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
宫女给皇帝和赵牧奉茶之后，就退了出去。
皇帝看向赵牧：“广成子前辈，听王爱卿您对朕的拜师礼不满意，那不知您想要什么？”
赵牧笑了笑：“陛下，你真想拜贫道为师吗？”
“这个自然，朕连拜师礼都让人送去镇邪司了，前辈难道还怀疑朕的诚意？”
皇帝神情诚恳，甚至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丁点勉强。
“好了，陛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些话直就好，反正别人也听不到。”
赵牧笑着摇头：“陛下应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吧，否则岂会自降身份，拜贫道这个镇邪司的人为师？”
“大殷王朝历代皇帝，虽然都在不断用尽手段拉拢南域镇邪司，但还从没有哪一位皇帝，愿意不顾身份的拜域主为师。”
“所以陛下你现在的做法，很难不让贫道怀疑。”
皇帝依然神色恳切：“前辈为何就不能相信，朕是真心实意想拜您为师呢，朕……”
皇帝还想什么，赵牧却抬手道：“陛下，你若不实话，贫道可就直接走了，并且往后再也不会踏足你无垢城。”
“那样无论你拜师贫道的目的是什么，恐怕都无法实现了，所以……”
赵牧的话戛然而止，目光平淡的注视着皇帝，不怒而威。
皇帝心神一惊，居然在赵牧的眼神下，感受到了一种高山仰止般的震撼。
他感觉不可思议。
要知道，身为大殷皇帝的他，在命道果加持下可是拥有贤者境实力的。
即便眼前这位南域域主，真如传闻中一样超脱霖灵气的限制，那也同样是贤者境而已。
既然双方实力不相伯仲，他又怎么可能会被对方的目光镇住？
“难道这位广成子道长身上，还有其他什么秘密？”
皇帝心绪不定。
他当然不会知道，赵牧的修为其实超出了所有饶估计。
外界传闻赵牧的修为，暗中早已踏入了贤者境，可又有谁能知道，赵牧的修为其实是从更高境界，一步步降下来的。
也就是，即便如今赵牧的修为不如曾经了，但见识和对地的感悟，依然要远超当今之人。
更何况即便单论修为，赵牧如今也并非贤者境，而是依然拥有圣者境的修为。
一尊圣者面对一个贤者，而且还是一个借命道果假造出来的贤者。
最重要的是，就连皇帝所借助的命道果，本质上也依然是赵牧的法宝。
如此局面下，赵牧还不是稍稍动用些手段，就能镇住皇帝了？
“怎么，陛下还不肯对贫道以诚相待吗？”赵牧再次追问。
话的同时，他还暗中引动了一丝命道果的力量，隐晦的影响了皇帝的心智。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最终一声长叹：“罢了，看来有些事情的确瞒不了前辈。”
“前辈应该知道，镇邪司的人手其实都来自人族各大势力，所以反过来就等于，人族各大势力都在镇邪司有自己的耳目。”
“我大殷王朝，自然也不例外，其中甚至有耳目成了七绝山那位大司尊的亲信。”
“前些时日，我们的耳目忽然从大司尊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据仙界的一些仙使，好像要对我大殷王朝不利。”
“仙使？”赵牧微微皱眉：“他们不是一向自恃超然物外，不直接插手人间之事么？”
“是啊，朕也感觉很疑惑。”
皇帝神色凝重道：“仙使一向都不直接插手人间之事，唯一算是插手的，也就是牵头创立了镇邪司。”
“而即便是镇邪司，仙使们创立之后，也只是从旁评判功绩，挑选有资格飞升仙界的人而已。”
“四千多年来，他们从未干涉过镇邪司的具体事务，所以朕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想要对我大殷王朝不利。”
皇帝顿了一下，继续道：“本来一开始朕也不明白，仙使为何要针对我大殷王朝，于是朕就让人继续去大司尊那里打探。”
“最后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一部分仙使认为，我大殷王朝把南域治理的太好，以至于这片大地上的妖魔数量，远远比不上东域神土和西域试炼之地。”
“这样的结果，就使得南域镇邪司斩杀的妖魔，比其他两大域少了许多。”
“斩杀的妖魔少，镇邪卫积累功德的速度自然也慢，所以在三大镇邪司分部中，南域镇邪司飞升成仙的镇邪卫，也是最少的。”
“而在挑选合适之人飞升仙界这件事情上，仙使们好像是有什么任务的？”
“可南域达到飞升要求的镇邪卫数量少，很大程度上拖慢了仙使们完成任务的速度，所以才想着针对大殷王朝。”
“他们想要覆灭大殷王朝，让南域百姓失去庇护，让这片大地的妖魔数量激增，也让更多镇邪卫能够通过斩妖除魔积累功德，飞升仙界。”
到这里，皇帝的脸上，满是三观尽毁的崩溃神情。
仙界的仙使，出现在四方大域已经快三万年了。
在人族的心中，仙使一向都是高深莫测、心怀苍生的神圣。
因为多年来，仙使一直都在劝导修仙者积德行善，护佑百姓。
并在四千多年前，仙使还为了护佑苍生，而牵头创建了专门斩妖除魔的镇邪司。
所以理所当然的，仙使就该是傲立云端，不染尘埃的崇高存在。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仙使挑选修仙者飞升这件事情，居然还牵扯到了什么见鬼的任务？
而且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居然还要毁灭护佑百姓有功的大殷王朝，进而造成南域妖魔增多？
妖魔的数量一旦增多，岂不就会造成百姓成倍死亡，生灵涂炭了？
堂堂仙使，岂会有如此恶毒的心思？
这还是人们心中，护佑苍生，神圣高尚的仙使么？
实话，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殷皇帝是从心底不愿意相信的。
他觉得仙使，不应该是为了一己私利，而算计下苍生的恶徒。
可他对那个耳目的忠诚很有信心，自然也就不得不相信，对方所打听到的这些消息。
也许那一个个仙使两三万年来，真的把下人都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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