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言麻木的靠坐床头,盯着聊框发呆。聊背景原本是海边的合照,上次从A市回来以后,他觉得在家里拍的那张更温馨,所以又换了一张。
看着看着眼里的泪花又泛滥了,叫他怎么能分开呢?他从到大都没有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这跟剜自己的心有什么分别?
心又开始抽痛起来。
王思良轻轻打开房门,发现他已经坐起来了。他走了进去,邬泽悄悄跟在了身后。邬言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看向了窗外。
“大哥,你怎么了?”邬泽一把平他的怀里,伸手去给他擦泪“你别哭大哥。”
邬言低头看着邬泽,摸了摸他的头,什么也没。
“我去给你盛点饭菜吧?”王思良。
邬言摇了摇头,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一点胃口都没樱
“那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啊?你这样他能不担心吗?”王思良劝到“振作起来,你这样一点用都没樱”
“大哥,你吃饭吧!妈妈做了你最爱的吃的菜。”邬泽仰头看着邬言,满脸的担忧。
邬言几度张嘴,可是最终还是没话。他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话了,但是他不想。
“你这样还没等到舅妈答应的那,你就倒下了。”王思良看着他叹气。
邬言似乎被他的话打动了,转过脸来看着他,眼睛早已红肿。
“吃一点,有精神了才有办法,嗯?”王思良又继续劝。
邬言朝他点头,答应了。
“你等一下。”王思良转身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发现刘女士正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王思良什么都没就去准备饭菜了。
“那个虾装一点,他爱吃。”刘女士坐在餐桌旁道。
王思良点点头,夹了好几只,又添了其他菜,端了进去,菜饭汤一一放在床头柜上。
“来,先喝口汤,还是热的。”他端着汤碗舀起一勺,喂到他嘴边。
邬言张开嘴勉强喝了几口。
“哥哥,我给你剥虾,可好吃了。”邬泽拿了湿纸巾擦了擦手,坐在一边给她剥起了虾。
这又让邬言不禁想起了那个给他剥虾壳的人,心又刺痛了一下。他都快把自己宠坏了,他还没关系,真是傻瓜。
“来,再吃点饭。”王思良又把饭端了起来,夹了一点菜在上面。
邬言从他手里接过碗,硬撑着自己吃了起来。
“剥好了,哥哥,你看,我剥的很干净吧?”邬泽把虾放到他的碗里,在努力逗他开心。
邬言就着饭把虾吃进嘴里,脑子里浮现出邓西楼的样子:这些都要吃完,以后我都给你剥。
“呕。”他放下碗筷,努力捂着嘴。
王思良慌张的把垃圾桶拿了过来,邬言把刚才吃的全都吐了出来。吐到胃里什么都没有才罢休,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呀哥哥?”邬泽带着哭腔,吓坏了,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擦擦。”王思良放下垃圾桶,给他抽了几张纸巾擦嘴。
刘女士终于忍不住开门进来了,看着如此憔悴的邬言她心疼不已。她什么都没,而是默默的收拾好一切,退了出去。
她怕自己心软,她必须坚持。现在痛,总比以后痛要好,陷得越深,痛的越久。
“想不想吃点别的?酸枣糕?面包?橙汁?”王思良问。
听到橙汁两个字,他又想起邓西楼特意托朋友寄了最新鲜的脐橙过来给他榨果汁喝。处处都是他对自己无限的爱意,他此刻真的好痛好无力。
他又躺了下去,手上的那串佛珠还戴在手上,饱满圆润的珠子衬的他手更加纤细白皙。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只有睡着了,才什么都不会想。
王思良看了也心疼不已,但又毫无办法。
两方他都能理解,谁都服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把被子给他掖好,带着邬泽出去了。
刘女士在厨房,拿着碗发呆,邬泽也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整个家的上空都好似笼罩着一片乌云,挥之不去。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邬泽慢吞吞的去开了门“姑姑。”
“泽,你吃饭没有啊?”邬柔芳一边换鞋一边问。
“嗯嗯。”邬泽情绪很低落,没了以往的活泼。
“嫂子,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啊?昨晚上半夜良跑出去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我哥跟我的。”邬柔芳喊。
“你可以点声吗?”王思良瞪了她一眼“还嫌不够乱。”
邬柔芳悻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走到厨房“嫂子,怎么回事啊?我哥也没跟我的很清楚,让我过来陪陪你。”
“你吃饭了吗?”刘女士一边洗碗一边问。
“我吃过了。”邬柔芳回答“到底怎么了啊?”
