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

糖糖吃肉肉

首页 >> 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 >> 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 恶毒女修不装了,开局五个道侣 八零守寡小娇娇,冷面糙汉被钓疯 直播算命,苏观主她又停更了 乡下来的真千金,竟是豪门老祖宗?! 诱他上瘾,禁欲太子爷秒变嘤嘤怪 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 【快穿】我,拉普拉斯妖 万人嫌师妹摆烂后,全宗门追着宠 建立宗门从入门到放养 穿越三千世界后我成了神
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 糖糖吃肉肉 - 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全文阅读 - 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txt下载 - 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最新章节 - 好看的N次元小说

第234章 我不会再放过你

上一章 书 页 下一章 阅读记录

“没事,棒梗。”何雨柱最后还是安慰了一句,拍了拍它的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个家伙,受到了别饶影响。”

他转过身,慢慢朝屋里走去,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那个许大茂,已经彻底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一股怒火。如果只是一次的恶作剧,或许他还会忍让,可是现在,许大茂显然已经越过了他能容忍的底线。

何雨柱在心中默默发誓,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要更加心,不仅要面对许大茂的挑衅,还要尽快找出背后的真相。

“我不会再放过你,许大茂。”他喃喃低语,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何雨柱正准备关上院门时,突然听到了院子外传来的吵闹声。那声音此起彼伏,像是骤然炸开的雷鸣,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带着几分烦躁,他不禁皱了皱眉,放慢了脚步。难得清静的午后时光,怎么就被这阵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

他走向院子的窗边,透过微微打开的窗子往外望。果然,院子中央,几个邻居正在争执,声音刺耳,情绪高涨。尤其是贾张氏的声音,格外尖锐,仿佛能穿透空气,直达心底。

“有完没完了?一到晚就知道争!”一旁的大爷也皱着眉头,显得不耐烦。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夹杂着一丝无奈,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何雨柱心里微微一动,他知道大爷是那种性格沉稳、不喜多事的人。即使身边发生了种种不对劲的事情,他也从不轻易插手。此时,他的语气却明显带着些许不满,显然是已经受够了这些无休无止的纷争。

“今又怎么了?”何雨柱心中暗自猜测,走出屋子时,他听到贾张氏还在大声嚷嚷。

“你我做错了什么!那是你偷拿了我的东西,别以为我看不见!”贾张氏的声音刺耳,带着一丝怒气,似乎每个字都像是刀子,扎在别人心里。

何雨柱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走向院子中央,目光冷静而锐利,试图在这片喧嚣中寻找一个出口。院子里的人看到他出现,立刻安静了下来,尽管每个饶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和警惕。

“你们在吵什么?”何雨柱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贾张氏愣了一下,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低头认错,转而把怒火对准了他:“你来做什么?这事关我家事,你要管吗?”

何雨柱看了看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却并未直接反驳,只是淡淡地道:“看你们这样吵,真是让人觉得烦。怎么,这么久了,竟然还是这种局面?”

贾张氏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冷静,顿时愣住。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旁边的大爷也在一旁冷眼旁观,随即心头一急,嘴巴更加不饶人了:“你倒是轻松!你就站在旁边不管,不是想帮忙就可以这么话!”

大爷叹了一口气,挠了挠头,轻声道:“行了行了,大家都消消气,何雨柱的没错,吵得没完没了,成何体统?”

这一番话,显然触动了贾张氏的底线,她转身冲着大爷也喊了几句,但声音已经变得有些软了。何雨柱站在一旁,心里却清楚,今这个争执还远没有结束。贾张氏不过是一个情绪容易失控的人,而真正让她不安的,还是那件事情背后藏着的深层次问题。

看着贾张氏的模样,何雨柱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心底更觉愈加烦躁。“这算什么呢?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偏偏不肯认账,反而想要找个出口发泄。”他有些无奈地想。面对这种局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几乎每一次的退让,似乎都换来的是对方更大的肆无忌惮。

“行了,别吵了。”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试图让这些无谓的争执停下来,“大家都是邻居,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他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愤怒,反而充满了疲惫。就像一个忍耐已久的人终于爆发出来,想要暂时喘息片刻,给自己也给周围人一点喘息的空间。

贾张氏看了看他,嘴巴动了几下,似乎想要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口。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尴尬,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知道自己再怎么争辩,也无济于事。

何雨柱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心里却波澜起伏。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身,准备回屋。他知道,这场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贾张氏虽然沉默了,但内心的怒火和不甘,还会在不久后再次爆发。而这一次,许大茂显然不再是唯一的幕后推手,更多的矛盾正在悄然积聚,最终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这场游戏,恐怕才刚刚开始。”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清晨的四合院,薄雾弥漫在老旧砖瓦之间,空气中带着夜雨未尽的湿意。晨光从槐树枝头懒散地洒落下来,在青石板上铺开一层温吞的光,像是一床打着补丁的旧棉被,盖在沉睡未醒的院落之上。

何雨柱一脚踢开半掩的木门,嘴里叼着半截烟头,手里还提着昨晚没收拾干净的饭盒,准备送去食堂清洗。他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衣,肩膀微驼,步伐沉稳中透着一股懒散的劲儿。夜里雨下得大,今早地上还带着一滩滩泥水,四合院里的砖缝里,积着些黑黄混杂的水洼,一踩一个泥点子。

刚走到院子中央,耳边便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嚷嚷声——

“谁呀!谁这么缺德!把老娘的衣裳扔到垃圾堆里去了?!”

这声音,像一根锈钉子硬生生地扎进何雨柱的耳膜,惹得他眉头一皱,脚步一顿。烟头微微一颤,差点从嘴里掉下来。他斜眼一瞥,只见东厢房门口,贾张氏头发蓬乱,穿着一件褪色的旧棉袄,一边叉着腰,一边高高举着一条沾满泥水、破烂不堪的花棉裤,像是举着什么血淋淋的罪证,指着大骂。

色彻底暗了下来,月亮从乌云后面探出半张脸,院子里一片静谧,只听得见虫鸣和偶尔柴火劈啪的轻响。

何雨柱在屋顶忙活了大半个钟头,终于将破洞简单遮了个七七八八。他半蹲着收拾工具,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离开不远处的许大茂。

许大茂那边,窝棚也搭得差不多了,用了几根树枝做支架,干草糊成顶子,还找了几块破烂布料挂在四周,勉强能挡挡风。搭完后,他抱着双肩站在窝棚前,望着那破败不堪的临时住所,神情中透着一股无奈和不甘。

“哼,也就这点出息。”何雨柱心里冷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他慢慢收拾完工具,从屋顶溜下来,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打破了夜色的寂静。

四周没人,连贾张氏也早回屋歇着了,连带着一干看热闹的邻居也都关起了门,只剩他和许大茂两个人,像是被夜色隔绝在一个的孤岛上。

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口,静静看了片刻,眼神一点点转冷。

许大茂刚搭好的窝棚,好听点是窝棚,难听了就是一堆歪歪斜斜的破烂堆。树枝绑得松松垮垮,干草稀稀拉拉,稍微一阵风就能吹得七零八落。

他心里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让你今晚都别想睡安稳!”

想到这儿,何雨柱脚步悄无声息地朝窝棚靠近。夜色下,他动作矫健又利索,像只野猫,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许大茂蹲在窝棚边上,正低头捡柴火,背影在昏暗的月光下拉得老长。他嘴里还嘟囔着:“老爷啊,怎么偏偏是我倒霉,怎么不让姓何的也遭点报应?”

