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起来形势好似一片大好，实则不过只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莫机轻声道：“不管是反对木沧澜，谩骂木沧澜，又或者是反对元限，怀疑元限，民众的耐心与持久性，总是不会长久。”
“他们总是很容易被外力动摇、改变的……而且一旦改变，就更加容易盲从新的动向。”
“这是人性，若真到了另一个物极必反的时刻，势必将兵败如山倒。这一节，同样是毫无对策。”
“我们就算出尽所有手段暂时保持这种舆论热度，但我们……始终不是神仙，绝无可能长久的保持下去。他们总有一会习以为常的。”
莫机冷笑：“人类的适应性实在太强大了，这一节，真真令人深恶痛绝！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我们来，更是如此！”
楚阳不禁苦笑。
虽然承认莫机分析人性的法很有道理；但现在……却真不是分析人性的时候。虽然莫机所做的分析乃是针对眼前战局来论，但楚阳听了心里依然不舒服。
——连楚阳听了都会觉得不舒服，那么一旦被别人听见了，那可就是真正的动摇军心了！
楚阳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瞬时正色地，甚至很有些沉重的提出来一个问题。
“机，你……”楚阳斟字酌句，沉缓道：“……那位圣君大人，会不会也是……魔？甚至可能……”
莫机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传音！”
楚阳苦笑：“其实我对这件事思量了好久；为何当年紫霄帝紫豪孤身抗击魔，圣君不管不问？为何紫霄帝的五大护卫，全数死在了圣君辖区之内？为何圣君此后又与东皇发生战斗？为何元限身为魔，却被他这般护着？”
“一个人若是能够去到圣君那样的位置，难道真的有糊涂人吗？”楚阳皱眉问道。
莫机皱起眉头，艰难的思考着。
这个问题，他考虑得的确是有些艰难。
因为楚阳这句话实在是有些石破惊。虽然之前莫机心中也有猜测，但，他的习惯却是在没有把握的时候绝不出口来。
就只得他自己一个人摸索盘算。
骤然被楚阳将这个足以炸裂地的问题摆到了明处，莫机也有些措手不及，欲言又止。
而且，莫机明白，楚阳现在之所以会突然提出这个敏感的问题，乃是想要自己站在对立的角度，来分析，来论证，来证明……圣君不是魔！
这无疑更加的增添了许多难度。
“我自己以为……”莫机的额头上渗出来细细的汗，不自觉的伸手抹了一把，道：“……圣君，应该……不是……魔……应该不是。”
这句话得可谓极为勉强。
楚阳很不满意：“证据呢？”
莫机翻了翻白眼，几乎骂人：你他是魔，但是你的证据呢？这不是为难人么……
但这句话当然不能出来。若是自己真的了，莫机毫不怀疑楚阳当场会暴揍自己一顿！
因为现在绝对不是抬杠的时候！
楚阳看着莫机。
“证据呢。”楚阳再度很认真的问。
楚阳知道，莫机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有些事，需要逼迫他去寻找，那么，就算完全没有理由，莫机也能找寻出理由！
那句“无理搅三分”的名言正是在莫机这种人身上得到发扬光大的！
而楚阳现在，暂时，至少在眼下，就需要这样的一个理由！
哪怕是无中生有！哪怕是不堪辩驳！哪怕仅仅只是推测！
也可以！
莫机闻言皱着眉头，艰难的思索斟酌着。
事实上，自从当日莫机知道了圣君力证元限不是魔魔孽的时候，就已经对圣君的身份起疑，作为一个合格的谋士，本就要设想周全，就算是再荒诞不羁的可能性也不能放过，可是圣君，这个九重阙第一人，如果连他都要怀疑，如果连这个第一人都可能是魔化身，那九重阙还能有什么希望？
莫机虽然明知道圣君有嫌疑，却仍是强迫自己放过这个线索。
这也是之前一系列传言之中，并没有质疑圣君为元限力证的最主要原因！
那是一个不容动疑的禁区！
可是此刻，楚阳却在明明白白的质疑这个禁区！
良久良久，莫机才道：“如果一定要，那么却是有几点，可以证实圣君不是魔。”
楚阳眼睛一亮：“？”
其实楚阳打心眼里就不希望圣君是魔，宁可相信圣君只是因为什么外力所蒙蔽，又或者是因为什么特别因素，哪怕是利欲熏心，也要比圣君本身为魔所化来得好！
