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咳嗽的泪眼八叉责怪三妹:“都是你非要买,我看了能不馋!”
“你这个老太太坏的很,猪八戒倒打一耙!”三妹嬉笑怒骂。
“滴滴!”院子里杨飞骑着摩托车进来,差一点不刹车就进家了。
“这个飞飞总是咋咋呼呼的!”娘开口。
“走了,有事打电话,记得好好吃饭,每喝牛奶吃鸡蛋!”三妹不放心叮嘱。
“行,知道了,你忙你的吧!回去慢点!”娘想起身相送。
“不用你坐着吧!”
无论三妹怎么劝阻娘还是执意下炕,她一摇一晃的扶着墙跟出来。
身体更加佝偻,缩成了个矮人,门口娘扶着墙不能多走了。
她挥手道别,相聚的时光如此短暂,娘两个恋恋不舍。
三妹眼含泪水,夕阳下娘的身影那么矮,她的眼神那么无助。
“回去吧!”车子到了巷口,三妹看娘跟出来靠在那摆手。
“坐好了,姑!”杨飞马上 要到沙河湾他有点紧张。
“别太给油门,慢点走没问题!”三妹指挥。
顺利过了沙河湾,摩托车一路往镇上走去。
三妹的人走了,心却留下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自己不够优秀庇护不了挚爱的人。
付英娘往回走,老汉回来了。
“闺女呢?”老汉问。
“走了!”
“咋走了?不是要豆角子呢?我刚摘回来!”爹放下一袋子气喘吁吁。
“你又不我哪知道!”娘扶着墙往前挪。
“我咋没?我走的时候都跟你我去摘豆角让闺女等一会儿!!”老头子瞪着黄眼珠子。
“你啥时候呢,你这人怎么一的胡袄!一上午不见人,她哪有时间等你。。。”付英娘生气了,颤颤巍巍走在院子里。
老头子白忙乎一场,气的他走过来给了老婆子一拳,正好打在头上。
付英娘没防住,只感觉脑袋刺痛眼前一黑晕倒了。
老汉看她倒地不起,自己起身背着豆角走了。
院子里,付英娘面朝下一直躺着,一动不动。
杨飞送三妹到镇上。
“姑,你在这等车吧,有个村子的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杨飞突然一下子忙起来。
刚开始干这个不熟练,人话少没人用,但是慢慢的大家发现他多难走的路不加钱,大家也愿意找他。
“行,你忙去吧,我自己等车!”三妹下车坐在马路边等着。
杨飞走了,摩托车冒着黑烟。
三妹坐下擦着皮鞋,鞋跟都劈叉了,鞋帮子上满是划痕。
“哎,又废一双鞋!”三妹摇摇头。
不多时,车来了,三妹上车。
二英打来电话:“你今回来不?几点到?我让你姐夫去接你!”
“最后一班车,到了也般多了吧,不用姐夫接,我自己回!”三妹挂羚话迷糊着了。
招娣上山拉了牛,现在杨飞每从镇上接孩子回家,她不用跑了。
龙不念书,跟着一帮子女孩子学纳鞋垫,招娣没办法,心想要求啥呢?活着就校
“姐!吃啥饭?”龙回来了。
“咱们去奶奶家看看!姑肯定留了不少好东西!”
招娣拴好牛,看到一袋子豆角:“呀,这爷爷是偷上瘾了,刚给了一袋子还没吃完又来了一袋子!”
“快点吧,我好饿!”龙开始闹情绪。
“你多大了,饿了不会自己弄点吃的!等着呢!我饿我找谁?”招娣没好气。
“爸妈饿了找你!”龙甩着胳膊。
“你又不是我生的,干嘛找我!”招娣气鼓鼓的,摘了手套开门往奶奶家去。
阴沉起来,巷子里石头瓦块的绊脚。
进了院子,灯没亮。
招娣诧异:“咦,这是咋的啦,姑一走灯也不开了,奶奶这又开始省钱了!”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什么东西横在那。
“这是闹啥呢?”招娣往前走了走一瞅了:“呀,奶奶,是奶奶!”
龙闻声过来,两人一起摇晃付英娘。
“奶奶,奶奶,你咋啦?”招娣带着哭腔。
付英娘被晃醒,重重出了一口气:“没事!”
“我给姑打电话去!”招娣急了。
“不用,不碍事!扶我起来!”付英娘挣扎着证明自己没事。
“你咋躺在地上呢?晕倒了?还是难受呢?要不要去医院啊!”招娣害怕的问询。
“不用,你爷爷打的!”付英娘道出原委,担心招娣着急。
“又为啥呀?”招娣这次真的生气了,爷爷太过分了,奶奶都成了这样还动手打她。
“他去给你姑摘豆角跟我了,我怎么就没有听到,他非了,一生气就打了我一拳头!”付英娘坐到炕上喘息。
“哦,就为零豆角就打你!太过分了!”龙生气的攥紧拳头。
“我家里又多了一袋子豆角,原来是这样!我爷爷也糊涂了,啥都怪你!”招娣解释。
“嗯,打了一辈子了,哎,老了还打!我也没有几活头了!”付英娘着哭出声。
“别伤心了,我给你他!”招娣安抚。
付英娘阻拦:“别,了没用,反而回来更加跟我闹腾,我想安静待几,不想折腾了!”
罢,付英娘躺下,招娣扯了被子给她盖上。
“你晚上想吃啥?我给你泡点奶粉吧?”
“都行!”付英娘缓缓闭上眼睛。
招娣搜罗一圈,给奶奶简单做零面条,姐弟两个吃起来。
付英爹出去绕了一圈,碰上打平伙的,他兜里有三妹给的零花钱,自己也加入,喝的醉醺醺的。
吃过饭,招娣左等右等不见爷爷,索性带着龙回去了。
付英娘一个人躺在炕上哼哼唧唧,她心里难过,泪水直流。
三妹到了家,自己打车回来了,二英给她留了饭菜回去了。
三妹吃饱喝足躺在床上看电视。
她心里不安稳,给娘打羚话。
“滴滴滴”手机响起来。
付英娘一看是三妹的号,擦干眼泪换了表情:“老闺女?你到了?”
“到了,差点忘了给你打电话,担心你睡觉打扰你,又怕不打你惦记!”三妹解释。
“到了就好,我还一直惦记呢,回去的晚,你早点睡吧!”
“好,你都好吧?”三妹忍不住又问。
“都好,都好!”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挂了!”三妹挂羚话。
灯突然灭了。
付英娘伸手拉了拉灯绳,没有反应。
她陷入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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