，唯有极致的整合，摒弃所有不稳定的‘变量’。”
“比如你那可笑的自由意志，方能集结出足够强大的力量。”
那绝望功德佛的暗影幕低垂，倒映出无数绝望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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