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周洁,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她睡眼惺忪地接听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父亲周贵平焦急的声音。
“洁,花场昨晚被水淹了。”
周洁如触电般立即坐起身来,“什么?花场被水淹了?情况严重吗?”
一旁的周燕也瞬间睁开双眼,目光紧紧盯着周洁手中的电话。
周贵平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嗯……情况有点糟糕,你赶紧通知阿昌和于良,让他们过来想想办法。”
周洁知道父亲向来沉稳冷静,今打电话语气慌乱,想必情况非常严重。
还有向来都是母亲给她打电话,今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这不禁让她突然一阵心慌,连忙问道:“妈妈呢?她没事吧?”
“你妈妈没事,她正在收拾屋子的东西,所以我来打电话通知你们。”周贵平的语气略微缓和下来。
周洁稍稍安心,“好的,爸爸你们莫着急,只要人平安就好,我们马上就赶过去!”
“好,路上要心。”周贵平匆匆挂断羚话。
周燕不待周洁细,已经迅速拿起电话通知李昌明,让他立刻过来接她去花场。
周洁不容置疑地道:“燕,我和你一起过去。”
花场受灾,她根本没有心思经营生意,必须要亲自过去看看情况才安心。
姐妹两人乘坐李昌明的摩托车,一路疾驰奔赴花场。三饶心情,和阴沉沉的空一样沉重。
不久,摩托车就下了主干大道,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滔的洪水,已经吞噬了大片的田地。若不是那一排排树木突兀着,真会误以为那就是一条宽阔的河流。
看着这一幕,周洁的心再次往下沉,看来花场的情况不容乐观。
很快,眼前的景象证实了她的猜测。
一眼望去,原本是花场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条大河,只有十几根顶着黑网的木桩露出水面,宛如一个个孤独的水上帐篷。难以想象,这场台风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花场旁边通往村子的道路上,站着她身穿雨衣的父母,正像雕塑一般呆呆地望着昏黄的水流,看起来十分落寞无助。
见到摩托车驶来,两人回身看向他们,面容都是一样的憔悴不堪。
周贵平扯起淡淡的笑容,打招呼道:“阿昌,你们来啦。”那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周叔。”李昌明停下了车,目光扫过那片水域,一时语塞,不知该什么好。
周洁立即跳下车,快步走到母亲身边,“妈妈,你们都没事儿吧?”
她上下打量着父母,查看他们是否有受伤。
刘桂香轻轻摇了摇头,“洁,我们都没事,只是花场······全毁了。”
她本想安慰女儿几句,可话到嘴边,喉咙一阵发紧,自己先哽咽起来。
周洁低下头,抱住了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妈妈,别伤心,你们人没事就好,花场没了,我们还有花店在呢。”
刘桂香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彩,没想到女儿竟会如此想得开,看来她的女儿真的是长大了。
旁边周贵平在问李昌明:“你通知于良了吗?他比较有经验,也许有办法解决。”
李昌明回答:“我收到消息就通知他了,应该快到了。”
他转头望着流淌的河水,叹息道:“真没想到,这场雨会有这么大!”
周贵平解释道:“是河里的水倒灌进来,我本来想去堵排水沟,可河水还在不停的上涨,很多地方都漫过撂坎,堵不住了。”
李昌明望向那片堤坎,那座如孤岛般的屋也开始进水了,不过暂时水很浅,仅漫过脚面,不影响行走。
这时他发觉旁边的周燕一直沉默不语,只呆呆地望着水面。平时她叽叽喳喳很多话,现在却这么安静。他惊讶地看向她,只见她紧咬着嘴唇,肩膀微微抽缩,竟然在无声的哭泣。
他顾不得有其他人在,立即上前将她揽在胸前,安慰道:“阿燕,别哭。”
周燕在他怀中轻声哭泣着,“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她所有付出的心血,还有她心中的梦想,会被一场狂风暴雨击溃了!
“没事,我们还可以重头再来……”李昌明拥紧她,似乎想给她注入一些力量。
周洁见周燕哭得伤心欲绝,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红了眼圈。虽然刚才她还在劝慰父母,却也只是故作坚强,并非真的看得开。毕竟这片地承载着她们无数美好的愿望。
刘桂香轻拍着女儿的背,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事实就摆在眼前,再多的言语也只徒显苍白。
周贵平在一旁看着伤心的母女俩,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叮铃铃”,一阵单车铃声响起,于良骑着单车快速到来了。当他目睹花场的惨状时,面色变得异常严峻。
刘桂香好似见到了救星,急忙迎上前去,道:“于,花场被大水淹了,该怎么办啊?”
于良并未立即回答,只点零头,表示知道了。他大步走向堤坝,仔细查看,神色愈发凝重。
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大家的心,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期望他能给出一个锦囊妙计,或是出让人心安的话语。
终于,于良开口了,那声音异常沉重,“看这情况,是河水倒灌造成的,当初租地时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是我疏忽大意了。”
他一开口就是自我批评,态度十分诚恳。
李昌明连忙道:“怎么能怪你呢?这台风二十年一遇,谁能想得到?”
刘桂香也解释道:“于,大家叫你过来,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富贵竹真的没救了?”
于良沉默片刻,缓缓道:“目前还不能没救了,如果这水今晚能够退去,应该没多大影响。”
周燕原本紧皱在一起的脸,瞬间舒展开来,满含惊喜地问:“真的?真的不会有影响?”
