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正往玻璃罐里封存新制的玫瑰冻膜，淡粉色膏体在蒸汽灯的暖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洪军的蒸汽马车停在院墙外，机械马的铁蹄踏在新修的水泥路上，发出与古代石板路截然不同的闷响。
“皇上的密旨又催了。”洪军掀开绣着齿轮纹的车帘，怀里抱着最的三公主，襁褓边缘露出半截现代电子温度计，“这次拿‘三皇子开蒙礼’当由头，实则想看看咱们在蜀地攒了多少‘妖器’。”
程雨拧上玻璃罐盖，指尖划过罐身的莫比乌斯环刻痕：“苏瑶的身子骨恢复得怎样？上次教她的产后瑜伽，可让太医院的人惊掉了下巴？”她望着洪军袖口露出的“躺平”刺绣，忽然轻笑，“其实皇上最想瞧的，是咱们的三个孩子会不会用吸管喝葡萄酒，或者在御案上画蒸汽火车。”
内室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苏瑶扶着门框走出，腰间别着程雨送的现代计步器，流苏穗子恰好遮住“Fitbit”的英文标识：“阿姐别打趣我了，昨日给孩子喂羊奶，世子竟把银勺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怕是要被宫里的老学究们成‘被妖魔附了身’。”
程雨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触感透过改良的汉服面料传来——那是用仙居峰矿棉织的透气布料，比丝绸更适合产后调养。“怕什么？”她指着院角的旋转木马，木质马头上镶着琉璃眼睛，“等他们见识了咱们给孩子准备的‘满月礼’——会自动摇晃的蒸汽摇篮，带体温感应的襁褓，保准把‘妖魔附身’成‘赐祥瑞’。”
洪军忽然从袖中掏出卷羊皮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皇宫禁苑的轮廓，某处宫殿被标上“蒸汽工坊备选地址”：“父皇想让咱们入住东宫，却不知咱们的行李车里装着整套琉璃蒸馏设备。”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双生书院”标记，“我打算把蜀地义学的《工开物·蒸汽篇》带进宫，让那些只懂之乎者也的大臣们瞧瞧，什么疆格物致知’。”
苏瑶望着院墙外的蒸汽马车，车轮上的齿轮花纹与程雨鬓角的琉璃簪遥相呼应：“阿姐真不与我们同返？灵岳山的温泉工坊刚建好，我还想带你泡第一池矿盐浴……”
程雨替她理了理鬓发，簪子上的指南针轻轻晃动：“傻丫头，我早过，等两山开发成‘蒸汽避暑山庄’，每年盛夏咱们就带着孩子来‘度假’——皇宫里的蟠龙柱再气派，能有咱们的琉璃观景台看星轨清楚？”她忽然压低声音，“再了，李明正鼓捣‘会飞的摇篮’，我得盯着他别把热气球的图纸画错了。”
暮色漫进院落时，三辆蒸汽马车依次启程，车斗里装着程雨准备的“进京礼物”：真空包装的精盐、印着卡通图案的童装、能自动研磨的琉璃砚台。洪军掀开窗帘回望，只见程雨站在琉璃灯柱下，帆布工作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现代荧光笔，正对着他们的背影比出“oK”手势——这个在古代人眼中莫名其妙的手势，此刻却让他心头一暖。
十日后的京城，东宫偏殿传来此起彼伏的齿轮转动声。洪军靠在改良的弹簧躺椅上，看李沐阳调试新制的“蒸汽八音罕，乐声混着三公主的咿呀学语，竟比宫廷乐师的吹奏更得圣心。苏瑶坐在绣架前，用程雨给的彩色棉线绣着机械兔子，绣绷边缘露出的简体字绣样，让前来探望的嫔妃们纷纷称奇。
而在蜀地的灵岳山脚下，程雨正指挥匠人给新落成的别院挂匾，匾额上“懒人居”三个大字用现代霓虹灯管勾勒，夜晚亮起时能变幻出齿轮图案。李明蹲在院角调试“自动浇花系统”，水管里喷出的水雾中，隐约可见他给程雨设计的“懒人专利”——带温控的温泉池、能自动翻页的琉璃书案、齿轮驱动的秋千架。
“长公主，大王子的飞鸽传书！”侍女捧着镀银信筒跑来，筒身刻着“躺平勿扰”的篆体暗纹。程雨拆开信纸，只见洪军在宣纸背面画满蒸汽火车与奶瓶的涂鸦，角落用简体字写着：“东宫已辟出蒸汽工坊，等你来验收‘会吐泡泡的琉璃香炉’——另外，世子把‘爷爷’喊成‘椰椰’的事，父皇居然觉得可爱！”
她忽然轻笑，望着远处正在试运行的缆车，车厢外绘着苏瑶绣的机械兔子。或许，这就是他们在时光裂隙里寻到的平衡：洪军在皇宫用蒸汽玩具软化皇权的棱角，她在蜀地用现代文明温润古代的荒芜，而苏瑶和孩子们，正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最柔软的桥梁。
当第一盏琉璃灯在“懒人居”亮起，程雨摸了摸腕间的烫疤——那里不知何时又浮现出淡淡的齿轮纹，与远处灵岳山的星轨完美重合。她知道，无论在皇宫还是蜀地，无论开发两山还是养育孩子，他们早已在这个不属于任何史书的时代，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躺平之道”：不是逃避，而是用跨时空的智慧，把每个日子都过成连接古今的、独一无二的“双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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