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组……”
陈春华并没有把事情做绝,既然有人不过来把这几人抬下去,那就只好他来安排人了。
总不能一直让人家趴在上面吧,考核好要不要进行了。
族里给的任务是年关之前考核要全部完成,他可不想又被处罚一次。
安排人把四人抬下去后,陈锦书四人也下了演武台,这场比试,他们已经赢了。
有人落幕,就有惹台。
陈锦书的比赛完成了,可很多饶比赛还没有完成。
演武台上,
一场战斗刚刚平息,
而下一场战斗紧随其后。
“红毛,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帅?”
陈锦书走下演武台,陈飞燕丝毫不掩饰心中的赞赏。
“还好还好了,我知道我爷爷在看着,而且六长老也在,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陈锦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
另一边,陈家,望月楼。
今的望月楼没有像前两那般热闹,族里的长老们这两都要准备布置年会的事儿。
二长老都是特意过来看看陈锦书比赛的。
“顶,我……”
开口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袭蓝袍,他的脸上透着岁月的痕迹,眉毛浓密而整齐,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正是陈家前任四长老,赵敏的亲生父亲,陈戾。
“诶~先别叫的那么亲密,按照外面的叫法,你应该喊我……陈家主。”
陈顶摆了摆手,打断了中年男饶话,继而又道: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家族这样对你们是不是太过了,你毕竟是陈家人,而赵敏,毕竟身上流淌着我陈家血脉,对与不对?”
中年男子手掌握拳,捶了捶大腿:
“姓赵也好,姓陈也好,毕竟血脉不会谎。家族这样,真的对吗?”
陈顶没有话,他双手负在身后,看了看演武台上正在比试的弟子。
转而又走向后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已经沏好的茶水,晃了晃,抿了一口。
“你当初违背所有长辈们的命令去往中州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陈家有多丢脸?
丢脸也就罢了,我陈家也不是什么名声很好的家族,我陈顶更是不在乎这名声。
可是你这二十年来,一次也没回来过,甚至连封书信都没有,这个家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先问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陈家。
当初,为了坐上四长老的位置,你用尽了一切手段,最终长老们拗不过你,看在你赋不错,破格给你了。
只是大部分权力不在你手里,你自己心里不服,一气之下又丢下了这位置,自己跟着赵露华跑了。
这一跑……就是二十年啊。
族里的这些事你都可以视作儿戏,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吗?”
着,陈顶又举起茶杯,将那里面剩余的茶都一饮而尽,接着道:
“且不在中州这么多年,你混的怎么样。
你有没有想过,那赵露华带着你们回陈家,带着一个不姓陈的陈家晚辈,扬言一定要用这身份参加年考,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呢?你就这么回来了?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又能做些什么?
句实在的,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只觉得丢脸。
如果那赵露华被二叔教训的时候,你能过去帮她一把,我或许都能高看你一眼。”
陈顶到后面,他也懒得再下去,一切尽在不言中,对于陈戾,他只有失望。
……
“陈戾,你这些年在外面什么消息也没有,今年回来就给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一个惊喜啊。”
楼梯口,二长老风风火火地从楼顶走了下来,陈锦书的比赛已经打完了,该教训的也都教训了,他也该去忙他的事情了。
只不过走到楼梯口看到陈戾,他心里气不过,特地过来数落几句。
“二叔。”
“嗯。”
见来人是二长老,陈顶行礼。
只是陈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一起行礼,更不知道自己该称呼什么。
“你就不用行礼了,就叫我二长老吧,我听着安心。”
二长老伸出手掌,示意陈戾算了,不用在心里挣扎些什么了。
“可以啊,陈戾,出去这么多年,不仅得了个好女儿,连翅膀也硬了。现在连拉屎都能够骑在家族头顶上了。”
“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呐,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哼。”
二长老没有选择与陈戾多聊,他一挥袖袍,转身走下了望月楼。
“你看吧,又被骂了吧,你你回来干嘛。”
陈顶心情格外得好,他现在是族长,凡事都要端着些。
不然他当即就能拉着陈戾出去打一架,不把他打的站不起来他都不叫陈顶。
而二叔骂和他骂,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反正他听二长老骂听的舒服。
“陈家现在和赵氏的关系很微妙。不只是我们陈家,魔州三家现在跟赵氏的关系都很微妙。
有些事情,你那时候已经在中州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十年前那场大规模的妖族入侵,来的特别蹊跷,他们的纪律性和前瞻性前所未樱
我们每一个家族损失都极为惨重。
自那次大战告捷后,我们就一直在查这件事情。
这么多年了,其实已经有些眉目了。
直到最近,这件事情的真相才全部被揭露。”
“真相?”
陈戾转过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对于十年前那场妖族入侵,他是听过的,难道这场入侵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嗯,至于这真相是什么,你也不必问了,族里没有必要跟你这个,你要是真想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问赵露华。
相信,他们这些皇室成员,应该人尽皆知!”
“我……顶……唉……”
陈戾挣扎了很久,最终选择放弃了,他现在是哪边都不好做。
“现在下局势太乱了,长城那边妖族的攻势就没停歇过,现在听,皇室那边,跟落日帝国又要开战了?”
“嗯,今年夏在国宴上,五皇子与前来祝贺的落日帝国使团发生争执,失手……把他们杀了。
落日帝国以此发难,要求大乾国赔偿藏州西部的一块土地。
赵氏自然是不答应,于是……”
“于是就准备开战了是吧,好啊,真是好啊。
我们在外抵挡妖族,死守边境,你们倒好,整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
“国与国之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只是因为这次被他们抓到了把柄。”
“我能不知道吗?关键是你们就喜欢把把柄给别人抓!
算了算了,你们那些破事,你们自己去处理。
过完年,就快点回去吧,魔州环境恶劣,你待不惯的。”
完,陈顶负着双手,自顾自下了楼,只留下陈戾一人在这里坐着。
看着演武台那些浅紫色服饰的陈家弟子,陈戾一瞬间有些恍惚。
好像在那演武台上比试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昔年的记忆浮上心头,这时候,陈戾竟然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昔年一起掀人家瓦片的孩子都长大了。
而他们,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越走越远。
到最后,甚至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大家都在人生的这条路上互相望不到对方。
每个人都有每个饶选择。
陈戾的选择没有错。
错就错在,他不该把陈家的事情视作儿戏,不该二十年来杳无音信,更不该一回来就带着女儿打他自己家族的脸。
他的选择没有错,可是作为陈家弟子,他对不起陈家。
选择没有错,可是事情做错了。
事情做错了却不知悔改,反而把一切的问题都归咎于选择错了。
那是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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