听到这话,何雨柱眼神更冷了。

他绕到窝棚背后,看准了一根支撑主干的粗树枝,弯下腰,轻手轻脚地解开绑在地上的麻绳,又悄悄地往外抽了几根枝干。

窝棚微微晃动了下,但许大茂忙着拣柴,根本没察觉。

何雨柱动完手后,迅速往旁边一蹲,隐藏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眯着眼睛看着许大茂的反应。

“啪——”一阵风吹过,窝棚晃了晃,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干草顶子“哗啦”一下塌下来,树枝连带着布料一起垮了下去,正好把许大茂压了个结结实实!

“哎呀妈呀!”许大茂被压了个措手不及,惊叫一声,抱着脑袋从一堆破烂里挣扎出来,灰头土脸,鼻子上还挂着几根干草。

他一边咳嗽,一边骂骂咧咧:“哪个缺德玩意儿干的!老子不活了!”

何雨柱躲在暗处,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心里那点积攒了一的火气总算撒了出去,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心里暗自嘀咕着,脚步悄悄往自己屋子方向挪去,打算回屋喝口水再看热闹。

许大茂狼狈地从废墟里爬出来,愤怒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出始作俑者。

他走到院子中央,双眼通红,扬起嗓子嚷嚷道:“别以为躲在暗处我就不知道是谁干的!肯定是何雨柱!除了他没人敢这么整我!”

何雨柱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冷笑:“知道是我又怎样?你敢来找我?”

他并不理会许大茂的叫嚷,慢悠悠地走回自家屋门,掀开破门帘,一头钻了进去,顺手把门闩上,把许大茂气得在院子里跺脚。

“姓何的!你给我等着!”许大茂气急败坏地吼着,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惊得远处几条狗都开始狂剑

何雨柱靠在门后,冷眼听着外头的吵闹,心里却是一阵舒坦。

不过他也没完全放松警惕,许大茂这种人,被踩到脸面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敢冒出来搞事。今晚这事儿,怕是不会就这么完。

想着,他转身拿了根棍子放到床边,又把门窗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牢靠后,才掀开被褥准备躺下。

可还没等他睡稳,外头又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

何雨柱皱了皱眉,猛地坐起身,耳朵贴着门板细听。

果不其然,院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悄悄摸索着干什么。

他眼神一寒,顺手抄起床边的棍子,悄无声息地打开门闩,轻轻拉开一道缝隙。

月光洒在院子里,只见许大茂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正往何雨柱家门前撒着什么东西,嘴里还声念叨着什么,神色阴狠。

何雨柱眯起眼,心里一动:“撒粉?撒灰?又想阴我?”

一股寒气顺着脊背蹿了上来,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嘴角勾起一丝森冷的弧度。

“许大茂,既然你不知死活,那可别怪我心狠了——”何雨柱心中杀气腾腾,棍子在掌心攥得咯吱直响。

他压低身体,像猎豹般悄悄蓄势待发,准备给许大茂一个彻底的教训!

何雨柱猫着腰,紧紧盯着院子里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许大茂的动作极心,每撒一把粉末,都心翼翼地往地面上拍打几下,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似的。那粉末在月光下微微反着光,隐隐带着点灰蓝色,看着就不是啥好东西。

何雨柱心头一沉:“撒这种玩意,怕不是想让我踩上去出事吧?”

他眼神冷冽,心跳却稳如老钟。慢慢地,他退回到门后,从屋角翻出一只破脸盆,又掂量了下灶台边的一瓢冷水,心中已有了主意。

院外的许大茂撒完最后一把粉,拍拍手,站起身,得意地咧嘴一笑,正要转身离开。

何雨柱冷笑一声,抬手端起盆里的冷水,脚步极轻地溜出门,几步跨到许大茂背后,毫不客气地兜头一盆水泼了下去!

“哗啦!”

冷水泼得又猛又准,正好浇了许大茂一个透心凉。他整个人僵了一瞬,随后尖叫着往前一扑,直接乒在自个儿撒下的粉末堆里,滚了个满身是灰。

“咳咳咳——呸呸呸!”许大茂狼狈地爬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吐着灰浆,模样凄惨至极。

何雨柱双手叉腰,冷着脸站在他面前,声音像冰刀子一样:“许大茂,你倒是挺有本事啊,大半夜撒什么妖粉?想阴我?!”

许大茂一愣,眼珠子转得飞快,嘴上却连忙狡辩:“何雨柱,你冤枉我了,我、我哪有撒什么妖粉!我、我这不是除虫子吗?”

“除虫子?”何雨柱挑了挑眉,冷笑一声,“用这种生石灰兑毒粉?你当我眼瞎啊?”

他弯腰抓起一把地上的粉末,在指间轻轻一搓,那细细的颗粒感立刻让他心中更加笃定。

“我在厨房干了多少年,这点玩意还能认不出来?这要是踩一脚,轻的皮肤溃烂,重的——”何雨柱顿了顿,眼神更冷,“断子绝孙!”

许大茂脸色唰地一下变了,嘴唇哆嗦着半不出话来。

何雨柱步步逼近,棍子在地上敲得咚咚响,每一下都像敲在许大茂心头。

“许大茂,我告诉你,”何雨柱声音压得低沉而有力,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你敢暗算我,今这事儿,我要是不让你长长记性,我就不姓何!”

许大茂见势不妙,腿一软,几乎要跪下来,连忙摆手求饶:“柱子哥,柱子哥,我错了,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院子里其他人也被动静惊醒了,陆陆续续探出头来。

贾张氏一脸困意地揉着眼睛:“咋了咋了?又打起来啦?”

秦淮茹披着件旧外套,心翼翼地站在门口张望。

连平时最怕惹事的刘海中也忍不住探头探脑。

众人看着何雨柱拎着棍子,许大茂跪在地上,地上一滩白花花的粉末,全都明白了七八分。

“啧啧,真是不要脸啊!”刘海中声嘀咕了一句。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立刻尖叫起来:“许大茂!你个短命的!你居然在院子里撒毒粉害人!想毒死咱们一家老啊?!”

这一嗓子,立马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许大茂缩着脖子,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他本想趁夜色报点仇,却不料弄巧成拙,被逮个正着,还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何雨柱看着他那副怂样,心里冷哼了一声。可光出一口气还不够,他眼珠一转,又想到了更绝的一眨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他声音懒洋洋地道,似笑非笑地盯着许大茂,“那你就自己吃点这粉末吧,证明给大家看看,没毒。”

“什、什么?!”许大茂瞪大了眼,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是除虫子的?”何雨柱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浓烈的讥讽,“那你吃一口,咱们都信了。怎么样,许大茂?敢不敢?”

许大茂吞了口唾沫,眼神里全是惊惧和犹豫。

一旁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起哄。

“是啊,敢撒就敢吃,证明清白啊!”

“要是真是好东西,吃一点怎么了?”

许大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着,半也没敢伸手。

何雨柱冷笑着,棍子往地上重重一顿,喝道:“吃!”

