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界北境。
血色的残阳映照着尸横遍野的战场。
盖聂白衣胜雪，渊虹剑刚刚归鞘，剑柄上还萦绕着未散的剑气。
脚下尸骸，鲜血已经汇集成河，在夕阳下泛着妖异的紫黑色光泽。
\"二十七至尊。\"盖聂轻声计数，目光扫过战场，\"比上次多十二个。\"
他左手抱着那个的孩童，右手轻抚孩子后背，温润的内力为孩子隔绝了四周冲的血气。
\"别怕，都结束了。\"盖聂的声音如春风化雨，与周围修罗场般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十步开外，卫庄一袭黑袍猎猎，鲨齿剑上的紫黑色血液正被凌厉的剑气蒸腾成雾。
他冷眼睥睨着跪在脚下的域外魔——那是一个至尊后期级别的魔，此刻胸口正被纵横杀气侵蚀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洞，伤口边缘的肌肉组织不断崩解又重生，循环往复。
\"为...为什么...\"那魔统领咳出大口污血，狰狞的面容扭曲着，\"你们的实力...突然...\"
卫庄冷笑一声，鲨齿剑轻轻一挑，那魔统领的左臂应声而断：\"将死之人，何必多问。\"
盖聂缓步走来，怀中的孩子依旧安睡：\"庄，别玩了。主上还在等我们复命。\"
卫庄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却还是抬手一剑，那魔统领的头颅顿时飞起。在生命最后一刻，他听到卫庄淡漠的声音：
\"因为我们有个好靠山。\"
随着最后一名魔统领陨落，整片战场彻底安静下来。
盖聂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轻声道：\"庄这个孩子………\"
卫庄缓缓将鲨齿剑归鞘，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刺耳。他眯起眼睛，死死盯着盖聂怀中熟睡的婴儿。
\"师哥，我们这一路杀过来，金灵界哪还有活人可送？\"卫庄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却又隐含警惕。
盖聂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孩，眉头微蹙：\"确实蹊跷。\"
\"岂止是蹊跷。\"卫庄突然上前一步，黑袍无风自动，\"从三前我们在魔血池发现他开始，你可曾见过他哭闹一声？\"
盖聂回忆起这几日的场景。
魔的嘶吼、剑气的轰鸣、山崩地裂的爆炸...即便是成年人也会胆寒，可这婴儿却始终安睡。
\"我试过。\"盖聂轻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渊虹剑柄，\"用剑气试探过三次。\"
卫庄冷笑：\"结果？\"
\"第一次，剑气在距他三寸处自行消散。\"盖聂目光深邃，\"第三次，我故意让剑风掀开他的襁褓...\"
\"然后呢？\"卫庄追问。
盖聂沉默片刻：\"襁褓碎了，但他的皮肤上连道红痕都没樱\"
卫庄眼中寒光乍现，鲨齿剑再次出鞘三寸：\"师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嗯。\"盖聂点头，\"要么是绝世强者转世，要么...\"
\"要么就是域外魔的陷阱！\"卫庄突然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婴儿眉心，\"宁可错杀！\"
剑锋距离婴儿只有毫厘之差，凌厉的剑气将襁褓割开一道口子。
可那孩子依旧酣睡，甚至舒服地咂了咂嘴，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笑。
\"师哥，你看到了吗？\"卫庄眼中杀意更甚，\"这绝不可能是个普通婴儿。\"
盖聂沉默片刻，渊虹剑依旧归鞘未动。
他凝视着怀中婴儿安详的睡颜，轻声道：\"三日前，我们在血池中发现他时，他周身三丈内没有一滴污血。\"
\"五日来，我们遭遇十七次伏击。\"卫庄的剑纹丝不动，\"每次战斗余波都足以震碎山岳，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盖聂回忆起那些试探：他曾故意让一道剑气擦过婴儿衣角，结果衣角粉碎，肌肤却毫发无伤。
他试过用鬼谷秘术探查，却如泥牛入海；甚至连卫庄的杀气都无法让这孩子惊醒分毫。
\"师哥，让开。\"卫庄的鲨齿剑开始泛起黑芒，\"宁可错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左双眼如星河璀璨。
两道目光落在卫庄剑上，鲨齿剑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卫庄脸色剧变，正要抽身后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整个时空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庄！\"盖聂惊呼，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凝固在了空气郑
婴儿缓缓飘起，悬浮在二人之间，他稚嫩的手轻轻放下。
盖聂和卫庄突然感觉周身一轻，那股禁锢他们的无形力量消散了。盖聂立刻抱拳行礼，渊虹剑垂于身侧：\"不知是哪位前辈驾临，晚辈多有冒犯。\"
卫庄则冷哼一声，抬手召回鲨齿剑，眼中怒意未消：\"装神弄鬼！\"
悬浮在空中的婴儿微微一笑，那笑容竟带着几分慈祥：\"盖聂友不必多礼，老朽还要多谢二位这段时间的护持。\"
\"老朽？\"卫庄眯起眼睛，鲨齿剑虽已收回，但浑身杀气未减，\"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戏耍我二缺这免费保镖？\"
婴儿轻叹一声，手一挥，四周顿时浮现出万千星光。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沧桑悠远：\"我乃金灵界道。\"
\"道？！\"盖聂和卫庄异口同声，脸上难掩震惊。
星光在婴儿周身流转，渐渐凝聚成一幅画面：两个堪比星辰的域外魔正在轰击一方世界的屏障。
\"三月前，域外魔两大统帅联手入侵。\"道婴儿的声音带着几分追忆，\"我以一敌二，终究不敌...\"
画面中，金灵界的屏障轰然破碎，道的化身——一位白发老者被两道黑光贯穿胸膛。
\"载体被毁，但我身为一方道，只要金灵界不灭，我便不会真正消亡。\"婴儿着，手一握，画面消散，\"重伤之下，我耗尽最后力量化为此婴，本想静待恢复，却不料被你们所救。\"
卫庄冷笑：\"所以你就利用我们？\"
道婴儿摇了摇头：\"非是利用。你们斩杀域外魔，确实助我恢复了几分元气。\"他看向盖聂，\"尤其是你，鬼谷传人，你的浩然正气对我疗伤大有裨益。\"
盖聂若有所思：\"前辈如今恢复了几成？\"
\"不足万一。\"婴儿苦笑，\"不过既然已经苏醒，倒也不必再伪装了。\"
着，他周身星光大盛，身形渐渐拉长，最终化作一个三岁孩童的模样。
虽然依旧年幼，但眼中的沧桑却与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卫庄抱臂而立：\"既然如此，我们便就此别过。\"
\"且慢。\"道孩童抬手制止，\"二位救命之恩，老朽不能不报。\"
他指尖凝聚出两点星光，\"这是我的一缕道本源，可助你们更进一步。\"
盖聂正要推辞，卫庄却已经一把接过：\"这还差不多。\"
道孩童又看向盖聂：\"你心怀慈悲，这一路对我多有呵护。\"他指尖点在盖聂眉心，\"这式'眼通'便赠予你，可看破虚妄。\"
盖聂只觉眉心一热，连忙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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