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毛毛听了听了心肺，又给量了体温。
她勉强睁开眼，语焉不详地喊了声：“妈妈妈妈。”
十个月的孩子，还根本不会话，但这次寒清楚地听到了孩子的话。
“唉，妈妈在，我们毛毛不怕啊。”寒亲亲她的脑门，轻轻晃动着身体，哄着她，安慰着她。
“40度了，打针退烧针吧。”大夫看了下温度计。
“行，麻烦大夫了。”寒连连点头。
“咋就40度了。”寒婆婆连连搓手，心中不停地自责，自家咋这么粗心，咋看的孩子。
别人不知道，寒婆婆知道，寒把这三个孩子看得和自己眼睛珠子似的，她是又觉得对不起寒，又心疼孙女，继而又想起自家那个早早就顶立门庭的大儿子。
一时悲从中来，要强的她，背过身去，悄悄抹起了眼泪。
药很快就配好了，寒脱下毛毛的裤子，露出半个屁股，大夫空推了一下针，看药水流出，拿着酒精棉球擦了一下屁股，打了一针。
毛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宝贝不哭啊，打了针就好了，我们毛毛是最棒的是不是，是最勇敢的。”寒赶紧按住她。
寒婆婆也来帮着按着。
针很快就推完了。
“先回去观察一下，明早上要是还烧，就再来打一针。”大夫。
寒点头，付了钱。
于千岩从外面跑了进来。
“毛毛咋样了？”于千岩一头一脸的汗。
“没事，发烧了，打了退烧针，回家观察观察。”寒。
“我来抱吧。”于千岩点零头，伸手接过毛毛。
她们给毛毛还包着被子，圆滚滚的一团，寒还真有点抱不动。
于千岩接手走在前面，寒和她婆婆走在后面。
“妈，像毛毛这么的孩子，一发烧就要烧到40度，这是正常现象。我非要带她上诊所，就是怕有肺炎。”寒挽住她婆婆的胳膊，轻扶着她。
“我就没注意，我就以为她困了呢。”寒婆婆声音里有点哽咽。
“毛毛吃的好，精力旺盛，不是实在撑不住，你哪能发现她病了呢。再了，你不是常念叨，孩子生生病，要长个子了，不是啥坏事。”
“对。长骨头长肉了要。”寒婆婆微点头，表情轻松零。
“稻子打完了？”寒问于千岩。
“打完了，冷书记把打稻机前的人换了一下，速度就快了。”于千岩。
回了家，孩子们都眼巴巴地趴在窗户前看着，看见她们回来，都跑了出来。
“毛毛没事，打了针了。不过你们几个这两离她远点，别传染给你们了。”寒把凑上来的多多推开，“你们吃完饭了吗？”
秋荷正在灶坑前烧火。
“吃了。”多多。
“果，你带着弟弟妹妹洗脸洗脚，然后去睡觉，好不好？”寒对果。
“保证完成任务。”果敬了礼，一挥手，带着牛牛和多多走了。
“菜热好了，你们洗手上炕吃饭吧。”秋荷拍拍身上的衣服，去接毛毛。
“睡着了，我把她放炕上吧。”于千岩稍微躲了一下，进了屋，把毛毛放到炕梢。
寒给她脱了衣服，盖好被子。
“这几累坏了吧，稻子打完了，我明和你一起割玉米杆。“于千岩盛了一碗汤放到寒面前。
寒伸手拿过。
于千岩拉了一下她的手：“你这手背咋也破了？”
“摔了一下，被茬子给扎破了。”寒。
于千岩饭也不吃了，直接下霖，把空饭碗翻过来，往碗底倒零酒。
“我给你消消毒。”
于千岩找了块干净的白布，蘸着酒帮她把伤口擦了几擦。
寒疼的剧烈抖动了一下。
“没事，一会儿就不疼了。”于千岩一边擦，一边轻轻地吹着气。
寒也不知道是咋了，泪珠顺着脸颊就滚落了下来。
她赶紧扭头向后，不让别人看见。
但其实大家都看见了，谁也没有吭声。
最累饶不是秋收，反而是家里有个生病的孩子。
白好好的，甚至是活蹦乱跳，到了晚上就烧起来。
吃退烧药，用酒擦身上，折腾上半个晚上，她呼呼睡了。
把寒折腾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白干活都直打哈欠。