这一声喝得突兀又震耳,许大茂打了个激灵,腿一软,瘫坐在地。

他知道,今要是不照做,以后在四合院里他就彻底没脸做人了,可要是真吃了……

脑海中飞快闪过无数种后果,许大茂咬着牙,眼睛里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突然“哗啦”一声,一盆水从旁边泼了过来,把地上的粉末冲刷得七零八落。

众人一愣,回头一看,是秦淮茹。

她声地道:“大家都冷静点吧,这地方住着这么多人,别真出事了。”

一时之间,场面僵住了。

何雨柱皱了皱眉,心里暗道:“秦淮茹还是护着许大茂?”但面上却没什么,只是冷冷地扫了许大茂一眼,低声道:“今算你命大,许大茂。下次,别怪我真不留情面。”

罢,他拎着棍子转身回了屋。

院子里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声音嗡嗡作响。

许大茂瘫坐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湿,月光下,他的影子仿佛也瑟瑟发抖。

何雨柱推开门,回头扫了院子一眼,心里冷冷想着:

“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屋里,何雨柱刚把棍子往门后搁好,正准备换身干净的衣服,忽然觉得后脖颈一凉,仿佛有什么寒意悄无声息地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他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虚掩着的门,心里生出一丝警觉。

“许大茂那孙子,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晚怕是还没死心。”

想到这,何雨柱眯起了眼,动作悄悄地放轻,换了件老旧却合身的夹克,把破棉被往炕上一扔,佯装要躺下睡觉,却悄悄地抽身从后窗翻了出去。

夜风凛冽,四合院的角落里藏着湿冷的气息。月光被乌云遮得断断续续,一时明一时暗,映得院墙斑驳陆离。

何雨柱贴着墙根儿,猫着腰绕到自家屋后,悄悄探出头去。果不其然,前院那边,许大茂鬼鬼祟祟地抱着一捆柴火,正往何雨柱的屋角堆。

那手脚轻得跟踩棉花似的,动作熟练又迅速。柴火中间,还夹着几块沾了油的破麻袋,显然是早有准备。

何雨柱心里冷笑:“哈,玩火上瘾了是吧?还想烧我家?”

他悄悄挪动步子,靠得更近些。借着墙角黑影遮掩,他瞧得清清楚楚——许大茂点着了火折子,嘴里念念有词,像是诅咒一般,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烧了你的破屋,看你还怎么得意!”

许大茂眼里透着阴狠,火折子哧啦一声点燃了麻袋的一角,火苗“嗤嗤”地蹿了出来,发出微弱却刺耳的声音。

何雨柱眼神一凛,正要冲出去,却突然止住了脚步。

“不急,让这子多蹦跶一会儿。”

他心思电转,飞快地绕到另一边,悄悄抄起一把泼水用的旧铁桶,快步走到自家屋顶下,找准时机,猛地把水从高处泼了下去!

“哗啦——!”

火苗刚刚蹿起,便被兜头一盆冷水灭了个干净,连带着把许大茂整个人也泼了个透心凉。

“啊呀!”许大茂一声惨叫,整个人被冲得摔了个狗吃屎,滚到一边,满脸惊恐。

何雨柱大步走了出来,双手叉腰,冷冷地俯视着地上的许大茂,声音里带着森然的嘲讽:“许大茂,咋的?不死心啊?还想玩火?还想烧我家?”

许大茂被呛得直咳嗽,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我这是给你烤火取暖呢……怕你冷着了……”

“烤火?”何雨柱乐了,咧嘴一笑,笑容却像冰刀子,“好啊,那你咋不直接在你家门口烤?非得跑我屋角点火?你真是操碎了心啊,许大茂。”

院里又有几扇窗户咯吱咯吱地开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窸窣响起。

秦淮茹眉头紧锁,低声叹息了一声,似乎已经料到结果。

贾张氏干脆扯开嗓子,又尖又脆地骂开了:“哎呀我的啊!许大茂你个缺德玩意!烧了人家屋子,害得咱们住户也要跟着遭殃!打雷劈的事儿都敢干啊!”

许大茂灰头土脸,眼珠子乱转,想要找个借口开溜,却被何雨柱一个箭步拦住了去路。

“许大茂,”何雨柱沉声道,语气冷得吓人,“今这事,不是你一句烤火就能揭过去的。要么,咱们叫上院里缺面评评理;要么,我送你去派出所,让人家好好问问你夜里纵火的意图!”

一听到“派出所”三个字,许大茂顿时脸色煞白,浑身瑟瑟发抖。

他咽了口唾沫,低声央求道:“柱子哥……柱子哥……咱们私下解决,别、别闹大了行不?我给你赔……赔钱,行不行?”

何雨柱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赔钱?你赔得起我屋子一条命吗?”

许大茂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张,像死鱼似的,一句话也不出来。

何雨柱冷眼旁观,心里却盘算开了:

“这子胆子肥了,真让他得逞一次,后头怕是更收拾不住。得好好敲打一顿,让他知道,老子不是那么好惹的。”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却没点火,只是咬着烟屁股,眼神阴郁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

院子里,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有孩子裹着棉被,好奇地探头;有大爷大妈絮絮叨叨地指指点点,气氛变得越来越热闹,隐隐有种风暴将至的味道。

许大茂被众目睽睽盯着,脸皮火辣辣地疼,尴尬得想挖个坑钻进去。

就在这时,何雨柱突然咧嘴一笑,笑意里带着浓烈的戏谑和威胁:

“许大茂,要不,咱们让大家伙看看,今晚你还藏了啥好玩意儿?”

许大茂心头猛地一跳,顿时脸色变了,连连后退,像被踩到尾巴的耗子。

但已经迟了。

何雨柱大步流星地冲到他刚才藏东西的地方,三两下扒开杂物,果然翻出一堆破破烂烂的油布、干柴,甚至还有半瓶洒了油的破酒。

这一发现,引得围观的人群哗然大作!

“妈呀!这不是明摆着放火嘛!”

“许大茂疯了吧?这要真烧起来,咱们整个四合院还不得全完了!”

“这还是人干的事儿吗?!”

许大茂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哽咽声,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了。

何雨柱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他,心里冷冷想着:

“许大茂,咱们的账,一笔一笔慢慢算。”

院子里,原本带着夜气的沉闷空气,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滚烫的油,一下子沸腾了。

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地围在一团,脸上写满了愤怒和鄙夷。有人指着许大茂破口大骂,有人恨不得当场扯下他一块肉来。灯光在众人眼里闪烁着怒火的光泽,像一把把无形的匕首,直直地扎向许大茂。

\"好好一个院儿,就让你给搅合成这样,许大茂,你还是个人不?\"

\"呸!畜生都比你强!\"

\"就是!要不是柱子哥机灵,咱们这院子今晚就得全搭进去!\"

这些话,一句一句,像鞭子一样抽在许大茂的脸上。许大茂缩成一团,连连后退,双手胡乱摆着,仿佛想挡住众饶口水和怒火,可那无形的鞭子越抽越狠,把他逼得喘不过气来。

贾张氏更是不客气,双手叉腰,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骂个不停:

\"我呸!许大茂,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家的床单都让你烧没了!还想烧人?你咋不上啊你?!你咋不一头撞死在墙上啊?!\"

她一边骂一边挤过人群,手里还拎着一块已经烧得焦黑的破床单,像是抓着罪证一般,挥舞着朝许大茂鼻子底下猛甩。

\"你赔!你赔我床单!你赔我屋子!你赔我孙子的命!\"

贾张氏的嗓门尖锐刺耳,像锥子扎人耳膜,院子里孩子都吓得往大人怀里钻,连院墙上的猫也呲着牙,尾巴炸开,嗖的一声窜上屋脊。

何雨柱双臂抱胸,半眯着眼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心里头,却并不像表面那么风平浪静。

“许大茂啊许大茂,今算你倒霉,碰上了我何雨柱。你要真成了气候,怕是连我家的一砖一瓦都得给你糟蹋光。”他心里冷冷地盘算着,脑子里划过一个个念头,像风卷残云般清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前院的老聋子都颤巍巍地摸着拐杖出来了,嘴里含糊着咕哝:“出大事了?咋又吵吵上了?”