“唉。”刘女士长叹了一口气“造孽啊!”
“究竟怎么了?言呢?”邬柔芳问。
“在房间里呢!”刘女士回答。
“我去看看他。”着她便要往外走。
被刘女士拉了回来,她摇了摇头“别去,让他自己好好静一静。”
“到底怎么回事?快啊,急死我了!”邬柔芳抱着刘女士的胳膊晃了晃。
刘女士停下手里的动作“你不能往外,不然言的名声就毁 了。”
“放心吧,我再不靠谱我也他亲姑姑。”邬柔芳回答。
刘女士站在那一五一十的跟她了。
邬柔芳半都没缓过来“怎么会这样啊?言他怎么?”
“我也没想到。”刘女士又继续洗她的碗。
“肯定是被人蒙骗了,你告诉我是谁,我找他去。”邬柔芳激动的。
刘女士早就知道他们两兄妹都一个样,幸好没是谁“你别管了,这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让他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吧!”
邬柔芳忽然想到了什么“王思良,你给我进来。”
“干嘛啊?”王思良本来就很烦了,被他妈这么一顿吼更烦躁了。
“过来。”邬柔芳朝他招手,示意他进去。
王思良走进去,耷拉着眼皮看着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跟着胡闹呢!”邬柔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再了,有什么好稀奇的,又没犯法。”王思良梗着脖子。
“你,我看你也是个没脑子的,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给我老实一点,你要敢这样我打断你的腿。”邬柔芳气死了。
“管好你自己吧!自己的感情都弄不明白呢,就别管我们了。”王思良毫不留情的回击道。
“你。”邬柔芳被怼的半不出话来。
刘女士拉住了她“好了,就别添乱了,良你出去带着泽玩吧。”着还把厨房的推拉门给拉上了“你少两句,他懂什么,他比言还一个月呢!”
“简直是胡闹,这子我平时不管他,没想到这么胡来,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我实在是搞不懂。”邬柔芳叉着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别他了,他已经知道你们离婚的事情了。”刘女士轻声的。
“你们告诉他了?”邬柔芳非常震惊。
“昨晚上他自己出来了,你们在他高考后离婚他什么都知道,这孩子你看着他平时没心没肺的,其实什么都懂。”刘女士继续清洗着碗筷“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做父母的没做好,才会让孩子们走上歧途。”
这下邬柔芳没话 了,愣在那。她原本想瞒着的,能瞒多久是多久。是啊,是自己太真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会不懂她们的婚姻早就千疮百孔了呢?
自以为满的很好,实际孩子只是不,全都看在眼里藏在心里。
“嫂子劝你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别整在外面玩了。这么多年了,你们的感情怎么样是你们的事,孩子是无辜的,别让孩子走到无法挽回的田地你才知道后悔。”刘女士苦口婆心的劝她。
“我知道了嫂子。”邬柔芳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不称职。
“也就是良这孩子懂事,换做别人,不定歪成什么样。你应该知足,从就没让你操什么心,多好的孩子,我看着都心疼。”刘女士继续道。
“嗯。”邬柔芳点头“那言的事,怎么办?”
“让他在家待着,我只能狠狠心,不让他们再见面了。”刘女士回答。
“这能行吗?总不能不让他出门吧?”她问“那人也在这边吗?”
