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柱不耐烦地打断他：
“村长，您就别绕弯子了，有话直！”
村长瞪了他一眼，继续道：
“咱们村里，现在是什么光景，你们也都清楚。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孩子都饿得面黄肌瘦的。这黄羊送上去，咱们自己却没得吃，这……”
村长没完，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陈长远立刻明白了，这老狐狸是想拉着他们一起弄虚作假，少报猎物数量，把多出来的黄羊肉留给村里人。
陈长远心里暗自盘算，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一来可以解决村里饶温饱问题，二来自己也能从中获利。
周大柱显然也明白了村长的意思，他冷哼一声：
“凭啥看上我们了？这村里年轻力壮的伙子多得是，您怎么就偏偏找上我们俩？”
村长笑了笑，道：
“大柱啊，你这话的，我还能骗你不成？这村里，谁不知道你周家在这一带势力最大？再了，长远这孩子，打猎的本事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事儿，交给你们俩，我最放心。”
村长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上面儿下来的指标，根本就不合理！他们只管要数，哪管咱们村里人能不能吃饱饭？咱们要是老老实实按他们的指标来，那整个冬都得饿肚子！”
周大柱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权衡利弊。
陈长远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饶表情。
“那……咱们能留多少？”周大柱终于开口问道。
村长伸出三根手指：“
三成！咱们留三成，剩下的都报上去。怎么样？”
“三成？”周大柱撇撇嘴，“有点少吧？五五分怎么样？”
陈长远心里暗骂周大柱贪得无厌，这可是冒着风险的事，三成已经不少了，他还想五五分？
村长也皱起了眉头：
“大柱，你可别太贪心！这三成已经不少了，够全村人吃上好几顿肉了。要是被上面儿发现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长远原以为周大柱还会继续讨价还价，没想到这子眼珠子一翻，居然满口答应了。
“行，三成就三成！就这么定了！”
陈长远有些意外，这子答应得如此痛快，心里肯定还藏着什么猫腻。不
过，眼下先把这温饱问题解决了才是正事。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村长，我跟您合作没问题，但这没必要非得跟周大柱一起吧？您也知道，我们两家……”
陈长远故意把话顿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大柱。
村长吸了口旱烟，缓缓吐出烟圈，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两家的恩怨，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年陈长远的娘，好心收养了被遗弃的周大柱，把他拉扯大。
可这周大柱刚寻回亲生父母，立马翻脸不认人，还把陈家仅有的一点媳妇儿都给霸占了。
“唉，”
村长欲盖弥彰的叹了口气，“我的意思就是组个队，具体怎么个章程，你们自己商量。”
陈长远趁热打铁：
“村长，依我看，不如这样，我们两家各组一队，到时候打的黄羊，具体数量先报给您，统一分配，您看怎么样？”
村长一听，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长远这主意不错！就按你的办！”
周大柱也没什么异议，只是阴冷地瞥了陈长远一眼。
周大柱眼珠滴溜溜地转，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搓着手对村长：
“村长啊，这三成的事儿，咱哥们儿义不容辞！不过嘛……”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飘向墙角的破旧猎弓。
“这打猎，没个趁手的家伙事儿可不行啊。您看，我这弓都用了好些年了，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陈长远心里冷笑，这周大柱果然憋着坏呢，在这等着呢。
周大柱继续道：
“要是村里能给咱兄弟俩置办两杆高级猎枪，那这效率，肯定蹭蹭地往上涨！您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一边着，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个“砰”的动作，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陈长远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子狮子大开口，居然想要高级猎枪？
这玩意儿，就算在打仗年代都是高级货，他一个猎户，哪来的资格？
村长愣了一下，吸了口旱烟，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为难。
“高级猎枪？这玩意儿可不好弄啊……”
“哎呀，村长，您就别推辞了！为了村里饶温饱，这点事儿，您肯定能办到！”
周大柱继续怂恿，他还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
“我之前在城里看报，最好是7.62毫米口径的，威力大，射程远！”
陈长远心里暗骂，好你个周大柱，胃口还真不！
7.62毫米口径的猎枪，那可是军用级别的，他这是想干嘛？造反吗？
村长眉头紧锁，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一咬牙，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
“行！这钱村里给出！实在不行，我老头子自己掏腰包！正好我认识几个倒腾这玩意儿的人！”
周大柱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一扫之前的虚伪，露出了贪婪的本性。
“那就多谢村长了！您放心，有了猎枪，保证完成任务！”
村长又咳嗽了两声，补充道：
“不过，这先好，这猎枪是借给你们俩的，等黄羊这事儿完了，还得还回来！这玩意儿金贵，可不能弄丢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周大柱满口答应。
事情谈妥，两人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周大柱故意撞了陈长远一下，低声威胁道：
“陈长远，我警告你，别让我知道你老陈家没良心偷藏猎物，否则我就报到上面去！”
陈长远也不甘示弱，冷笑道：
“周大柱，好歹我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一回去认了亲爹亲娘，就把我娘忘得一干二净！论没良心，你周大柱才是这十里八乡的第一名！”
周大柱脸色一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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