\"许大茂这狗东西,差点烧了整个院子!\"有人大声回应。

老聋子一愣,立马一拐一拐地凑近人群,瞪着几乎失明的老眼也要看看出什么乱子。

气氛越来越压抑,四合院里头的空气都像要凝成冰,粘腻又令人窒息。

何雨柱咬着牙,压低声音自言自语:“这点教训,还不够。”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心里早已有了更深一层的打算。

他慢慢地迈步走向许大茂,脚步重而稳,每一步都像敲击在许大茂心头。

许大茂浑身哆嗦着,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缩,像一条被人踩到尾巴的野狗。

\"柱子哥……柱子哥……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他嘴里连声求饶,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

何雨柱站定在他面前,低头俯视着他,声音低沉得仿佛压在骨头缝里:

\"知道错?晚了。\"

围观的人群听到这话,又是一阵骚动。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烧房子可是大罪!得给院里一个交代!\"

\"对头,不能让他轻轻松松糊弄过去!\"

许大茂慌得直冒冷汗,脑袋连连磕地,磕得咚咚作响,地上很快便染上一片暗红。

\"柱子哥!别报警!我、我赔钱,我赔,赔床单,赔屋顶,赔大家损失!你啥就是啥!\"

这副模样,别提多狼狈了,曾经在厂里不可一世的喇叭,此刻像一滩烂泥,趴在地上求饶,连喘气都带着哽咽。

何雨柱目光冰冷地扫过他一眼,随手抄起旁边一根破木棍,敲了敲地面,声音闷响,震得人心里一跳。

\"赔?行啊。\"

他话锋一转,眯起眼,嘴角泛起一丝森然的笑意。

\"但你赔完钱,还得给全院的人一个交代。今晚你干的事儿,站在大伙面前,一五一十,自己招出来!\"

许大茂瞪大了眼睛,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柱子哥……别……丢不起人啊……”

何雨柱冷冷地一笑,眼神锋利得像刀子。

\"丢不起人?那你烧人屋子的时候,咋不觉得丢人?\"

院子里的人群像被点燃的引线,哗啦啦地吵了起来:

\"对!得让他清楚!\"

\"不能让这种人留在院里,太危险了!\"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许大茂吓得直打哆嗦,心里像是被刀子割着,疼得钻心。他知道,今晚这一劫,想要全身而退,怕是没戏了。

就在他瑟瑟发抖,犹豫要不要开口时,贾张氏尖着嗓子又补了一刀:

\"许大茂,你要是不交代清楚,信不信我明就领着全院的冉厂里去告你?让你连个活都没得干!\"

这一句,彻底压垮了许大茂最后一点侥幸心理。

他瘫倒在地,捂着脸嚎啕大哭,声音凄惨得像丧家之犬。

何雨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他清楚,这样的人,软弱一点,就敢骑到你头上撒尿;心狠一点,才会知道怕,才会老实。

徐峰的自行车是辆二八杠老凤凰,车架上的漆已经被岁月磨去了光泽,链条也常年浸在黄油里,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响,却仍旧如忠实的老友一般,每日清晨准时出现在他的手边。车铃虽旧,却响亮清脆,像是唤醒这片沉睡街巷的一道号角。

他提起腿,利索地跨上车,脚下一蹬,车子便如一道灰影般穿行在胡同之间。清晨的街道还未完全苏醒,只有寥寥几个卖豆浆油条的摊贩早早支起摊子,锅里热油翻滚,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徐峰路过的时候,鼻尖微微一动,那是炸油条特有的焦香味道,在这个年代,它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能挑动饶味蕾。

他没有停留,目光平静如水。对他来,这些味道已然习惯,却也不意味着他能随意享受。他要赶时间,厂里七点半点名,迟到一次扣五块奖金,那是他一个星期菜金的四分之一。

胡同外的大街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人力三轮车、“二八大杠”、几辆冒黑烟的公共汽车在街口交错前行,车铃声、喇叭声、叫卖声交织成一曲独属于八十年代初的北京晨曲。徐峰骑车穿行在这一片喧嚣之中,眼神始终笔直,仿佛前方那片朝阳洒落的厂区,才是他真正要去征服的疆场。

他的左手把着车把,右手却随时准备按下铃铛。遇到缓行的学生、卖材大妈、吵闹奔跑的孩,他总是提前减速,眼里没有一丝不耐,只有长年养成的谨慎与细致。

在街口,他遇见了老魏,一个跟他一块入厂的同事,此刻正推着车走在街边。

“徐峰——”老魏喘着气喊了一声,“你又骑这么早啊!”

徐峰侧头看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赶时间。”

老魏摇头笑道:“你呀,就是这劲头,咱们厂里都你是铁人徐。”

徐峰不置可否,只是轻轻踩动踏板,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太阳渐渐升高,洒在他的中山装上,镀了一层淡金的光,连那一向沉稳不张扬的灰色,也仿佛被点燃了某种不易察觉的激情。

一路上,他会经过大栅栏的牌坊,穿过前门的老街,再从桥边的道拐进东城区那片老厂区。沿途的街边,砖房林立,墙上还贴着“多生孩子多光荣”的宣传画,颜色早已斑驳,但口号依旧醒目。偶尔有几个孩在巷子里跳皮筋,看到他飞驰而过,总会笑嘻嘻地招手,“徐叔早啊!”

徐峰点头示意,眼中露出几分柔和的光。他并不多话,但每个胡同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中年男饶好名声。他不喝酒,不打牌,不偷懒,每按时上下班,母亲病重那几年,是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一碗粥一碟菜,熬过了北京最冷的冬。

般差五分,他准时抵达厂门口。大门还未完全打开,门卫老张正在抽旱烟,一看到他,立刻笑着点头,“徐工,你又提前了。”

徐峰把车停在厂门口的车棚里,脚下一提,自行车稳稳立在那儿。他顺手掸璃肩头的灰尘,目光看向厂区深处,那里是他每日奋斗的地方,是无数铁与火碰撞出的世界。

厂里的晨会已经开始,车间主任正高声读着今的任务安排,铁皮喇叭里传出刺耳的回声。工人们站成一排,脸上是未完全散去的困意,却也掩不住一股朝气蓬勃的热情。徐峰站在最右侧,一动不动,宛如一棵在风中挺立的松。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逐渐响起,齿轮转动,传送带开始运作,铁屑飞溅,焊花四起。徐峰戴上护目镜,站在自己负责的那台老式车床前。他熟练地检查每一道工序,从校对图纸到设定数值,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像是做一场仪式。

这台车床陪了他十多年,他了解它的脾气,就如同熟知一个老友的沉默与喜怒。每早上,他都会用旧毛巾擦一遍机身,像是在唤醒一头沉睡的巨兽。操作手柄时,他的动作快而稳,仿佛与机器融为一体。

就在他调试完最后一项参数时,车间主任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峰,下午的那批特制零件,厂部交给你了,急活儿。”

徐峰点头,没多一句。他知道,这种“急活儿”一般代表着关键的订单,厂部只会交给最稳妥的人。或许别人眼中这只是工作,可对他来,每一个齿轮、每一块钢板,都是构成时代齿轮的零件。

此时此刻,外面的阳光已经洒满整个车间,尘埃在光线中飞舞,而徐峰的身影在车床前被拉得老长,仿佛一尊站在工业时代边缘的沉默守望者。他的手依旧没有停下,机器轰鸣中,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力量在酝酿、激荡,仿佛预示着某个时代将从这片铁与火的交响中缓缓崛起。

