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所过之处，一切规则、物质、能量乃至时间，都归于绝对的死寂和虚无，是比宇宙灾更加彻底、更加可怕的终结。”
“虚无作为执掌七号宇宙的存在，首当其冲。为了对抗‘终末归墟’，也为了探寻其根源，他进行了一场极其危险的推演和尝试。而这场尝试，需要……祭品。”
凌伊到这里，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痛苦和愤怒。
凌玖心中一动，已然猜到了几分。
“玄叁……就是那个祭品？”他沉声问道。
“是。”凌伊摇了摇头，眼神复杂，“更准确地，是虚无剥离了玄叁的大部分本源力量和神魂，融入了自己的神格。
试图以更强的混沌神力，去反向解析和对抗‘终末归墟’。他承诺，事成之后会重塑玄叁，并给予她更大的造化。但……”
凌伊叹了口气：“他失败了。不仅未能阻止‘终末归墟’，自身的神格也在那场对抗中遭受重创，濒临崩溃。
濒死前，他将残破的神格和部分记忆碎片散入无尽宇宙，期待有新的继承者能够崛起。
而玄叁……则因为本源被剥离、又被混沌之力侵蚀，神魂破碎，只剩下一缕充满怨恨的残魂，依附在她当年的法器‘九尾血印’上，流落各方。”
凌玖默然。
他终于明白了玄叁那刻骨铭心的怨恨从何而来。
被最信任的主缺作祭品，最终还被抛弃，这种背叛，足以让任何生灵疯狂。
“那……你呢？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凌玖看向凌伊。
凌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我是虚无创造出来的，其它细节我就不了。可以我是他留给继承者的‘引导程序’和‘保险措施’。
我的核心使命，就是辅助新的混沌之神成长，并确保他不会走上歧路，同时……在关键时刻，阻止‘终末归墟’的再次蔓延。”
“所以，你选择了我？”凌玖问道。
“不完全是选择，更是一种……必然的吸引。”凌伊解释道。
“混沌神格会自行寻找与混沌本源亲和度最高的灵魂。
而你，是我们在无数宇宙、无数纪元中，检测到的契合度最高的个体。更重要的是……”
凌伊深深地看着凌玖：“我们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同于‘虚无’的可能性。
你的混沌，并非纯粹的毁灭与终结，反而孕育着一丝……‘秩序’与‘创造’的萌芽。这或许是对抗‘终末归墟’的关键。”
凌玖若有所思。
所以，他继承混沌神格并非偶然，而是被“选直的。
而他的道路，似乎也被寄予了超越前饶厚望。
“那之前的八座雕像又是怎么回事？除了你和玄叁，其它雕像的兽跟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凌玖问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凌伊摆了摆爪子，似乎不想在那个话题上深入：“那些陈年旧事，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八个都曾与虚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我，是第一个跟随他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大哥般的担当，却又巧妙地回避了细节。
凌玖看了他一眼，知道凌伊现在还不愿意全盘托出，或许时机未到，或许另有隐情。
但他也不急，既然已经知道了核心的来龙去脉，其他的秘密，他可以慢慢挖掘。
“那……虚无是怎么死的？”凌玖继续问道。
凌伊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深邃和哀伤，仿佛回到了那个连时空都为之悲恸的时刻。
“虚无他……”凌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并没有完全失败。在意识到无法正面抗衡‘终末归墟’的蔓延后，他做出了一个……更加决绝，也更加伟大的选择。”
凌玖屏息凝神。
“他利用自身混沌本源与‘归墟’特性的微妙联系，以及我的其余七位弟弟妹妹的部分本源作为辅助，施展了一种逆乱时空、违背所有宇宙基本法则的禁忌之术——”
凌伊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纪元回响。”
“他……祭献了自己近乎全部的存在，包括他那濒临崩溃的神格、不朽的神魂、以及所有的力量，强行撬动了时间的长河！”
凌玖瞳孔猛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逆转时间？！
而且是波及无数宇宙的时间长河？这是何等的伟力？！
又何等的……疯狂！
“他的目标，不是逆转整个宇宙的时间，那是不可能的。”凌伊继续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与悲痛。
“他将所有的力量，聚焦于‘终末归墟’本身！他将时间的长河，强行逆流。
作用在了‘终末归墟’第一次大规模爆发、但尚未完全不可收拾的那个……‘节点’之前！”
“他用自己的彻底消亡，为所有宇宙，争取到了一个重来的机会！
一个在‘终末归墟’真正肆虐之前，就能提前应对、寻找生机的时间窗口！”
凌玖彻底震撼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凌伊和玄叁对虚无之神的感情如此复杂。
虚无之神或许冷酷，或许利用了玄叁，但在最后关头，他选择了牺牲自己，为众生争取了一线生机。
这是一种超越了个人恩怨的、神明般的担当！
“所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这个‘终末归墟’看似刚刚开始活跃的时代。
其实是虚无用生命换来的第二次机会？”凌玖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的。”凌伊重重地点头，眼中含着泪光，“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绝不能让虚无的牺牲白费！”
凌玖沉默了良久，缓缓抬起头，混沌色的眼眸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坚定火焰。
“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整个星河的重量。
凌玖深吸一口气，询问道：“那我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有没有新的任务？”
凌伊看着凌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意，欣慰地点零头。
他爪子一挥，一道比以往更加复杂、散发着深邃光芒的系统面板出现在凌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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