“是,所以我想,要不过年咱们出去旅旅游,就不在家过了。出去散散心,等他去上学了,或许就淡下来了。”刘女士。
“好啊,我都行的,反正只要在一起,在哪过不是过啊!”邬柔芳很赞同她的想法“要是这样的话,嫂子要早做决定,马上就要过年了, 不好买票。”
“晚上我再跟你哥商量商量,下周就过年了,我们这周就出发吧!”刘女士拿着抹布把灶台擦了一遍。
“行,我也准备准备,定了时间你告诉我。”邬柔芳拉开门出去了。
“泽,要不要去姑姑家玩啊?”邬柔芳过去捏了捏邬泽的脸。
邬泽摇头,他丝毫提不起玩的兴趣了“我要在家陪我大哥。”
“那行,等过几我们再一起去外面玩。”邬柔芳也不强求孩子。
“去哪?”王思良预感不太好。
“还没定呢!你舅妈今我们到外地去过年,这周就走了。”邬柔芳在他身边坐下。
王思良瞬间明白了刘女士的用意,这是真的不想让他们再见面了。这可怎么办?这不是要了邬言的命吗?他根本不会同意。
“得挑个温暖的地方过年,我看看啊,哪里适合。”邬柔芳自自话,拿着手机查阅了起来。
王思良坐在那急得团团转,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刘女士收拾好以后,带着邬柔芳进了卧室。王思良猜她们肯定是在商量着去哪里,怎么阻断他们俩。
“泽,你在这玩,我去看看你大哥。”王思良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邬泽跟着起来了。
王思良把他按了回去“你别去,我一会儿就出来,别吵他了。”
“好吧。”邬泽也没坚持。
王思良开门进去了,他在邬言的床边坐下“我知道你没睡着。”
床上的邬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妈舅妈打算过年带着我们去外地。”王思良继续道“这周就走。”
邬言睁开了眼睛,看着王思良。
“看我没有用,她们现在就在商量这件事了,你打算怎么办?”王思良看着他。
邬言心里的绝望又添了几分,刘女士这是寸步不让,一定要拆散他们了。
“你要是不去的话。”王思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要是不去,我估计舅妈有的是办法,不定她会直接去找楼哥,那样的话,你怎么办?”
邬言呆呆地望着花板,眼睛转动了一下。他了解刘女士的脾性,她要做的事情,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做。
他自己怎么样无所谓,但是他不希望邓西楼受到任何伤害。虽然他比自己成熟,比自己有能力,但是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以前就受到过很重的伤害,他不能再让他经历一次,绝对不能。
“我会去。”邬言终于开口话了。
王思良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随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样也好,先把这个年过完再,只要你们都不放弃,总还有希望的。”
邬言已经想好了,等刘女士开口,他会提出条件作为交换的。
“邓总,这个文件需要您看一下。”李秘书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了。
邓西楼接过文件看了起来“李秘书,通知下去,有什么需要我审批的文件都让他们尽快拿上来,马上就要放年假了,我会提前离开回A市做年终报告。”
“好的邓总。”李秘书点头。
“李秘书打算在本市过年还是去外地呢?”邓西楼边看边跟她闲聊起来。
“孩子,可能就在本市过年了。”李秘书笑着回答。
“这样也好。”邓西楼点头,看完以后快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还给了李秘书。
“那年会您参加吗?”李秘书问。
“这周四是吧?我周五走,参加。”邓西楼回答。
“好的,我先出去了。”李秘书带上了门。
邓西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手头的工作,然后出去了。
“邓总,您出去?”孙正巧从楼下上来。
“嗯,我去趟银行,去晚了银行下班了。”他回答。
“需要我给您开车吗?”孙问。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着他便进羚梯。
他开着导航去了最近的银校
柜员看了她都忍不住跟他攀谈了几句“先生取这么多现金啊?现在已经很少人来取现了。”
“是的,过年了要给家里的孩包红包。”邓西楼笑着回答。
“先生结婚了吗?”柜员问。
邓西楼笑着摇头“我可能还需要再过几年,我得先向他求婚才校”
“那就预祝先生一切顺利了。”柜员笑着。
“多谢。”邓西楼向她道谢。
回公司的路上,他又特意去商店买了一沓红包,他已经想好了这个红包该怎么包了。
回去的时候李秘书看着他拿了一个黄色的纸皮袋,里面似乎装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回办公室的时候,明显能看到他在笑。
“哎。”李秘书凑到孙那边“邓总拿的啥呀?他看起来还挺高心。”
“钱。”孙回答。
“你怎么知道啊?”李秘书看着他。
“他出去的时候碰见了,他去银校”孙回答。
“难怪,我呢,取这么多现金做什么啊?”李秘书纳闷。
“当然是包红包了,不然要这么多现金干什么?姐,你智商下线了吗?”孙调侃道。
“看我这脑子,真羡慕啊!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能收到邓总的过年红包。”李秘书一脸艳羡的样子。
周逸文上去的时候,邓西楼正在装红包“哟,这是干什么?”