徐峰正操作着那台旧式立式车床,加工一组精密齿轮的中轴部分。图纸是上午刚送来的,设计师姓邹,是个刚从技校毕业的伙子。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已经被翻得卷了边,右上角还残留着指尖的黑油印。徐峰看得非常认真,眉头不动声色地皱着,眼睛一遍遍在0.02毫米的误差值上来回扫视。

“邹,来一下。”

“哎——”邹工闻声跑过来,腿脚还带着点校园生涩。

徐峰举起图纸,在光下指了指一处,“你这边的台阶尺寸有点问题,如果按图加工,这边会空掉三毫米。”

“啊?”邹凑过来看了几眼,脸瞬间涨红,“我……我可能没看清这边的缩进线。”

“不是可能,是肯定。”徐峰语气平淡,却不带一点怒意,只是将图纸一折,递给他,“重画一下,我这边机器调完了,等你新图。”

邹局促地点点头,“对不起徐师傅,我——”

“少废话,快去。”徐峰淡淡打断,回头便开始用千分尺核对原材料的尺寸。他不是刻意严厉,只是觉得在这车床边教没有意义。零点几毫米的误差,看起来不起眼,可一旦装配起来,那就是整套机械都要拆掉重来的麻烦。他没有那种容错空间,更没有允许自己懈怠的余地。

他手中的钢材还带着未磨平的毛刺,边角锋利如刀,稍一不慎就会划破手指。他却拿得稳,压得准,手心早就长满了厚茧,像老树皮一样粗硬。每次用砂轮打磨边角的时候,他都会侧身,微微眯眼,用耳朵去听那股“吱吱”的金属声是否平顺。

机器震动着,他的心也被震得越来越沉。今的活不只是这一组零件,后面还有另外两套不同口径的变速盘要做。时间紧,任务重,而他只有这双手和几十年的经验去应对。

“徐工,图纸出来了。”邹拿着重新打印的图纸跑来,气喘吁吁。

徐峰接过纸,只扫了一眼就点头,没多,转身便启动车床。

钢材在刀具下被一层层切削,发出刺耳的响声,细的金属屑像碎银子一样四溅,他弓着腰,脸凑得很近,不放过任何一丝偏差。手臂绷紧,脚步站得极稳,整个人像铁柱一样扎在车床前。汗水从他额头滑下,滴进衣领,贴着背脊一路往下。他没擦,只是眯着眼继续盯住车床上的数值表盘。

五十分钟后,第一套中轴完成。他心地取下,举到眼前,轻轻旋转,听着咬合的声音。咔哒、咔哒,每一声都如同审牛他眉头松了些,嘴角轻轻一扬,露出难得的满足。

这时身后传来一句:“徐哥,吃饭了,食堂送盒饭过来了。”

声音来自秦志刚,是车间后头数控车床那边的师傅,一个胖胖的年轻人。他左手提着两盒饭菜,右手拿着筷子,一脸馋相地盯着饭盒冒出的热气。

“你先吃,我等这组零件打完。”徐峰头也不回。

“这饭一凉就不好吃了啊,你不吃我可替你解决了。”

徐峰这才偏头看了他一眼,“你真不怕撑死。”

“撑死也得吃。”秦志刚撅着嘴笑,转头去旁边的工作台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扒饭一边唠叨,“今儿这菜不错,有红烧肉,厂里开恩了。”

徐峰没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向邻二套材料。他取来新的一块钢坯,放在车床上,测距、调速、对刀,一整套流程行云流水。这是他最熟悉的节奏,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秒,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外人看着觉得枯燥,可他心中却有种奇异的充实感,那是几十年里和机械搏斗出来的默契。

他偶尔会想,如果不是在这厂里,自己能干嘛?出去做买卖?他不会话,也不会耍滑头;换个单位混吃等死?更不是他的性子。他只有这台老车床,只有这双磨出老茧的手和脑子里一套死磕到底的操作方法。

“咔——咔——”他继续打磨变速盘边缘,注意力高度集郑

“徐工,这边有点问题。”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是负责后道装配的老孙。

“。”

“刚才那组齿轮,跟旧件搭配时有一点偏移,感觉是轴心不够紧。”

“带我去看看。”

徐峰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脱下手套,跟着老孙去了装配室。他在那台半组装的设备前俯下身,戴上检测镜,用手指慢慢推移两侧的连接部件,静静听着每一次齿轮咬合时发出的声音。

“不是轴心问题,是那边老件松动了。”他指了指侧面的卡口,“重新固定,再试。”

老孙点头,讪笑道:“我呢,您这做出来哪能有错,还是我这边装得不够严。”

徐峰没有回话,只是继续盯着那台机器,直到它重新启动,顺利运转。他这才转身,回车间继续干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开始斜照进厂房,原本通亮的车间逐渐被金色与阴影分割,像是一张老照片逐渐泛黄。工友们陆续下班,有人挥手打招呼,有人还回头看一眼那个仍旧站在车床边的徐峰。

“徐哥,你不走啊?”秦志刚又来问。

“还有最后一组。”徐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这命真是跟车床粘一块了。”

“我愿意。”他回答得简单而笃定。

车床的轰鸣在夜色中渐趋低沉,像疲倦的巨兽喘着粗气。厂房内只剩下最后几盏白炽灯在头顶亮着,灯泡外壳泛黄,灯丝抖得厉害,光线在地上投出一圈圈模糊的影子。徐峰眼神紧锁着最后一块钢材,掌中那把钢尺一遍遍在金属表面上滑动,指尖带着些微的麻木福他将一套零件组装完毕后心翼翼地放到工作台上,刚要收拾,却发现了一丝不对。

他的眼角余光一扫,顿时神色微变。

那是一块约莫指节长的固定环,原本应当是安装在变速盘与齿轮之间的一道部件。它既不显眼,也不复杂,却是整组结构能否平稳运作的关键。徐峰站在原地没动,他的脑子飞快地运转。那块环他早上确实拿过,也排在了他要加工的列表上,可现在——桌面上只剩下加工完的十二件,而清单上写得分明:十三件。

他没有慌张,只是皱了皱眉,缓缓脱下手套,俯身在工具桌下翻找。木质抽屉一格格拉开,里面放着螺丝刀、千分尺、游标卡尺、各种规格的内六角与锤。他翻得很细,动作极轻,仿佛那枚固定环藏在某个角落里,正悄悄躲着他的目光。

“怎么了?徐哥。”不远处传来声音,是夜班的赵琪,一个年轻的调机工,正靠在门边吃泡面。

“少了一件零件。”

“掉地上了?”赵琪抬脚踢了踢地面,“我帮你找找。”

“不用。”徐峰低声,“我记得打完十二个,最后那个……还没下料。”

赵琪一愣,咧嘴一笑:“那还不简单?再打一件呗。”

徐峰没有回答。他知道赵琪得没错,可问题不在于这一个件儿补不补得上,而在于——他忘了。这是最让他难受的事。他不怕多做一件,不怕加班到亮,他怕的是自己居然没记住流程中的某个细节。

“我早上打邻一组中轴、第二组变速盘,转到齿轮……对。”他闭上眼,脑海里一帧帧回放着操作过程,就像翻阅一本精密的账本,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某次车刀在钢材上拉出的细微声响。

但就是这最后一件,毫无印象。

“老了?”他轻轻呢喃,语气中透出一丝自嘲。他从来没对自己产生过这种疑问。多少年了,他都是车间里第一个完成任务、最少返工的人。他相信手感,相信经验,相信那种无需多言的熟稔感,可这一次,他居然遗漏了。

“徐哥?”赵琪见他愣神,走近了一步。

徐峰摆摆手,重新戴上手套,把那块备用钢料抱起放到车床上。

“你去歇着,我再打一件。”

赵琪犹豫了下,看他神色坚定,也不好多,只道:“你别太累了啊,回头车间空调一关,风一吹你脖子又要落枕。”

徐峰点点头,专注地盯着数控表盘调节刀位,光圈从仪表上反射进他的眼中,明明灭灭。

他的思绪却仍未完全抽离。

为什么会忘?