“第一点理由，很简单，也很客观；圣君当初乃是九重阙公认的阙第一高手，当初由他主掌阙，并非是他如何的德高望重，德行过人，而是他的武力乃是绝对的巅峰第一，无人可及！”
“九帝一后以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才让他占据了圣君的这个位置。而他当时若当真是魔，大可以将九帝一后全部灭杀，毁灭阙最精锐的精英。就算力有未逮，不能够全部杀死，但，找借口是失手一次两次，却也不会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毕竟当日的九君一后，不过是一些个顶尖武者，非是如今权倾一方的王者。”
“因为那是生死之战！”
“若是那样的话，九重阙必然将实力大损。而圣君并没有这样做，成全了今时今日的九君一后；此其一。”莫机一边，一边慢慢的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斟酌着用词。
楚阳默默点头。
“第二点，就是……这九重阙的十方地，实则乃是圣君亲自规范出来；这实在是一项通彻底的巨大神通；而且……十大地除了中极之外，各自有一块疆域巧妙连接……当然，除掉相对的那两大地。”
“而连接的这个位置很微妙，就是……毗邻紫霄！”
莫机拿出一张地图，在地图上指出来这几个位置。
楚阳认真的看着，脸色也变得有些疑惑。
“这些完全可以明……圣君当初划分十大地的时候，真正的目的，一来是让阙规范起来，有各自的严格统治规范，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重要原因则是……防备魔入侵！”
莫机沉思着，道：“这是一个相当卓越的防卫阵势，纵然我亲自摆布，只怕也不过如此。”
“九重阙，实在是……太大了！想要完全统一，根本不可能！”
楚阳仔仔细细的看着，道：“也不尽然吧；若是魔入侵，各大地派出兵马，的确从这里走乃是最佳最快的路径，但，反过来呢；若是魔真的有所动作，入侵各大地；这些个路径岂不也是相对来最便捷的道路！这样做，很难是真正方便了谁。”
莫机笑了笑：“老大，你心中认定了圣君有问题，过于偏执了，这一节的思量却是过于偏颇了；魔当初单只是对付一个紫霄，就付出了那么巨大的代价！导致百万年不能再动一动；哪里来的实力同时对付十大地的合力？”
“若是不分兵，魔或者还能算得上是心腹之患！但若是分兵进击，魔部众就变成了跳梁丑，何堪一击？！”莫机哼了一声。
显然对楚阳这次的鸡蛋里挑骨头很不满，若不是十足的证据，自己怎么会提出。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圣君上位以来，除帘年的紫霄事件之外，这些年里面，九重阙的整体实力，包括人口，以及高手数量，都要比百万年前……增加了数十倍不止！”
“不管增加的是财力、还是人力、或者高手修为……”莫机道：“全部都是实打实的战力！”
“从这一点上来，圣君对于九重阙，实在是有莫大功绩！”
楚阳搜肠刮肚，寻找破绽，却发现当真无法反驳，无从反驳，不由得郁闷起来，道：“照你这么分析起来，圣君其实乃是一个大好人？至少是阙的大功臣，但，既然如此，当初紫霄孤军血战又是怎么一回事？现在那么的鼎力帮助元限，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也不通啊？！”
“若是圣君是好人，一心为了阙着想，那么，难道紫霄帝紫豪和东皇雪泪寒反而成了坏蛋么？”楚阳用力摇头：“虽然彼此接触不多，但我以为，这两位帝君，绝对不会是卑鄙人！更加不会与魔有任何的联系，这点没有质疑的余地。”
莫机沉重道：“我虽然肯定圣君有莫大贡献于九重阙，确实是阙功臣，但却肯定没有过……圣君是好人。”
莫机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道：“古往今来，能够登上这等高位者……甚至是下三的一国之君……也不会有一个好人！功臣和好人之间，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吧？”
“好人，实在难得登上高位。所谓帝王心术……从来就不只是而已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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