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把看到的场景，给彭长老描述了一遍。
彭长老：哎！
难怪这子会这么生气呢！
早知道幻境这么操蛋，老子就不进洞了！
赶紧出门去追孙固了。
孙固回到竹山。
砰得一声关上门。
躺床上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
彭长老轻轻敲了敲门。
“子，别生气了。
“那都是幻境，全是假的。”
孙固没吱声。
心里非常明白，幻境做不得假。
它所展示的，才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心理。
他无法接受彭长老自爆，来救自己。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到彭长老死。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
“子，老爷明白你为什么生气。
“可老爷要问问你，如果在幻境中，咱俩的身份对调一下，你又当如何呢？”
孙固根本不用想。
那自然是舍了这条命，也要去救彭长老啊。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死无所谓，却接受不了在乎的人为自己而死。
彭长老没再话了。
默默走了。
一直到黑。
孙固也没走出屋子。
彭长老笨拙地去做了两道菜。
再次来到门前。
讨好道：
“子，你出来吧，老爷做了两盘美味。
“咱爷俩喝两杯，聊聊吧。”
孙固起身。
打开门。
无视彭长老，径直走到茶台边，坐下。
一看那菜。
我勒个去！
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我这一筷子下肚，还能有抢救的机会吗？
彭长老落座。
“吃啊。
“尝尝老爷的手艺怎么样。”
孙固不想拂了彭长老的好意。
夹了一筷子进嘴。
“哕～”
吐了出来。
彭长老：“……”
“老爷人生第一次下厨，你这反应有点过份了吧？”
孙固一边抚着喉咙，一边示意他自己尝尝。
彭长老夹了一筷子进嘴。
“哕～”
也吐了出来。
十分尴尬地道：
“这，确实有点不怎么可口。
“来，咱们不吃菜，干喝酒好了。”
亲自为孙固斟酒。
孙固不端杯。
“先道歉。”
彭长老：“……”
“老爷错了。”
“错哪了？”
“老爷不该自爆。”
“去！给我写份检讨交上来，不得低于三千字。”
彭长老：“……”
“子，适可而止得了，别一会儿……”
“啪！”
孙固猛一拍桌子。
窜了起来。
大声吼道：
“彭长老！
“今我孙固把话放这了！
“一个时辰内见不到你的检讨书，我立刻马上从这儿滚蛋。
“我保证你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了！”
彭长老：“……”
看孙固的模样，明白他是真生气了。
嗐！
行吧。
老子今就放低一次姿态，让你遂愿吧。
站起身。
“子，你稍等，老爷这就去写。”
两刻钟后。
彭长老交上来密密麻麻两页纸。
孙固逐字逐句地读完。
问道：
“你，今生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绝对不会自爆，保证能做到吗？”
“子，老爷认真的，绝不骗你！”
“可你在我这儿，信誉已经破产了。”
彭长老：“……”
“那你怎么办？”
“要想我相信你，你必须发个毒誓！”
彭长老：“……”
真是个孩子，居然还信毒誓这玩意。
“来，你跟着我发誓。”
孙固举起拳头，放在胸前。
彭长老敷衍地跟着照做。
“我，彭蛮。”
“我，彭蛮。”
“发誓！”
“发誓！”
“今生今世。”
“今生今世。”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
“绝不会再自爆！”
“绝不会再自爆！”
“若违此誓……”
“若违此誓……”
“孙固将打雷劈，不得好死！”
彭长老：“……”
“快学啊！”
“学你妈！”
“啪！”
赏了孙固一个大逼兜。
“臭子，这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你干吗要咒自己？”
“老爷，只要你能信守誓言，那这诅咒便不会灵验！”
“老子管它灵不灵验。
“反正老子决不会发这样的毒誓！”
“好！你不发，我就走！”
飞舟一下子祭出来了。
彭长老慌了。
“子，你等一下，等一下。
“老爷可以发一个更毒的毒誓！”
孙固：“是什么？”
“如果有一我彭蛮自爆，那就让三界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孙固：“……”
看彭长老无辜地瞪着两个大眼。
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算了，不难为他了。
收起飞舟。
坐下。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语重心长地道：
“老爷，我希望你明白，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我宁愿自己死，宁愿下所有人死，也不愿你死。”
彭长老一声叹息。
“子，老爷当然明白。
“但反过来，老爷又何尝不是呢？”
“老爷，现在我要问你点事。
“如果你以后还想跟我一起愉快地玩耍，请务必如实回答。”
彭长老：“……”
“好，你问吧。”
“你在幻境中，一再让我同意你付出一切去追逐梦想。
“我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同意。
“你却不肯原因，只时间到了，就自然懂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彭长老不受控地露出了一丝慌张。
想了一下。
刚准备开口。
孙固：“老爷，千万不要撒谎。
“你知道的，子我火眼金睛，瞬间就能洞穿一切的谎言。”
彭长老：“子，事到如今，我和你明了吧。
“老爷不甘心啊。”
“不甘心什么？”
“不甘心凭什么他阮先生能写出那样牛逼的大作，而我彭蛮却不行！”
孙固：“……”
“老爷，有些事，是要靠赋的。
“强求不来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我不甘心啊。
“我明白我这一生都无法比肩阮先生了。
“但是，我还是想尽可能地超越自己。
“所以，我萌生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抛弃你，悄悄地离开书宗，然后一个人走遍人妖魔三界。”
孙固：“……”
“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我想，当我看尽下百态，体尽世间疾苦，或许，我就能在创作一途，更进一步了。”
孙固：“……”
“老爷，你糊涂啊！
“外面那么危险，你单枪匹马，弄不好啥都没见到就噶了。
“你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不告诉子呢？”
“我告诉你了，你还能让我走吗？
“再了，你是老爷唯一的牵挂，我怕到时你一出口挽留，我心一软，就下不了决心了。”
孙固：“我为什么要挽留？
“我完全可以陪你一起啊？
“咱爷俩就当旅游了，到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岂不快哉？”
彭长老：“绝对不行！
“外面太危险了，我绝不可能让你跟着。”
“老爷，你这就不够洒脱了。
“生死之事，那都是命定的。
“如果子命中有劫，那就算哪都不去，搞不好也会被人暗杀聊。”
“放屁！
“谁塔么要是敢动你，老子就算拼个自……自……自残，也要把他杀了！”
孙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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