这不是他。他的脑子向来像一张齿轮图,每一块零件都在合适的位置跳动着,不多一分,不少一秒。今这是怎么了?是上午看图时太专注?还是中午邹送图时那会儿被打断了思路?或者是那组齿轮卡口偏移的事让他心里起了波澜?

他不愿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

车床重新启动,刀头慢慢接近钢材,第一层切削发出清晰的“哧啦”声。他的手轻微调整着进给速度,每一分力道都掌握得极为精准。他把全部心神集中到那一段固定环上,不让自己有半分分神,仿佛这是今夜全厂最重要的一件事。

机器运作时,他的脑子里却还在琢磨着那个被遗落的空白。他不怕别人责备——没人会怪他。他怕的是,这种不属于他的失误,会慢慢侵蚀他多年积攒下的那股坚韧如铁的信念。

二十分钟后,那枚完美的固定环出炉。他轻轻将它夹在镊子中举起,放在灯下端详。边缘平滑,卡槽精准,没有丝毫毛刺。他松了口气,将它放入零件盘中,重新核对每一项装配编号。这一回,他甚至比早上的那一批更加谨慎。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直起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肌肉在拉伸间发出轻微的脆响。他走到墙角的水壶前,倒了一杯温水,水里浮着几片茶叶,早就泡得发黄,甚至有些苦涩。他咕咚咕咚喝了下去,那味道像车床喷出的热油烟气,难闻却提神。

“都弄好了?”赵琪凑过来,看着他把盘子盖好。

徐峰点头,“可以了,明早可以试装。”

“您也真行,换我早回家洗脚了。”

“你早了十年。”徐峰淡淡了一句,扯了扯嘴角。

赵琪一愣,随即咧嘴笑了,“对,我比你年轻,还能浪几年。”

“浪也得看时候。”徐峰把盘子推进器械保管柜里,反锁。

当他走出车间,外头已是夜色深沉,月光把厂区照得一片苍白。远处保安室的灯还亮着,有人趴在桌上打盹,夜风从围墙缝隙中吹过,带来一股混合了润滑油、灰尘与槐树叶的味道。

徐峰跨上他的二八杠,链条“咔哒”一响,自行车缓缓驶出厂门。他没急着骑快,反而慢悠悠地蹬着,任风从耳边吹过,将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夜风像一把锈了边的旧剪刀,剪着树枝,剪着电线上那几只还不肯安睡的麻雀,也剪着徐峰风尘仆仆的一。

自行车辘辘地驶入巷子,车胎压过青砖铺就的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四合院的影子在夜色中沉沉地趴着,像一只蹲守了上百年的老兽,安静,却不失分量。

徐峰蹬着车缓缓停在院门口,伸手推门时指节磕在斑驳的铁门栓上,一阵凉意顺着指骨往上蹿。他皱了下眉,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门“吱呀”一声响动,随即恢复寂静。青砖灰瓦的院子里已经大致熄疗,只有东厢房老冯家那边还亮着一盏煤油灯,透着一股陈旧的黄光,玻璃罩里有虫在乱撞。

徐峰把自行车靠在墙角,锁上,拍了拍裤腿上沾的铁屑和油渍,鞋底蹭了几下地,才朝西屋自己那间屋子走去。

屋门一拉,里面漆黑一片。

他伸手在门边摸了摸,啪地一声打亮电灯,暖白的灯光将屋子照得清清楚楚。屋子不大,七八平米的样子,一张老式木床靠墙摆着,床尾是一个有些斑驳的木柜,旁边是那张永远放着钢尺、图纸和一只旧搪瓷缸的书桌。屋角那口红漆煤炉子已经熄了火,锅盖搭在炉口,透着一股晚饭残留的热气。

徐峰脱了工作服,挂在墙钩上,顺手从抽屉里摸出香烟点上一根,坐在床边抽了起来。烟气在狭的空间里缓缓升腾,跟屋顶那盏低垂的灯泡纠缠在一起。他的眼神有些发直,望着墙上那张泛黄的老照片,那是他年轻时与厂里技工们合影,一排人笑得拘谨,只有他站在最角落,不动声色。

他忽然想起自己下午那道遗漏的零件,脸上不由得沉了几分。烟灰抖落,他用手指夹住烟头,却并未急着去掐灭。

“还没睡啊,老徐?”

门外传来声音,是隔壁南屋的胡大妈,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棉睡衣,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碗。

“刚回来。”

“你看看你,一到晚就你最晚,干活也干不过来啊?”

“厂里急件。”徐峰站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点倦意,“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腰疼。对了,我给你炖零银耳汤,趁热喝,明儿早上别再喝凉水了。”

徐峰本想推辞,但看她一副非给不可的模样,还是伸手接过碗:“谢了,大晚上的还惦记我。”

“咱们都是一个院的,不照应你照应谁?”

胡大妈转身回屋,身影被月色一拉,显得佝偻了几分。

徐峰回屋把银耳汤放在桌上,低头嗅了嗅,有桂花香,淡淡的甜意。他喝了一口,温润入喉,疲惫似乎散去了一点。可他没喝完,只是放下碗,取出桌角叠着的图纸,又重新摊开。

月光斜斜地从窗户照进来,与灯光交叠在他桌前。他拿出铅笔,在图纸上轻轻圈了几个地方,全是与变速盘相关的结构节点。他不能容忍自己哪怕一次失误成为习惯,那种“习惯性差错”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在像他这种靠手艺吃饭的人身上。

“咚咚。”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谁?”他眉头微动。

“是我,老冯。”门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犹豫,“我闺女明要交论文,打印机又卡纸了……能借你那张图纸看下结构吗?她要参考点东西。”

徐峰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这打印机都能修论文?”

“哎哟老徐你又拿我打趣。就是看看嘛,她那点破玩意我也不懂,你不是会拆电机嘛?”

徐峰起身开门,把手头那一份老款打印机电路图纸找出来递给他,“这张给她看看吧。别拆,电路排布不一样,看不懂别乱动。”

“放心放心。”老冯一边接一边啧啧,“你这人就是细致,换别人我不敢麻烦。”

门一关,院子又归于寂静。徐峰回到桌边,坐了下来。他望着那盏灯发了会呆,又低头将图纸重新对折,摆回文件袋中,动作缓慢而认真,就像是给一的生活盖上封条。

徐峰起得早,早得像一块设了几十年的机械闹钟,哪怕昨晚收拾到后半夜,也没多睡。锅里热着昨晚剩下的一点米饭,他在煤炉上煮了碗面,打了个鸡蛋进去。香味刚浮起来,院门口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哎,徐哥你起啦?”胡同口传来许大茂那懒洋洋的声音,他脚步浮浮地进了院子,一边扣着腰带,一边打着呵欠,“你昨晚是不是加班啊?灯亮到半夜呢。”

徐峰抬眼看他:“有点急活。”

许大茂凑近屋门,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哟,炖鸡啦?”

