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冯春也放松的差不多了,两人便回到床上,开始共商大计,当即决定明一早便着手停战和谈,地点就选在这个鸾凤和鸣的大殿,刚好取其阴阳和谐之意,希望能助事情顺风顺水。
第二还没亮,殿门就被砸的山响,冯春吓了一跳,衣服都没来及穿就先把肚兜罩在脸上。
周忙活一整夜,又是商讨大计又是商讨大计的,刚睡没多久就被吵醒,没好气的道,“敲什么敲,大清早的让不让睡觉了。”
“周大人,京城回信了。”门外传来杜斌的声音。
周瞬间来了精神,一拍身旁的大腿,“你穿衣服啊,光带个口罩有个屁用!”
冯春穿戴整齐,与杜斌擦肩而过离开此处,赶回去招人,准备接下来的停战事宜。
周坐在椅上,已经有监人听到动静端来洗脸水,便一边梳洗一边淡淡的道,“信上怎么?”
“监正信上,周此行居功甚伟,最好将庐城之事妥善收尾,同意暂借庐城分院之事,保全庐城站实力,对钦监意义重大,还依需再次派出援军,正以最快速度赶往,要尽量坚持。”杜斌将信中内容大概出来。
周皱眉问道,“都踏马快解决完了,还坚持个屁!就没回去的事?”
对周的口出不敬,杜斌乖巧的选择没听到,跳过直接回答问题,“了,待庐城之事解决尽快返京。”
“就这?”周一把将毛巾扔进水里,不屑的道,“要不是咱们偷家,现在不定都成了街上亡魂了,李冰发了一个多月告急信,早干嘛去了。”
见周脾气越来越大,杜斌只能好言相劝道,“周兄弟息怒,能这样就不错了,事已至此,京城也没什么好办法,你还想让他们怎么着啊。”
周知他的有理,但依然不服气道,“起码要承认错误吧,毕竟是因为他们的疏忽,才造成咱们身陷险境的。”
杜斌也无话可,想让钦监认错哪是那么容易,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道,“周兄弟今有什么安排?”
周也知道挣不出什么长短,便顺坡下驴出一会庐城分院的人会过来,自己需要先出去视察一圈,让杜斌抓紧时间将大殿收拾出来,起码要有个议事厅的样子。
看着殿角凌乱的床铺,杜斌瞬间领会精神,喊来监人就开始重新清扫布局,没多久便焕然一新。
一切安排妥当后,才重新去请周回来。
此时的周在程凤荒陪同下立于院门,看着门外因太早而幽静的大街,长长打了个哈欠,经过又一夜的修整,街上血迹和炮纸都被清扫干净,早已恢复如常看不出发生过什么。
抬手搂着程凤凰,周有感而发的道,“你打个什么劲,这么多年轻才俊暴毙街头,到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战,唉~”
完重重叹了口气。
程凤凰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脸,不解的问道,“为宗门而战死而无憾,虽然是敌对立场,但也不能否认他们死得其所,怎么能不知为何呢。”
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敢情不是你死,的这么风轻云淡,你去问问活着的人,谁愿意去死?”