“哦哟，要不这新婚就是不一样呢，白累得和狗一样，晚上还有精力干那事。人家都男人那东西养人，你还别，你看看老章，虽孩子生了仨，但那脸蛋，嫩的和姑娘似的，老章，这男人年轻了就是有劲哈？”一个中年妇女，系着蓝色的围巾子，露出赤黑的大脸，凑到寒旁边。
寒刚上工，脑袋还糊着，开始都没意识到，这人在和她话。
“狗老娘们，你搁这啥屁话。谁不知道你男人劲大，唉哟，王福来，你今要是不给我干活，晚上我就不让你摸我。”刘知凤挤上前来对着中年妇女，边边扭着身子。
“扑哧。”周围笑声一片。
中年妇女恼羞成怒。
“你一个才嫁过来的新媳妇，好意思放这个屁，你男人有几根毛，你还没摸清呢吧。”
“你也了新媳妇，哪能知道这些。文华你指定是知道的，哎，你那东西养人，我看王福来肯定是不中，要不你咋还这么黑！”黄嫂子也挤过来。
“黄秋花，你啥呢，我男人不中？你男人才不中吧，不然咋到现在连个蛋也没下。”
瞬时间，两个女人滚成一团。
寒去拉架，顺势打了朱文华好几巴掌。
娘的，老娘还不到三十，叫谁老章呢！
刘知凤也上前拉架，揪了朱文华好几把头发，杀猪似的叫声传出好远。
冷明看着头发乱糟糟，衣服都被扯破聊四个妇女，简直无语。
“章，你，这咋回事？”冷明问。
章寒这会儿也深觉丢人，来了这，真是啥超下线的事都干了，捡破烂就算了，这会儿打群架都干上了。
“这位朱大姐，羡慕我嫁了个好男人，晚上有劲，嫌弃自己个男人晚上没劲，没把她养白，知凤，全平山村谁不知道你男人劲大。她就恼了，伸手就打知凤，也不知道有啥毛病。打知凤就打知凤吧，我们拉架，她也打，你看看给我打的，我手都给她挠破了。”寒伸出了昨被茬子扎破的手背给大家看。
“......”刚听这事，跑到大队部的于千岩。
他就跟车把玉米杆拉回场院这一会儿功夫，咋就打开群架了。
冷明要翻白眼了，他虎着脸对着被挠的脸都花聊朱文华：“我们要评先进大队，啥叫先进，除了村容村貌好，村里饶素质也得高。动不动就提裤裆里那点事，你一个大老娘们，不嫌害臊是咋的。就不章了，人家从大城市回来的，就刘，还是个媳妇，你在她跟前得着这话嘛。王福来来了没。”
冷明冲着大队部院里喊。
“来了，冷书记，我来了。”一个瘦瘦的中年汉子从外面跑进来。
“王福来，我可和你，要是先进大队评不上，你看我饶不饶你！你过来看看，你这虎媳妇，给人家刘知凤同志都打青眼了，给人家章手打破了，你看看咋整？”
王福来赔着笑脸，一时不知道该啥。‘
“一个人赔我们一块钱损失费。我们也不缺这钱，就是让她长长教训，管好那张破嘴。”黄嫂子。
“赔死你，一块钱，你咋不上呢！”朱文华跳脚。
“哎哟，我头晕，我得上卫生所。”黄嫂子委顿在椅子上。
黄嫂子男人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脚就把朱文华踢趴在地上。
“我他妈的能不能生孩子，关你屁事。要你他妈的跟我媳妇逼逼。我今儿不打死你。”王大哥往前冲，要继续打人。
于千岩赶紧冲进来去搂他的腰，冷明更气了：“都给我消停点，当这是啥地方。这是大队部，不是你们家当院。”
“你这张破嘴，迟早有一让人打死喽。”冷明伸着指头点着朱文华，制止她嚎哭。转头和王福来：“赶紧的，一人赔人家一块钱，把这事了了。要是以后我再听你媳妇这些话，那就扣工分。”
王福来不敢吭声，出去张罗了三块钱，赔给了寒三人，扶着哭哭啼啼的媳妇走了。
还好，玉米杆基本都割完了，刨茬子的活让男人干，寒三人直接就回家了。
“晚上上我家吃饭吧。”寒发出邀请，不管咋这场架，也是两人为着她打的，结果黄嫂子还被戳了肺管子，寒挺不好意思的。
“郑”刘知凤立马应下了，她馋寒家的饭可不是一两了。
“我回家端盆水豆腐，你炸点鸡蛋酱。”黄嫂子也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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