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日子不错。”沈毅听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飞色舞起来。
“你这么高兴干啥，又不是你结婚的日子。”寒笑。
于千岩也看着他。
“没什么，我就想着，我这走了一个月了，明，明去看看黄。”沈毅：“我都怕人家不认识我了。”
“你不是才给人家打过电话嘛。”于千岩拆穿他。
“哎，你这。”沈毅嘟囔：“啥呢，那不是不正好看着电话了嘛。”
“我也没别的啊。”于千岩摊手。
寒笑。
沈毅慢慢红了脸。
“你老大不了，也该结婚了。难得遇到亦然这个脾气性格直爽的。自己多珍惜珍惜是对的。”寒叮嘱他。
沈毅扭捏着换了个话题：“平山村这简直一一个样啊，我和老于这才出去一个月，这一回来吓一跳，冷书记这是要把村子拆了重建吗？”
“大哥倒是真动了这个念头，别人建示范村，他想建更好的示范村，他的梦想是打算把全村的房子全部重新建。房子都建成一样的，街都修成一样宽，自来水和下水道都直接建好。
但是现在社员们收入还不稳定，家家户户也就今年才勉强吃饱，让大家推倒房子，重新盖，而且还是盖好房子，不现实。”寒。
“那倒是，建成我这样的，得七八千块钱呢，平山村最多能有个十来户能掏出这笔钱来就不错了，估计还得拉一屁股饥荒。”沈毅。
虽他不是本村人，但多少还是了解的。
鞋厂里有一个纳鞋底的，家里老人是病秧子，男人是病秧子，孩子身体也不好，她挣着工钱都不够吃饭买药的，听上个月就和村里借粮吃了。
这个户口，想让她自己掏钱盖新房子，那把一家人连骨头渣子一起卖了，也不够。
“你们这次跑这一趟咋样啊？”寒问。
“那句话咋的，老于就是那个诸葛在世。啥都让他给算好了。那些宝贝珠子到了北方，特别受欢迎，那简直都要犯抢了。好的药材又遍地都是。我们搭上车去了广州，那可真是，比珠子在兴安岭，还金贵。广州人看见药材，眼睛都发直了，那要多少钱给多少钱啊。最后老于谈的时候，直接坐地起价，这一趟，光药材就赚海了。”沈毅压着嗓门。
满脸的兴奋。
寒也很开心。
于千岩这条大腿日渐粗壮起来。
“我们看了好多种木材。那边的好木材种类多，有的因为地势问题，积压了不少。我和阿财哥商量过了，八月底让沈毅过去发，先发落叶松过去，他那边找工厂加工家具。”于千岩对寒。
寒点头。
心里忽然揪紧了一下，往南方运药材和木材这件事提前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于千岩把带回来的礼物拿了出来。
是夏的衣服，多多和毛毛是白绿相间的连衣裙。
果和牛牛是蓝白条的水手服。
寒是一条金项链，细细的链子下面是一朵花。非常精致。
“阿财哥从香港带回来的。”于千岩望着寒：“好不好看？”
“好看。”寒把玩着项链，有几个女人能抵挡住黄金的诱惑呢。
“我给你戴上。”于千岩给寒戴项链。
沈毅向炕稍退，坐到秋荷身边。
“你于哥也给你带礼物了。”沈毅声：“我也给你带了，你看看。”
沈毅从自己带的袋子里拿出一条淡粉色的大手绢。
“我看那边女孩都用这个扎辫子，好看。”
秋荷接过来翻看了一下道谢：“沈哥，真好看。”
沈毅这才注意到秋荷是齐耳短发，他挠挠头，这礼物没买好。
寒戴好项链下地照了照镜子，好看。
香港现在高速发展，首饰都非常精致。
等政策畅通了，她要去香港血拼。
“寒，这是你的礼物，别没给你带啊！”沈毅把一条淡蓝色的手绢递给寒，“和老于这贼拉贵的项链没法比，你别嫌弃。”