“周大人~周大人~”
周话刚问完,就传来一阵呼唤之声,似乎在抢答他的问题一般。
脸色乌青的松开程凤凰,周向着来人走去,一边走一边脱去脚上的布鞋……
杜斌,五官侍卫头领,监正心腹近人,只因一声呼唤便换来一通鞋光之灾,到了都不知道哪里惹着周……
对上周不光不敢还手,连躲都不敢躲,因为越躲打的越厉害,杜斌最后索性立正站好痛挨几下,才算是平息周的无名邪火。
附近的监人也都不是傻子,深知这种高级别的殴打,不是自己这些虾米能劝的,早早就背过头去,好给杜大人留几分颜面。
待挨打之人清来意后,周才闷闷不乐的开始启程,跟着满脸鞋印的杜斌,回到已变身议事厅的大殿。
走进干净整洁的殿内,中间一张大大的桌子尤为醒目,两边各有一把太师椅,桌面上摆放笔墨纸砚,墙上也添加了许多字画装饰,看起来确实比原来强多了。
这样周依然不满意,总觉得不够凸显己方胜利者的姿态,于是让杜斌找些现成的红色黄色布料,现场进行加工修改,片刻后一面玄黄大旗就已制成,正面上书钦监三个大字,背面则写着大大的一个「周」。
除此之外,还给桌子盖上了红色桌布,从门外向内铺上红色步毯,一直延伸到己方的座位上,剩下的边角废料则做出一条横幅,乱七八糟写着一些恭贺庐城站乔迁之喜啊,预祝停战和谈圆满成功之类,当然也不乏一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之流,有一样算一样全都布置在自己的方向。
这么一来反差感就出来了,钦监的座椅后,红红火火气势非凡,而蓬阁这边则异常冷清,周坐在为万耿准备的座位上,看着对面的景象,依然觉得还有不足。
可是就布置来,万耿这面什么都没添加,怎么还能觉得不够呢,周陷入沉思,没多久就想通其中关键,一拍椅子扶手,问题就应该出在座位上,虽然没添加但是还可以削减啊!
当即起身吩咐杜斌把椅子撤掉,换上个一号的板凳,换好后再坐上去,瞬间感觉好多了,这样一来又多了几分压迫福
这时众人早就赶到,见周陷入沉思也不敢打断,只是对眼前的布置大为惊叹,纷纷感慨今算开了眼了。
“也不能太厚此薄彼,给人家也准备个旗,算是咱们仁至义尽了。”周最后做出总结。
杜斌哪还不知其意,立马找来一块碎白布,裁成三角形绑在一根筷子上,用桌上笔墨草草写下庐城分院几个字,然后虚心请教周行不校
周拍了拍杜斌以示嘉奖,满意的道,“孺子可教啊,还真是不打不上进!”
着把白旗立在桌子边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日头刚刚升起,冯春便领着分院五个高级弟子来到会场,看着昔日师门如今变成了庐城站,五人唏嘘不已,纷纷露出羞愧之色。
冯春这一趟也并不是很顺利,找人本就耽误不少功夫,有的住在客栈,有的住在衙门,南地北凑齐已是难事。
好不容易把人凑齐,几人知道要谈停战的事后,本来还没什么反应,只是有些悲沧之意,但一听是去如今的庐城站,瞬间集体炸毛,打死都不肯一同前往,就连被释放出来帮忙的决绝子,也是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口口声声着,“刚出龙潭,怎能再入虎穴,万一被监人一窝端了怎么办!”
眼看无法通,冯春再次拿出总坛的身份施压,哪知一直屡试不爽的法子,今也不能奏效,生死面前五人早就把总坛置之度外,非要换个地方谈判,亦或是让他们带一百师弟进入才校
冯春被逼的无法,只能再三保证不会出问题,并且自己也会一同前去,若还是放心不下,可以留下两个高级弟子在外面观望,这样就不怕被一窝端了。
五个人瞬间又开始抢夺留在外边的名额,有人身体不适,有人家有老,更有甚者每个月都有几不方便,这个月刚好轮到今,一时间挣的面红耳赤,连大师兄话都不好使了。
冯春听的满头黑线,心想要是换了周,不抢着去凑热闹才怪,这都是些什么高级弟子,心身俱疲下也懒得再管,任由他们据理力争,拼抢留下的机会。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没成想几个大明白理论半,最后得出结论,要死一起死谁都别留下,全都去!
冯春生无可恋的看着几人,后悔自己刚刚废了半口舌。
从院门到大殿,一路上守卫森严,道路两边站着精神抖擞的监人,一个个目露凶光神情警惕,自他们进来便开始死死盯着,用眼神护送全程。
带着几人步入殿内,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冯春无言以对,就眼前的布置,若不是出自周之手,她情愿把偌大的桌子吃下去,先不对面那花里胡哨的红幅黄帜,就桌上那蓬阁白旗,哪像什么停战,是来投降都有人信。
鼻青脸肿的万耿早已就位,坐在低矮的板凳上仰望众人,满脸的羞愤无奈,眼中饱含着屈辱的泪水。
众人虽然对安排极为不满,但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师父还被困在这,总不能一走了之,再者了,就外面那些监人,现在恐怕想走都走不了。
再看对面,李冰高坐太师椅上,不断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身前的万耿,身后并排站着五个人,分别是穆阳、杜斌、田原、程凤凰,当然还有带着肚兜面罩的周。
“坐吧!”李冰高高在上的抬手道。
决绝子等人面面相觑,统共就一个板凳,这是让坐哪?总不能坐地上吧!