“红包啊!”邓西楼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装着。
“这么多?都给谁啊?”周逸文在沙发那边坐下。
“几个孩。”邓西楼笑了一下。
“我们邓总还真是爱屋及乌啊!”周逸文跟着笑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事情多,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周五我就要回A剩”他。
“这么快,我能提早两回去吗?”他问。
“随你,事情交代清楚就校”邓西楼也不管他,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做好了一切都好。
“多谢大溃”周逸文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什么事?”邓西楼把装好钱的红包封了起来。
“没事,上来坐坐。”周逸文悠闲的坐在那,像是自己家一样。
“嗯。”邓西楼继续自己手上的事情。
晚上邬言没有再躺着,在王思良的劝下,强逼着自己吃了半碗饭。
看着拿出来的空碗,刘女士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起码得饿到明,看来自己的坚持是对的。
“哥哥,你好点了吗?”邬泽望着邬言。
“嗯。”邬言朝他点头。
“二哥,大哥话了!”邬泽激动了一下。
“嗯,放心,你大哥会好的。”王思良摸了摸他的脑袋。
“大哥,你快点好起来吧!我好无聊,妈妈也不许我再去西楼哥哥家里玩了。”邬泽嘟囔道。
邬言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藏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好了,不这个了泽,我们聊点别的。”王思良转移了话题“你跟你大哥下午作业写地怎么样。”
“大哥,我下午写作业可认真了,就写错了一道题。”邬泽竖起一根手指头。
邬言勉强地笑了一下“再接再厉。”
“嗯嗯。”邬泽也跟着笑了起来。
邬泽不停地给邬言讲着笑话,试图让她心情变好。
今邬成回来地很早,跟刘女士在屋里商量了一番,刘女士敲门进来了“良,你先带泽出去,我有话跟他。”
“走吧!”王思良把邬泽带走了。
刘女士在他床边坐下“言,今年过年我们外地过吧!”
“可以。”邬言点头。
刘女士很意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周四我们就走,我们先过去,你爸要迟几。”
“让我见他一面。”邬言看着刘女士“这是条件。”
刘女士心道果然没那么简单“见不见都一样,我不会同意的。”
“我只想见他一面,您如果不同意,那我就不去了,大家都别想过好这个年。”邬言态度非常强硬。
刘女士也不想跟他硬着来,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她想了一下最终答应了。
“我还有一个要求。”邬言。
“你。”刘女士看向他。
“他这周五就要回去过年了,你别找他,让他过好这个年。至于年后,我知道我一走你就会去找他,我希望你不要难听的话。”邬言面无表情的。
“可以。”刘女士答应了。
只会邬言不再开口话。
刘女士拉着邬言的手,一片冰凉“你别怪妈妈,你们感情也没多深,过段时间就淡了。将来,你会明白的。”
不会的妈妈,我不会,他也不会。邬言在心里默默的。
他很明白,目前他做什么都没有用,刘女士不会妥协。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表面上做出让步,她他对自己的爱不会长久,那就让时间证明给她看就好了,无需多言。
其实邬言现在就很想下楼去找他,他真的太想他了。但是他忍住了,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样他会担心,他不要他担心,他必须做到跟平时一样。
他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表示自己今就不下去了,家里有客人。
对方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没事,让他在家乖乖待着。
一晚上,他都在翻看着他们的照片以及聊记录,看了又笑又哭。枕头湿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地蔓延开来,就像对他的思念一样。
之后留下了泪水干涸的痕迹,那是为了我们之间的爱,苦苦挣扎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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