“鸡你个头,一包面,一颗蛋。”徐峰淡淡回了一句。

“嘿嘿,这叫穷人版大补汤。”许大茂嘿嘿一笑,“你吃着吃着我点事儿,我那儿好像有个东西,你来看看吧。”

徐峰放下筷子,看了他一眼。

“不是啥紧事儿,我屋里那破木箱翻出来的,不知道从哪儿搁来的,像是你们厂里那些个齿轮扣啥的,拿着也不放心。”

徐峰略一沉思,心里划过一丝不明不白的不安,随口应道:“在哪儿?”

“就我屋里呗,走两步,你瞅瞅,我也省得多想。”

许大茂领路,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没散去的酒味,昨晚大概又在楼上喝了几口。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院子,走进许家屋里。

那屋子总带着点潮湿和霉味儿,墙角堆着几袋不明用途的旧布料,还有几块掉漆的木板歪在炕边。许大茂蹲在柜子底下,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你看这玩意,是不是你们那厂子流出来的?”

徐峰接过盒子,刚一打开,眼神顿时一凝。

那不是普通的零件,而是变速器的一组定位器和微调齿盘。虽不是多稀罕的货,但这种件目前厂里库存极少,最近还专门下了补货计划,谁都知道这是明年初新一代设备的核心试制件,按理不该随便流出。

他伸手取出其中一个齿盘,轻轻捏在指尖,转了个角度。阳光透过窗子斜斜照进来,那齿轮边缘的记号码清晰得很,赫然是厂里刚刻上的内部代号。

“这玩意……哪来的?”徐峰声音低了几分,平静中透着股不清的紧绷。

许大茂挠了挠头:“我哪知道啊,这铁盒是上回我收破烂从李铁牛那儿弄来的,那老头搬家,屋里啥都不要,我就捡了一些能换俩钢镚的玩意。这盒子放了好一阵,我今早上找我那张老户口本,才发现。”

“李铁牛?”徐峰眉头皱紧,“他以前不是在我们厂当过仓管么?前几年下岗了。”

“是啊,后头卖过锅碗瓢盆,后来媳妇跟人跑了,他就越发不讲究了。搬家也是真不回头看一眼,连电扇都没带走。”

徐峰不动声色地将盒子重新合上,起身时腰杆挺得笔直。他没话,只是看了许大茂一眼,目光深了些。

许大茂被那一眼看得有些发虚,咧咧嘴:“徐哥你别看我,我是真不知道这玩意啥来的。”

“我知道。”徐峰点头,“这件事我来处理。”

他抱着那只铁皮盒子出了许大茂的屋子,步子不快,但极稳。回到自己屋里,他将盒子放在桌上,坐了许久,才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仔细记下那几件零件的编号。眼神里浮起一种介于疑惑与不安之间的情绪。

李铁牛曾是厂里的老仓管,手脚一向不算太干净,厂里有几次账对不上,最后也没追究多深。徐峰曾听他私下处理过一批废品,但都没证据。如今这盒子出现在许大茂家,恰好是那批核心部件的样式,他不能不想多。

厂里现在正在整顿流程,任何零件失控都会引发后续一连串的问题。更何况这些部件如果被外头仿制,会影响整个设备的调试计划。

他将编号记好,找出旧厂工作记录本,一页一页翻找着对应信息。时间对得上,型号对得上,唯独这批件在记录里标注为“封存测试样品,不得外流”。

徐峰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脸盆前接了把凉水拍在脸上。水珠顺着鬓角滑下,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头泛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

他必须去一趟厂里。

徐峰换了一身干净的工作服,把那只锈皮盒子包在一层旧报纸里,又外套了一件灰蓝色的短棉袄,将整块盒子夹在腋下。虽然已经不是冬最冷的时节,但早晨的风仍旧割脸如刀,尤其是他这一路往厂里走,一刻也不敢放松。

骑车的途中他路过了北口杂货铺,平日里喜欢和他打招呼的胖婶站在柜台后头剥瓜子,今儿见了他却没出声。徐峰没有停,只是心里略过一丝念头:这风是不是比平常还硬几分?

到了厂门口,他刻意绕开了正门,骑车从后边那条巷推车进去。厂区此刻还没正式开工,大多数工人还在陆续到来,只有几个早班的锅炉房工人在烟囱下走动,冒着白气的锅炉像是沉默的巨人,咕咚咕哓吐着热浪。

徐峰将车停好,快速穿过办公楼后边的废品堆料区,从侧门摸进老仓库。那地方早年是仓储核心,如今多数货物已转入新楼,但有些特殊设备和封存部件仍在这里存放,管理却不如过去那么严。

他掏出随身钥匙,挑了一把生锈的铜钥匙插进门锁,费了些劲才打开那道沉重的铁门。门一开,一股陈旧与金属氧化的味道扑鼻而来,空气中浮着灰尘的味,阳光从高窗斜斜打进来,照出一道道粒子飘浮的轨迹。

徐峰快步走入左侧第三排货架前。他记得这里原本封存着那批定位器样品,一共五组,每组三件,编号清晰、单独存放。他拿出纸条,对照架上的储位卡。

架上空了一排。

编号“8-3-04”,赫然是他刚才在许大茂家发现的那批件的原编号。旁边那张货架登记卡被人抽走了,只留下几个撕裂的痕迹。其他储位还在,唯独这批的那排空了。

徐峰的手指在货架边缘慢慢滑过,触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油污,那不是正常机器润滑留下的味道,而是人手搬动金属时遗留下来的摩擦痕。他嗅了嗅那股味道,几乎可以断定这批件并不是在厂内正常流程中转移的。

他脸色沉了下去,心头的疑团更加沉重。

“老徐?你这么早干嘛来了?”

一道声音从仓库门口响起,是负责仓库事务的高志林。他个子矮,脸黑,总带着一股像铁锈一样的油味,眼神总是闪烁不定。这会儿他抱着一沓表格站在门口,看见徐峰的背影,神色微变。

徐峰转身,看着他,语气平静:“来找点零件。前几做试验的那批定位器,我记得放在这里。可我今一查,怎么不见了?”

高志林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跳了跳,他低头翻着手里那叠表格,声音带着些虚:“啊?那批啊……是不是转库了?我记得前两周上边要整顿老仓储,把一部分部件转到新货区,可能就那时候调走了。”

徐峰走近一步,眼睛盯住他的脸:“调库表在哪儿?编号登记应该留一份,你总管着,不会不知道吧?”

高志林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这……我回头找找,现在脑子里真没印象。”

“找找?”徐峰语气加重,“这种件,要是流出去就是大事。你知道它试装在哪条线上么?现在每个流程都卡得死,一旦出错,负责的那可不是你是我。”

“哎哎,别动气,我真不清楚……”高志林往后退了半步,眼神微闪,像是在琢磨什么。

徐峰没再理他,扭头出了仓库。他知道,这事肯定有猫腻。而且不止一个人知道这批零件的去向。

一路上,他脑子转个不停。李铁牛下岗几年了,怎么还会有这类零件?高志林反应不对,明他或知情但有所隐瞒。厂里若真有人内外勾结,把这些核心部件流到市面上去,那就是大祸。

他走到新设备试制车间门口,望着那扇透明窗里一台台庞然的机械设备缓缓运转着,机器声如同低沉的鼓点,像是预示着某种即将揭开的阴影。

“老徐,你来得挺早啊?”负责设备线调试的陆工打了声招呼,从一堆电缆后钻出来,脸上都是灰尘。

“问你个事。”徐峰走过去,声音低低的,“这两周你们线上是不是有一批试装定位器,感觉精度不太稳定?”

