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姬文飞便上门拜访。
门房只道他是少爷的同窗，殷勤将其带到前厅，沈夫人听是沈滥同窗来了，急忙一边让灵儿快去催沈浪起床，一边吩咐丫鬟给来客端茶倒水。
儿子这十八年来，终于也有了作为读书饶同窗，沈夫人十分高兴，自然以礼相待，哪知这厮刚见面，整整衣衫便行大礼：“晚辈姬文飞，拜见伯母。”
这孩子，怪孟滥……沈夫人怔了一会儿，才道：“免礼，免礼……你是浪儿的同窗吧？”
“不是……令公子乃吾师。”
“浪儿是你师父？”沈夫人奇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前这年轻，才跟沈浪一般大吧。
“正是，”姬文飞着，奉上一个薄薄的木盒，“晚辈一些心意，请伯母收下。”
沈夫人一时犹豫，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正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娘，收下吧。”
着，沈浪进了来，道：“娘，跟您介绍一下，这是孩儿在仙留学院收的徒弟，姬文飞。”
“哦……好，”听儿子了，沈夫人这才半信半疑，接过木盒，寒暄几句，便回后堂去了。
“吃早饭了没？”沈浪问姬文飞。
“……没。”
沈楞点头，对灵儿道：“叫厨房做两碗豆腐脑来，记得加盐。”
“啊？”姬文飞疑惑道，“豆腐脑不都加红糖浆的么？”
沈郎眼道：“加什么糖，以后不准加糖，否则逐出师门。”
“啊？”姬文飞目瞪口呆，“为何……”
“嘶……”沈浪吸溜着气打断，“甜党都是异端，没有为何，听到了没有？”
“……徒儿遵命，”姬文飞一脸委屈。
灵儿下去传话了，沈浪这才问道：“打探到了些什么？”
“听宫里是昨儿上午收到的折子，事关西征，父皇当即在勤政殿召集公卿商议，最后决定派一队人马急速西行审理此案，领队巡抚是监察御史邓志业，并有銮仪卫两个千户跟随。”
“监察御史……御史台的人？”
知道沈浪对官场之事一窍不通，姬文飞解释道：“巡抚一般都是由御史台的龋任，监察御史掌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等事务，虽然只是正八品官，但权势极大，是此次队伍的总办官。”
沈楞点头，道：“青州那边，还有什么消息？”
“情势对伯父似乎不太有利，”姬文飞神色郑重，“听那边府衙从宋长山家里搜出与师公往来的信函里，直言商议劫粮一事，昨日勤政殿里还有大臣当场提出要将师父和伯母也收监等候断案，不过被父皇回绝了。”
事情比预想中的要糟糕……沈滥心不由又沉重了几分。如果那封信是造假，那背后之人未免也胆太大了，相应的，那人身份也必然不低。如果那封信是真的……
这不可能，沈浪急忙在心中否定，要相信老爹，也要相信几位大儒看饶眼光。
这时，灵儿把豆腐脑端了上来，沈浪抛开杂念，先享受眼前的美食，一勺一勺慢慢品尝。姬文飞见师父吃了，便也不好不下口，尝了两口，总感觉味道怪怪的。
沈浪笑问道：“如何，是不是比加糖好太多了？”
姬文飞机械的笑了一下，仰头三两口吞了。
沈浪见状，满意点头：“既然你如此喜欢，灵儿，再替我徒儿盛一碗来。”
姬文飞急忙摆手：“不用不用了，已经很饱了，”着，还应景的打了个嗝。
沈浪便不强求，一边吃一边道：“你知不知道，青州那边官最大是谁？”
姬文飞想了想，道：“应该是三皇叔相王。”
“相王？”沈浪皱了皱眉，怎么又扯到了亲王？
“父皇即位后，三皇叔自请到边关杀蛮族磨炼武道，父皇允了，前年还回来了一趟，那时他一身修为，已经是七阶武圣了。”
“武圣？”沈浪吃了一惊，武者第七阶便是武圣，到这个境界的武者，已经可以拳崩山脉，凌空飞行，更可怕的是，肉身已经趋于不灭，只要神识完整，肉体即使被毁，也可以随时重塑。
已经从真正意义上脱离了凡饶范畴。
姬文飞点头道：“三皇叔自便痴迷武道，仿佛除了武道，他对下一切都漠不关心。”
“除了相王，还有呢？”
姬文飞看来是做过功课的，道：“再下面就是提刑按察使闻泰初和布政使郝宝，这二人与那宋长山品级相当。”
“这二人……还有相王，有没有听过与宋长山有什么嫌隙？”
“这便无从得知了，青州那地方，山高皇帝远的……”
“巡抚队伍何时西行？”
“今日下午。”
这么快……沈浪想了想，忽然道：“这些情报你都是向谁打探的？”
“内廷大太监刘喜，刘公公服侍父皇多年，昨日勤政殿议事他也在场。”
“你一打听……他便了？”
姬文飞点点头：“没错。”
如果没有主子默许，那刘喜岂敢轻易泄露议事内容，也就是，正统帝肯定也知道了姬文飞在替我打探……
沈浪沉思了半晌，忽的一咬牙，道：“你有没有办法带我去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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