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然怔住了，眼角泛起了红色。
“我真的可以吗？”她颤声问道。
“自然，以后不必时时跟在我身边，闲暇时便去书房吧。
里边只有一些医书和道经，你可翻阅。”
李乐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叩首道，“多谢姑娘！”
玉清没有阻止她，若是不让她叩下去，她不会心安理得的使用她书房内的一应物什。
玉清想起那日跟在李夫人身边一言不发的健壮少年。
“乐然，那日跟你们一起过来的那个少年是你哥哥吗？”
李乐然站起身，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点零头。
“正是，他就是我大哥李书然。”
玉清嘴角一抽。
那孩子身形健壮，看起来与十五岁的少年不相上下，原来才十三岁。
若是他与其他读书人起了冲突，怕是一拳就能把人抡死吧。
想到这，玉清嘴角再次动了动。
似乎察觉到了玉清的想法，李乐然声嘀咕。
“父亲是走镖的，时常会操练大哥，所以大哥比一般的读书人强壮一些。”
所以那时他虽然年纪，但有把子力气，也能去干些体力活。
玉清摸了摸下巴，脑中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几日后，聂铎还没有来，南楚便再次发动了战事。
只是这一次来势汹汹，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南楚突袭，不过半日，便占领了河道渡口。
占领渡口之后，南楚并未就此罢休。
当下便派以巨舰为营地，舰为刀刃，河道为路，浩浩荡荡沿河直冲云南腹地而去。
在此番奇袭之下，若是霓凰郡主全力攻打渡口，敌方水军便乘虚上岸为乱。
若在水面上攻击敌军，又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胜算不足三成。
很巧的是，南楚攻占渡口当，聂铎到了。
他出现在温安的住处时，已经是戌时了。
彼时玉清正在书房看书，李乐然在桌前写字。
经过几的相处，玉清发现这个姑娘的接受能力很强。
不认识的字教她一遍，她便能完全记住。
也许是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读书的机会，李乐然十分珍惜。
每晚上，她都会在书房内待上很久。
白时她还是会待在玉清身边，以防玉清随时需要她。
不需要她时，她就蹲在一边，用树枝一遍又一遍的写着字。
直到将字写得不能再熟了为止，她才会心翼翼的用毛笔在纸上将字描绘出来。
她知道，是姑娘大方才会允许她使用书房内的一应物什。
所以她不敢也不愿意浪费任何一张纸和任何一滴墨。
玉清也由着她，只是有时会写上一些字让她临摹。
书房内安安静静。
温安在这时领着聂铎进来了。
聂铎看起来并不严肃，丰姿伟仪，很容易让不认识的人生出好福
见到两人，玉清冲李乐然去了一个眼神，李乐然放下笔退了出去。
“见过神医。”聂铎抱拳道。
玉清抬手请两人坐下，笑眯眯道，“这位便是聂铎先生了吧？”
“不敢，”聂铎连连摆手。
“因为神医，宗主的病才好上许多。神医是江左媚恩人，不必如此客气。”
玉清笑道，“莫要再这些客套话了，正事吧。”
温安从腰带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聂铎。
“有信传来，霓凰郡主已经派人去迎击了。”
聂铎将纸条点燃，扔向空中，眉头皱起，更显凝重。
“迎击和绕后都不是最佳选择。”
“虽如此，但坐以待毙是最下衬做法。”
温安摇了摇头，接着问道，“聂兄，你可能想到办法了？”
聂铎沉吟半晌，“有一些想法，但是还需要再琢磨琢磨。”
“那便好，”温安长出了一口气，“若是南境被攻破，周遭各国便会闻风而动，届时定会出大事。”
聂铎突然低声道，“若是少帅好好的，必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聂铎能毫无顾忌的在温安面前提起少帅二字，玉清猜测温安恐怕也是赤焰旧部之一。
忽然，聂铎脑中灵光一闪，看向玉清。
“神医可有什么想法？”
玉清挑了挑眉，淡淡道，“我只是个道士，也算是个大夫，哪里懂带兵打仗这种事。”
上个世界，她有个身为中军大将军的弟子，教导他时也从他那里学了些兵法。
她是有想法不假，但她不想干扰事情的进程。
她没法子阻止战争，更不想因为她横插一脚的原因扩大战争。
她只想顺其自然，在顺其自然之外凭借自己的医术多救些人。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就很有自知之明。
聂铎只是试探着问一问，得到否定的回答也并没有觉得失望。
“我明日便去云南王府自荐，神医明日可同我一起去？”
玉清微微颔首，“自然。”
她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这时，李乐然端着茶从外边进来了。
聂铎停住了话头，转而道，“听温安，神医这些日子一直为这里的百姓义诊？”
玉清接过李乐然递过来的茶，淡淡一笑，“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聂铎忍不住调侃道，“若是让这里的人知道您是十大神医之一，温安家的门槛恐怕都要被踏破了。”
玉清满脑袋的问号，什么鬼玩意？
她歪着脑袋问道，“十大神医？”
“神医可能还不知道，宗主回了江左盟之后，琅琊阁重新排了榜。
少阁主想着您不欲高调，便将您列在了神医榜第三。”
玉清无语的抚了抚额头。
“是不是对于蔺大来，只要不是第一就是低调？”
聂铎被茶水呛了一下，他咳了几声，又回想起蔺晨那副来的模样，忍不住咧了咧嘴。
“蔺少阁主应该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越到最后，聂铎越不自信。
玉清撇了撇嘴。
蔺晨这厮在正事上确实很靠谱，平日里却完全相反，他大概真的是这样想的。
“若蔺大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必会毫不留情的将他捶一顿。”玉清面无表情道。
聂铎犹豫了片刻，缩着脖子问道，“若是蔺少阁主还将您列在了十大高手榜第十，您会怎样？”
玉清龇了龇牙，似乎笑得十分开心。
她缓缓抬起手，用力往下拍出，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我会让蔺大同这张桌子一样，死无全尸。”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李乐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聂铎和温安吓得一个哆嗦，立马站起身。
“色不早了，我二人便不打扰神医了。”
罢，两人便窜了出去，好似后边有饿狼在追赶一样。
逃出屋内的聂铎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蔺少阁主交代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神医？”
温安沉默了片刻，往黑暗中走去。
“大概是，欠的吧。”
聂铎咧了咧嘴，得好，可不就是这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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