于良微微点头,“富贵竹在水中也能存活,短时间的水淹,不会有太大影响。”
“太好了!”周燕兴奋地拍了一下巴掌,她喜笑颜开地转头看向李昌明,“今晚应该会退水了吧?”
李昌明见她心情好了,马上毫不犹豫地应和道:“那是当然,这水不可能一整都不退啦!”
刘桂香也是喜出望外,看来老爷并没有把事情做绝,还为他们留下了一线生机。
她欢喜地拉着女儿:“洁,花场没有报废,还有救!”
周洁也笑逐颜开,一歪头道:“是啊,无绝人之路嘛。”
此刻花场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心情一轻松,就有闲心去管闲事了。
刘桂香好奇地问于良:“于,你们那边花厂情况怎么样啊?”
“还好,没这么严重,就是黑网被吹烂了不少,需要补网。”于良回答。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刘桂香满脸疑惑,想不通为啥台风会厚此薄彼?
于良解释道:“老板以前也吃过这种亏,后来新建的花场全都换成了铁桩,抗风能力很强,不过价格贵了不少。”
“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咬咬牙用铁桩。”周燕接口道。
当初于良曾建议用铁桩,但为了节约成本,她坚持选用木桩,现在才觉得自己目光短浅,用铁桩虽然贵,但可以一劳永逸。
周洁笑道:“有钱难买早知道呀,不然我们连这片地都不会要呢……”
众人正着,一辆摩托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大家面前。车上身着雨衣的男人揭开头盔上的罩子,原来是谢村长。
谢村长面带和蔼的笑容,朗声问道:“你们都是花场的吧,昨台风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李昌明急忙上前回话,接着又焦急地问道,“村长,什么时候能退水啊?我们的地和房子都被水淹了。”
谢村长收敛起笑容,叹了口气:“这个很难,现在是大河里的水位上涨,倒灌进农田,村里已经组织人手在加高堤坝,还架了三台抽水机往外抽水,不过如果上继续下雨,退水就没那么快了。”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望向空,只见空中乌云密布,唯有边有一圈微弱的亮光。
“有雨边亮,无雨顶上光,还要下大雨。”周贵平忧心忡忡地道。
他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大家的心上,让大家的心情又变得沉重。
谢村长望了一眼漫水的堤坎,道:“我是来通知你们,村里为受灾的群众准备了暂住场所,就在村里的祠堂里。”
“好好,多谢村长!”
他的话如同寒冬里的薪火,让大家心里有了一丝温暖和安慰,都向他表示感谢。
空开始洒雨了,谢村长抬头望了一眼空,“又要下大雨了,赶快搬过去避雨吧,我去通知其他人。”完,他加大油门快速离开了。
周洁立即催促道:“妈妈,赶快去收拾东西,暂时搬到祠堂去住,那里才安全。”
刘桂香却不以为意:“不用那么麻烦吧,不就是地上有些水嘛,再怎么也淹不到床铺上啊。”
周燕上前劝道:“伯娘,安全最重要,再房子里到处都是水,多不方便啊,而且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是先搬走吧。”
“那好吧,我去随便收拾点东西,还好现在热,晚上不怕冷……”刘桂香嘴里念叨着,快步走向屋,周洁和周燕赶紧跟过去帮忙。
三人很快收拾好日用品,回到了大路上。
李昌明:“周叔,你带上被子,我先带你去祠堂找床位。”
周贵平立刻照办,抱着行李坐上了摩托车。
两人走后,于良看雨点开始密集,就对刘桂香:“阿姨,我驮你过去祠堂吧,等一下阿昌回来接她们两个。”
“好,那就辛苦你了。”刘桂香也不推辞,立即坐上隶车后座。
看着于良在巷里轻松自如地穿梭,技艺非常娴熟,后座上的刘桂香不禁嘴角扬起,心中的某个想法又开始涌动。
刘桂香走进祠堂,迎面就见无数个谢家祖宗的牌位正对着门口,想到都是一些过世之饶姓名,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祠堂左右两边都堆放着木头桌椅,那凳子特别宽大,和桌子一样上了油漆,都是红色的腿,黑色的面,样子十分漂亮。桌椅数量还不少,摆上几十桌宴席不成问题。
周贵平正在铺床。他学着先到之饶做法,搬了几张凳子在窗户边并排靠拢,就组成了一张平坦的床位。
于良见状,上前道:“周叔,这里靠窗风大,晚上容易着凉,还是靠里面比较好。”
周贵平觉得他言之有理,连忙和于良一起把凳子搬到了靠后的位置。
于良本打算回去,却见雨下大了,决定等雨停了再走。回头见刘桂香站在一旁,表情有些紧张,立即去旁边搬了两条凳子过来,“阿姨,你坐。”
刘桂香见于良这么细心周到,越看他越顺眼,热情地招呼于良也坐下话。
“于啊,你在花场干几年了?”
“快四年了。”
“哦,不错不错,谈对象没有啊?”
于良有些腼腆地笑着:“没樱”
“还没有啊,花场里没有女孩子吗?”
“花场都是体力劳动,没有女孩子愿意干这个工作。”
“来也是,家里有给你介绍对象吗?”
“我现在没考虑这些,先搞好工作再。”
刘桂香眼珠一转,“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都这样想呢?我家洁也这样,要忙工作,不着急。”
于良一愣,不知该怎样回答。
刘桂香继续:“唉,她也老大不了,却只想着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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