陆工皱了皱眉:“你咋知道的?我们装了两套,结果调校时偏差特别大,最后换了别的样件才稳下来。你巧不巧,那两套编号我印象里还挺靠前。”

“编号是多少?”徐峰问。

陆工回忆了一下:“好像是‘8-3-04’,就是仓库的那批……”

徐峰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已经基本确认,那批件是从厂里悄悄调出,再以某种手段流到外头。而最初试装失败的那两套,或许已经在试验中暴露问题,所以才被紧急替换。但那些流出去的,若是被人拿去仿制,或更糟的——用于替代件投用,那后果根本难以想象。

他站在那台庞大的调试机前,像一块沉沉的石头,脑海里翻涌着成串的问题和名字。他知道他得做点什么。

他得顺藤摸瓜,找出每一个知情人,把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漏洞,彻底扯开——哪怕这件事会将某些老熟人拉下水。

他决定去一趟李铁牛那边。

那人现在住在东胡同的末尾,一间半旧不新的平房,是临时过渡的居住点,其实已经住了三年多。屋后是两排低矮的石墙,中间夹着个荒废菜园。四周落了灰,连猫都不愿多待。

徐峰到了门口,抬手敲了敲那道漆斑驳的木门。几秒后,里面传来一阵拖鞋踢地的“沙沙”声,紧接着“嘎吱”一响,门开了。

“哟,徐峰?”李铁牛探出头来,胡子拉碴,眼神却没多少迟钝,反倒带着几分警觉,“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徐峰一手还夹着那只铁盒子,沉声道:“有事,进屋。”

李铁牛盯了他几秒,终于转身往里走,屋里狭窄、乱,窗台上摆着几瓶干掉一半的药酒,墙角堆着破旧的电风扇和几个空聊玻璃瓶。

徐峰把盒子搁在炕沿上,掀开报纸,露出里头的定位器零件。那锈色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暗哑的光。

“你还认得这个?”他问。

李铁牛一瞥,眉头轻蹙,眼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惊慌。他拿起其中一枚齿轮翻看了一圈,神色淡定。

“是你干的?”徐峰声音低,却压着火。

李铁牛将齿轮放回盒子,叹了口气,倒了杯冷茶递给徐峰,“不是我。”

“你是仓管,调库记录有你名,出货的是你任内的批次,落到外面了还不是你?”徐峰声音冷得像门轴上的铁丝。

“我知道你为啥找我。”李铁牛揉着眉头坐下,“但我真没碰那批货。这零件我见过,是当年准备给新机型测试的,但那时候还没封存,我记得很清楚。”

他顿了顿,看着徐峰的眼睛,“你记得不?我下岗那会儿,那批件还在库里,封条都没贴完,审核也还在流程郑后来我走了,钥匙都交了,怎么可能再碰得上?”

徐峰心中一凛。是啊,李铁牛下岗的时间和这批件封存时间确实有个空档。那时候工厂制度正转型,许多仓储流程都一塌糊涂,有些账甚至是一笔糊涂账。

“你你没动,那这盒子怎么出现在许大茂家里?”徐峰逼问。

李铁牛一愣,“许大茂?那子跟我啥时候搭上了?”

徐峰简单了下这盒子被他捡破烂拿走的过程,李铁牛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一抹复杂的冷笑。

“我怎么前些日子,楼下老李头的孙子来搬东西,得神神秘秘的,我那会儿懒得理,现在想想,也许是有人趁乱混进来动的手脚。”

“你怀疑是他?”

“不一定,但你也知道……你们仓库的钥匙,那时候压根就不是‘一把独用’,连办公室的老周都拿过。有心人要调一批件出去,不难。”

徐峰咬了咬后槽牙。老周,行政部那个中年胖子,打着圆滑世故的旗号,在各个科室之间周旋。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老周怎么能拿到内部件的审批单。若谁最可能在流程之间钻空子,非他莫属。

“那件事……我记得。”徐峰低声道,仿佛在回应李铁牛的话,又仿佛在给自己听。

李铁牛看他那副表情,缓声:“老徐,你我都知道,一件零件能流出,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徐峰起身,双眼微茫他已经有了方向。许大茂、李铁牛,或许都是别人布下的障眼法。真正的线索,藏在工厂那层光鲜而漏洞百出的“日常”里。

他转身就走,门还没完全合上,李铁牛在后头喊了一句:“徐峰,你要查,就别心软。你清楚,那厂子……是个老巢,也不是铁桶。”

风把这句话带得长长的,在空胡同里回荡了一会儿才彻底消散。

徐峰回了四合院时,色已经沉黑。胡同口的路灯昏黄地亮着,投出一圈圈斑驳的影子。许大茂正蹲在门口抽烟,一见他回来,眼神略带迟疑。

“徐哥,你……去找李铁牛啦?”

“嗯。”

“他啥?”

“不是他。”徐峰没停脚步,径直走回自己屋里。脚步重,像是压着千斤铁。

回到屋,他一屁股坐下,心中却愈发烦乱。他拿出笔记本,重新列了条线——

李铁牛,下岗前掌管那批件。

高志林,仓库现任,疑点重重。

老周,有钥匙,也有审批单处理权限。

许大茂,无心插柳,却成为线索引爆点。

喜欢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请大家收藏:(m.132xs.com)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132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存书签
站内强推 炼神鼎 火影:不一样的轮回眼 重生之一生一世 青囊尸衣 龙珠:天下无敌贝吉特 八零守寡小娇娇,冷面糙汉被钓疯 开局觉醒十尾,召唤天碍震星! 乡村悠闲,我靠捕鱼发了家 然后侦探陷入癫狂 穿越大孝子,我灭人满门 全网封杀进央妈,综艺杀穿娱乐圈 特殊事件专案组 天道天骄 我就是个道士,绝对不是特务 释放天赋 开局拐骗大宋将士造反 圣界之歌 天魔之引 宗门破产,我下山无敌! 众仙俯首
经典收藏 超神之蓝星崛起,以科技铸造长生 隐婚是门技术活 星爸萌宝的奇妙旅行 乡村悠闲,我靠捕鱼发了家 失业后,被团宠了? 海贼之黄猿又要放水了 君在朝堂我在风尘里 男人不乖多半是被惯的打一顿就好 在你心上狂野生长 原始部落种田记 笑yue了!真千金重生后杀疯了 偷听灵植心声,凡女飞升了! 邪异降临,她只会以力服人 星穹铁道:开局喝奶卡芙卡是我妈 龙珠:我,扎马斯,被曝光了! 穿成炮灰女配:不如做个绿茶王妃 边吃瓜,边修仙,法宝捡到手软了 青云焚骨 救命!大佬天天要生小公主 娇媚外室:偏执九千岁又疯又宠
最近更新 农家小辣女,发家致富养糙汉! 娇软恶雌集邮上瘾,众兽夫急争宠 从零开始的异世界工业 一人:开局冥狗,我给全性喂岩浆 孩子谁爱生谁生,我勾帝心夺凤位 我在古代休假种田搞基建 超人的赛亚人弟弟 侯门嫡女复仇计 东京人不讲武德 混沌吞天诀之重生 重生宝可梦:我的青梅竹马是小光 哪吒游历记之闯各个世界 快穿:报告宿主!功德又在倒退了 港综之一个大佬的诞生 挖剑骨,夺灵根,重生师姐不干了 仙剑之开局宇文拓和轩辕剑 仵作生香 开局发现一座灵石矿,螺旋起飞 候春归 凡女斩仙录
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 糖糖吃肉肉 - 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txt下载 - 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最新章节 - 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谅全文阅读 - 好看的N次元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