“好看啊！谢谢你啊。”寒笑着接过来。
“不是我气，主要是没地方买，等以后我去香港了，给你买大金手镯。”沈毅找补了句。
“有你什么事，这是我太太。”于千岩认真道。
沈毅举手投降：“我就是想表达一下对你的谢意！”
于千岩送秋荷的是一件玉雕的吊坠，是一朵荷花。
很是精致。
秋荷很喜欢。
第二一早，寒和于千岩带孩子们去市里玩，让她婆婆帮忙看家。
大家都在过假期，只有秋荷一个人要上班，但她很高兴。
大手绢没处绑，她系在背着的布袋上了，还挺好看。
沈毅和她们一起。
他带着一个大大的包。
他直接去黄亦然家，寒先去看伟。
于千岩不打算卖电子表了，药材和木材的生意，能赚到的钱就很多了。
给贸易促进会的负责人、调度、司机分了钱之后，还能有巨大的利润，就没必要再抓着这个生意了。
寒同意，要给别人也留条路，不然的话别人可能会让你无路可走。
伟看见她们来了很是兴奋。
“二姐，来修电子表的人多了，我都接下来，晚上拿家去修了，第二再给拿回来。”伟：“不耽误上班。”
“哎哟，还挺聪明。”寒笑。
伟眉飞色舞。
“我们先去程庆那，下午去看看慧和孩子。”寒。
“那中，我下午请会假。”伟连忙：“我偶尔请一回假没事，有人来修表，让卖表的大姐帮我收一下就校”
“你心里有数就校”寒点头。
程庆在家，只有他自己在家。
程庆在帮二大爷搬家。
“姐、姐夫你们来了。”程庆把他们让进屋子。
“这是干啥呀？程庆。”寒问他。
“姐，姐夫，是这么回事儿，我师傅前几给我申请了职工宿舍。我这边不得看着他们嘛，也不用住宿舍。
但这次宿舍是新盖的，条件还挺好的。我师傅不让我放弃，他我先占个宿舍，以后还有可能分房。那我就寻思，让二大爷去住吧，他这个房子就不租了，一个月还能省五块钱房租。前两街道上的人过来，要涨房租。”
“涨多少？”
“还不知道。”程庆摇头。
“二大爷不是还能接点活啥的，不也能挣点钱吗？”寒觉得住宿舍肯定没有独自住个院子舒服。
“二大爷年纪大了，今年腿老是疼，活做得不多。干了厂里的活，晚上回来再干私活就有点顶不住了。”程庆帮她们倒水喝。
“我来吧。”寒接过壶，“那要是这样的话，那确实应该歇一歇。”
“孩子们呢？都去哪儿了？”寒看了一圈。
“伍带着他们都去收破烂了。”
其实是伍和明宇去收破烂儿，其他孩都去厂外面捡了。
程庆怕姐他，没敢实话。
“那这个月收得咋样啊？”
“现在也没人管了，还挺好，这个月拢共挣撩有五六十块钱了吧。”
“挣的这么少吗？”寒奇怪。
“现在好多人自己攒着卖，很多家属院门房满院捡，自己驮着到废品站卖，挣的不如那会儿多了。”程庆。
寒点头。估计是这段时间管的严，收破烂的少了，大家就自己想办法卖了，发现挣的钱多，那肯定不想丢了。
“明宇跳级这个事儿咋的呀？”
“老师开学了让他参加考试，出三年级的卷子，要是能考过的话就让他跳到三年级。”
期末考试只有明宇考了双百，其他几个孩子都是勉强及格。
跳级是不用想了，寒担心的是有人不想念书了。
“姐，伍不想念了，我骂他了。要不等他回来你他。”程庆。
真是怕啥来啥！
“我知道了，你赶紧搬吧。他们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不回来，每四点多才回来。早晨走的时候带饭盒了。”
“行，那我多做点，你中午给他们送过去。”
“校”程庆点头，“姐你们今啥时候回去？”
孩子们有多想寒他最知道了，因为他也想。
“我们去英雄街那，打算住几再回去。”寒好久没见孩子们，很想念：“我们明晚上过来，咱们吃点好吃的。今晚上我去看看你伟哥。”
