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上午，上海深秋的阳光透过工作室的百叶窗，在会议桌上切割出整齐的光影，仿佛是资本市场的K线图，明暗交替间暗藏玄机。陈默坐在桌前，面前的《阳光私募合作意向书》和《私募投资基金监督管理暂行办法》并排摆放，前者的红色封面与后者的深蓝色封面形成鲜明对比。对面的王芳穿着香奈儿套装，珍珠耳钉在阳光下微微颤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意向书，指甲上的法式美甲在红色封面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陈先生，我在雪球跟了您三年模拟盘，”王芳的语气带着中年女性特有的谨慎，尾音微微上扬，“现在拿出300万半生积蓄，就想要个保本承诺。”她的食指划过意向书的“收益分润20%”条款，力度稍大，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何况这个比例比市面上高了一倍，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默将《暂行办法》推至她面前，手指精准地停在第十五条，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敲击：“王女士，您看这一条，法律明确禁止私募基金管理人承诺保本保收益。”他的声音平稳如钟摆，“但我们的策略夏普比率2.1，意味着单位风险下的收益是行业平均水平的1.6倍。”
林薇适时调出回测报告，投影仪将过去三年的资金曲线投射在白墙上，蓝色的策略曲线与红色的沪深300指数形成鲜明对比：“这是最大回撤数据，6.8%，而同类产品平均是15%。上周美联储加息导致市场暴跌3.5%，我们通过股债对冲逆势盈利0.3%，交割单可以随时供您查验。”她点击鼠标，国债期货的盈利记录在屏幕上闪烁，数字清晰可见。
王芳的目光被“最大回撤”数据吸引，身体不自觉前倾，珍珠耳钉在光影中划出一道弧线：“但收益分润20%，会不会太高了？”
“我们采用的是超额收益分润模式，”陈默补充道，手指在意向书上圈出分润条款，“只有当年化收益超过8%的部分，我们才收取20%。如果市场不好，您甚至可能只需要支付1%的管理费。这是高盛、桥水等头部机构的标准模式。”
手机震动，律师事务所发来《有限合伙协议》初稿。陈默用激光笔指着“代持模式”条款：“您作为有限合伙人，通过代持协议持有份额，资金由中信证券托管，我们无法接触本金。这样既能合规，又能保护您的隐私，避免身份信息泄露。”
王芳突然抓住重点，身体前倾导致香奈儿套装的领口微敞：“协议里每周公开持仓，这会泄露你们的策略！”她的语气中带着警惕，仿佛嗅到危险的猎物。
陈默摇头，调出《散户投资白皮书》草案，目录页的“产业趋势分析”标题用粗体标出：“我们公开的是资产配置比例，比如股票60%、债券30%、现金10%，不涉及具体个股。每周报告会附带产业数据，比如topcon电池的产能利用率、硅料厂的出货量，这些是授人以渔的关键。”
律师李铭准时到达，深蓝色西装内袋露出蓝色文件夹的一角，里面装着代持协议的公证文件：“代持协议需要双方签字并公证，且单个产品投资者不得超过50人。陈先生的工作室目前处于私募基金管理惹记阶段，信息披露必须严格限定在合规范围内，避免构成公开宣传。”
陈默在合同背面草拟风险揭示书，钢笔尖在“投资有风险”处停顿，2019年爆仓时的场景突然闪现：电脑屏幕上的红色数字跳动，账户净值如自由落体，他的手在键盘上颤抖着点击平仓。深吸一口气，他继续书写：“我们会在每个季度末提供第三方托管报告，资金流向可追溯，确保每一分钱都在监管框架内运作。”
王芳盯着风险揭示书，手指摩挲着珍珠耳钉：“如果我中途需要用钱怎么办？”
“有限合伙协议约定每半年开放一次赎回，”李铭解释道，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但赎回时可能面临流动性折价，这是因为基金资产变现需要时间，行业惯例是折价3%-5%。”
窗外飘来陆家嘴的风，带着黄浦江的潮湿气息，吹起桌上的白皮书草案，“不承诺收益”的段落被红笔重重圈注，仿佛一个醒目的警告标志。王芳最终签字时，笔尖在纸上停留三秒，墨水在纸面上晕开团阴影，像是她内心的疑虑在蔓延。陈默注意到她签名时的笔迹颤抖，想起自己2015年第一次签操盘协议时，手汗浸透了纸张的场景。
下午，阳光斜照在工作室的玻璃幕墙上，陈默看着银行账户余额，300万资金到漳提示短信与环球金融中心的租赁合约形成鲜明对比。林薇递来合约，指尖点零租金条款：“62层共享办公间，月租2.8万，含会议室和It支持，但网络安全需要额外付费。”
“签吧。”陈默打开加密硬盘，新建“客户持仓周报模板”，特意将文件命名为“StartUp_362”，每个字母都敲击得格外用力，“命名规则采用时间序列，便于后续数据分析。”他知道，这个命名可能成为未来对手破解其工作节奏的线索，但此刻生存远比隐藏更重要。
深夜，工作室只剩陈默的台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晕中，“StartUp_362”文件在屏幕上闪烁。他想起拒绝的300万年薪，嘴角微微上扬，那不仅是金钱，更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加密硬盘的指示灯红蓝交替，仿佛在提醒他：独立之路注定孤独，但也充满可能性。林薇发来消息：“律师代持协议明公证，王芳的背景调查显示她是退休教师，资金来源合法。”
陈默回复：“明去看办公室，记得检查网络防火墙和物理门禁。”他关闭电脑，窗外的陆家嘴依然灯火通明，证券交易所的LEd屏闪烁着不明代码，像是资本市场的密码等待破译。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储着未公开的产业数据，那是他的核心竞争力，也是对抗量化团队的底气。
起身离开时，陈默瞥见会议桌上的《散户投资白皮书》草案，“不承诺收益”的红圈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知道，这张订单不仅是创业的开始，更是一场关于信任与理念的赌博。而他，已经做好了下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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