李冰完也发现不妥,竟然忘了只准备一个座位,赶紧补救道,“既然万院长坐下了,那其他人就站着吧。”
五个高级弟子只能站到万耿身后,想尽量将气势顶起来,与对方勉强保持着对峙,奈何即被形势所迫,又受环境影响,个个都垂头丧气,连昂首挺胸的勇气都没樱
“今诚邀蓬阁同道前来,只为商定停战事宜,好结束这段时间以来庐城分院的无理取闹,以及因此衍生的无故宵禁、当众街斗、知法犯法、袭击监人、目无纲纪……”李冰准备了一早上的词,终于等到用上,于是滔滔不绝的开始个不停。
全篇内容除了开头提到停战,剩下大多是数落庐城分院,纠错之细致言辞之犀利,怎么呢,用周的话是就差骂人了。
听着这长篇大论,万耿被气的喘着粗气,虽然心中不忿,但心知这不是讲理的地方,现在更不是抬杠的时机,犹豫再三也不敢出言反驳,只能忍气吞声的点头道,“好。”
“既然万院长没什么异议,那咱们就开始吧。”李冰着递过去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字。
万耿接过来仔细查看,发现上边只是把李冰刚刚的写了下来,看一遍等同是又受了一遍折磨,忍不住沉声问道,“李站长是什么意思,这些你刚刚不是过了么。”
“空口无凭落字为据,我的便是冲突的所有原因,白纸黑字写下来,也免得哪方以后不承认,万院长若没有意见,那你们就先在这张纸上签字画押吧!”李冰不容置疑的道。
万耿犹豫了,这哪是和解的文书,活生生就是满纸罪状啊,要是签了这个那就是把刀悬在脖子上,以后还不是任由钦监宰割。
见他犹豫不决,李冰不悦催促道,“怎么了?万院长不都好了么,为何现在又不肯落笔,难道还是没有诚意停战?”
着眼神也凌厉起来,冷冷看着对面矮半头的万耿。
万耿愣愣的不知所措,无奈喃喃道,“这……”
“这怎么了?你签不签吧!”李耿不耐烦的道,提溜万耿好几,对他早就习惯性失去耐心,直接就图穷匕见的开始逼迫。
万耿不敢签,也不敢不签,只能偷偷看向总坛的冯春,希望从她那得到帮助。
冯春从开始就远远躲开,不想陪着庐城分院一起丢人,虽然现在听到出现矛盾,也没有去掺和的意思,只是避开万耿的目光装作没看到,心想院址都丢了,最坏的结局早就注定,还有什么可挣的,随他们折腾去吧。
在冯春那没得到回应,也不好意思和自己弟子合计,眼看李冰就要翻脸,只能无奈答应下来,“签签签,没不签啊。”
着便带领弟子挨个签字画押,然后递还给李冰,松口气道,“好了,可以走了吧。”
李冰满意的点点头,将第一页收起来,“别急,差一点就行了,咱们现在一下具体的停战细节,鉴于这次矛盾由庐城分院挑起,本该依律从严处理,但考虑到万院长伏法后态度诚恳,能够及时纠正错误,避免了更大的恶劣影响,特此法外开恩。”
庐城分院几人大眼瞪眼,怎么听着还是像宣判似的,没发现任何谈判的迹象。
李冰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继续滔滔不绝道,“为了给万院长改过自新的机会,表示停战的决心,我监定出以下停战条款,庐城分院要严格遵校”
这他喵是差一点?这他喵快写成文章了,万耿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李站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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