“太好了。”程庆高兴，“我明下班带点包子回来。”
寒笑着点头。
于千岩帮程庆搬家，寒去菜站买菜，让果带弟弟妹妹看家。
“除了庆舅舅和于叔叔敲门，谁也不给开，知道不？”寒嘱咐道。
果狂笑。
“你笑啥？”寒不解。
“妈妈回来也不给开吗？”牛牛问。
“呃，妈妈当然要开。”寒也笑，拎着筐去买菜。
菜站里材品类丰富，寒买了一条鲤鱼，准备做一个红烧鲤鱼。
结果没走两步看到了一条巨丑的鱼。
“同志，鲶鱼便宜卖了啊，1块2一条，这鱼大，7、8斤呢。”戴着蓝袖套的工作人员大声叫卖。
寒一下子想起来了一个东北名菜，鲶鱼炖茄子。
吃了一夏蔬菜了，她想换换口味。
鲶鱼放进筐里，她尽量把筐离身体远点，这鱼长的忒磕碜了。
买了两斤五花肉，两根大骨头。
一车菜刚刚拉进菜站，是圆白菜和胡萝卜，寒买了五颗圆白菜。
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拎了回去。
厨房里大米不多，寒想着这些可能是留着她们来时吃的。
轻叹口气。
煮了一锅饭。
饭熟了，端下锅来炖红烧肉。红烧肉里切了好几个大土豆。
红烧肉做好，于千岩和程庆回来了。
“搬好了？”
“嗯，宿舍里塞了个满满当当。以后上班就方便了，走几步路就到了。”程庆。
“那挺好。”赛随口答一声，二大爷腿脚不大好，住的离厂子近省事了。
于千岩帮着收拾菜。
“这些菜哪来的？”寒问程庆。
厨房里放着好些萝卜、土豆、洋柿子，还有几根紫茄子。
“村里发的。伍和明宇回村去拿的。”
寒点头。盛了一饭盒红烧肉土豆让程庆去送。
再做鲶鱼炖茄子，把圆白菜撕成片炒了。
等程庆回来开饭。
下午拿上鲤鱼，和一颗圆白菜，再把两根大骨头也拿上去伟宿舍。
程庆要骑三轮车送，寒拒绝了。
太晒了。
她们换了两趟公交车才到了伟宿舍。
伟已经回来了。
两人听见门响赶紧出来迎接。
“二姐、二姐夫，快进来。”两人热情地招呼。
寒看旁边屋子里没人，门上挂着锁。
慧怀里抱着女儿大胖。
七个月了，已经很活泼了。
毛毛见着了比她还的孩子，跑过去拉她的手。
“老舅好，老舅妈好。”果问好。
“唉好。快进屋，快进屋。”
屋子不大，人一进去挤得都转不了身。
“把桌子搬外面，咱们在外面坐一会儿吧。”于千岩提议。
“校”伟答应一声，把桌子搬出来，于千岩搬凳子。
寒把菜拿进屋里。
屋里收拾得还算干净。
但是空间太，东西东一样西一样，显得很乱。
“姐，屋里太乱了。”慧不好意思。
“屋子太了。”寒。
“也不了。有的家户比我们住的人还多。”慧倒是挺知足。
伟进来拿暖壶出去给于千岩倒水，慧让寒坐床上。
“钱够花吗？”寒问。
毛毛趴着她的腿，让她抱。
“够。他现在有供应粮，够我们仨饶了。工资每个月给妈十块钱。当时我们盖房子妈借了不少钱，这会儿有能力了，就帮老人减轻点负担。”慧完看寒，也不知道二姐听着这话能不能高兴，她希望她能高兴。
“给的有点多，大胖大了，要吃饭，要补营养，穿衣吃饭，哪样都少不了，你手里得攒点钱。孝顺不是一时的，是长长久久的，你先把自己顾好，有余力了再孝顺也不晚。爸妈在农村，花销比你。”寒皱眉。
“你不用给了，当初好伟帮我修电子表，我要付他工钱的，这个工钱我直接给爸妈，就当你们孝敬的钱了。”寒。
伟有了工作啥也不肯要寒的工钱，寒也就没硬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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