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奶奶个腿的！”招娣躺下休息。
不多时，招娣睡着了。
院子里一阵吵闹声。龙跟幸福一起玩的欢实。
招娣揉揉肚子，感觉好多了，没有昨那么涨了。
牛棚里，哞哞哞的叫着。
招娣起身下炕。
她探头进牛棚，牛槽里空荡荡的。水槽都结了冰疙瘩。
招娣张口大骂：“这个死货，问他喂了牛没有，口口声声喂了，喂你娘个头。一家里事不管，外头事跑断腿，人家相亲关你屁事！”
骂归骂，她也不能不管牛。
冬牲口本来就很难护理，要是不管不喂生了病家里怕是要穷的讨吃了。
招娣拿着叉子去掏房顶上的草，她登高爬低的一阵忙乎。
“牛吃完草又去舔冰块。”招娣进屋掀开缸盖，里头空空如也。
“哎！”招娣瞬间就气炸了。肚子抽抽。
她心里怒气横生，自己为了给他老杨家开枝散叶，结果没有一个人管自己的死活。
招娣不打算养着了，她抬腿出去拿着扁担挑着空桶往井台走。
井台边，晒太阳的女人们正在闲着嗑瓜子。
叽叽喳喳的围了一圈。
大国妈远远看到招娣走过来。她开口打趣：“呀，招娣，你这都怀孕了咋还能自己出来打水呢？你不是那个什么有流产的可能吗？那就更不能干重活！”
招娣苦笑：“穷人没那富贵命，能行就留下，不行就算。”
“哎！话可不是你这么的，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医生让你养着你就得听，女人怀孕脆弱的很。”
“没办法，家里没水了，杨飞出门回不来，我不打水牛都要渴死了！”招娣出自己的苦衷。
“嗨，叫你妈打呀，这个时候一千到一万都不该你去打水，牛渴死就渴死，让杨飞长长记性！”女人挑唆。
招娣笑着摇摇头：“过日子呢，哪能赌气来事！”
“你妈刚去玩牌了，前后脚，你去找她！哪有她这样当娘的！你这个孩子就是太实诚了！”大国妈着起身接过水桶上了井台，她给招娣打了一桶分成两份。
“搞半桶回去应应急就行，以后月份大了更要心！”
“谢啦！婶子！”招娣心里温暖担着扁担挑着水往家走。
身后人们连连摇头，“这女人能干就是命苦，你这，哎！她家真是没一个靠谱的，没法！”
“就是，你看那惠春像个娘不？对闺女不管不鼓！”
大家继续着别的事情。
招娣心里五味杂陈，苦涩溢于言表，她感觉肚子又隐隐作痛。连忙放下扁担靠墙休息。
那股子疼劲过去，又开始一桶一桶的往家里提。
龙看到帮着招娣提。
牛看到水来了“哞哞！”的叫个不停。
“急啥呢？还能不给你喝水？”招娣提着桶进了牛棚。
牛凑过来抢，招娣伸手阻拦着牛头。
“哎呦！等一下，我倒水槽里！”招娣被牛顶的站不稳。
“哗啦！”水入槽。
牛急不可耐往前挤，笨重的身体来回撞击，招娣一个没站稳重重后仰摔倒。
“哎呀！”招娣伤了腰，肚子疼的厉害，她直不起身，急得大喊。“龙。。扶我！”
龙探头进来，看到招娣摔倒急忙过来扶着。
“姐，你没事吧？”
“没事，摔了一下！”她踉跄起身感觉下体温热有东西流出来。
招娣站着一动不动，像尿裤子一样惊慌，她问龙“我裤子后面有东西吗？”
龙瞅了一眼“有牛粪！”
“有血吗？”
龙弯腰仔细查看，他激动的“有一点！不大！”
“完了！”招娣心里一凉，怕啥来啥！
能渗透棉裤肯定不少。
招娣急忙嘱咐龙：“你快去找娘让她送我上医院！”
“你咋啦？姐？”龙不明所以。
“孩子估计保不住了！”招娣表情痛苦。
“你坚持住！”龙撒腿往外跑。
招娣挪上炕，她心里挺平静，这个孩子果然来的不是时候，而且这么多事怕是拉扯不大。
龙回家发现没有人。
又急匆匆的去娘经常打牌的地方。
院里就能听见“哈哈哈。。。”的一阵笑声。
龙开门进去，大家笑声戛然而止纷纷扭头看龙。
“妈？妈！”龙大喊大剑
“你妈不在我们家，你去老孙家看看吧！”女人完继续。
龙找了一圈不见人，他扭身往外跑。
东头到西头，惠春平时玩的地方都不在。
龙不知所措哭唧唧的蹲在地上。
他不知道该去谁家找娘了，更担心姐姐在家怎么样了。
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巷子里出来一个女人：“龙，干啥呢？”
“找我妈！不知道她去哪里了！”龙擦了擦眼泪。
“她在王老头家呢！跟几个老太太玩条形牌呢！”女人指了指巷子里头。
“好！”龙起身抬腿往前跑。如脱弦的箭。
“哎呦妈呀！多大伙子，找不到娘哭鼻子，以后也出息不了！”女人完离开了。
进了院子，龙看到窗户玻璃旁边就是惠春，她罩着蓝头巾，嘴巴笑呵呵的看着牌。
龙心里愤恨。
他走过去一脚踹开门。
“哐当！”一声吓的几个老太太心脏颤抖。
“谁呀！”老头子愤愤站起身探头呵斥。
“龙？找你妈来了？”老头子语气放缓。
龙没搭理，气鼓鼓的侧身进屋对惠春大喊“别玩了！赶紧走！”
惠春白了他一眼，伸手从兜里掏出五毛钱“老娘刚赢的，给你拿去买吃的吧！”
龙不得不开口明来由“我姐肚子疼，都流血了！你赶紧去给她送医院吧！”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凝重，纷纷催促惠春去看看。
惠春扔了牌骂骂咧咧“一穷比事真多！”
龙看惠春下炕，他扭身出来等着。
惠春不紧不慢穿鞋出来问：“杨飞呢？让他去送医院呀，找我干啥呢？我又不会骑摩托车！
龙伸手过来拉她“我姐夫不在家，你赶紧去看看吧！别磨叽了！一会儿她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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