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晴。
月儿挂在枝头,时不时露出半边脸,似在窥探有情人心事。
一路上,陆惊唐、顾枝都默契地没再开口话,他专心背着她,稳稳地往前走,她则是紧紧抱着他,带着几分不出的眷恋乖巧地趴在他背上。
路很长,又很短。
不多时,他就背着她到了河边。
不同于茂密的树林间危险重重,河边是细密的沙子,走在上面,不用担心被荆棘扎到脚,也不用担心被尖锐的石块划破肌肤。
顾枝依旧有些眷恋他背脊的宽阔与温暖,但这里很明显她可以下来走,她也不好继续赖在他后背上。
她微微松了下手,轻声,“陆惊唐,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来吧。”
陆惊唐脚步顿了下。
很多人喜欢光着脚在河边玩闹,这种细沙,的确不会山脚。
但莫名的,他有些不想放手,还是凉声,“你脚受伤了,我背你回去。”
顾枝脚心的确被木刺扎破了。
只是,那两根木刺不算粗,扎破皮肉当时是很疼,但真的,不赶快给伤口上药,都快要愈合了,现在她自己走路,完全没问题。
她试探着了句,“回市区还要走很久,我担心你一直背着我会很累,我……”
“老老实实趴在我背上,我体力没那么差!”
“我……”
顾枝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冷漠与不悦。
她刚才开口是担心他会体力不支,她好心关心他,怎么他话还带上刺了?
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完全猜不透!
顾枝不喜欢内耗,既然猜不透,她也就不浪费脑细胞去猜了。
他背着她,反正比她自己走走得快,再加上她有点儿发烧,脑袋晕晕乎乎的,不太想走路,也就懒得跟他争了。
从这边走到市区,真的很远很远。
顾枝没戴手表,没法看时间,但她觉得,他怎么着也得背着她走了一个多时。
她以为,背着她走这么长的路,他得累得气喘吁吁,谁知,一路上,他一直健步如飞,呼吸平稳,丝毫没有累坏的模样。
见他是真的有力气,顾枝越发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背上。
想趴一辈子。
只是,再长的路也有尽头。
他还没背着她到市区,远远的,她就看到了浑身湿透的颜笙。
显然,颜笙是在找她。
颜笙走路已经摇摇晃晃,但没找到她,她还是不顾沈随安的阻拦,想再次跳到河里,一点点找寻她。
“妈妈!”
看着颜笙这副模样,顾枝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滚落。
不管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她与妈妈相处的时间,都不算长。
她知道母爱很伟大,很温暖。
可因为她与妈妈相处时间太短,那些伟大与温暖,在她的心里却又是模糊的。
这一瞬,看着颜笙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却还要跳下水的模样,她终于明白,妈妈很爱她。
用命爱着她。
她何其有幸,穿书后能跟妈妈重逢!
她快速从陆惊唐背上跳下来,几乎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向颜笙奔去,随即用尽全力抱住了她的妈妈。
听到顾枝喊她,颜笙神情微微怔了下。
她以为自己是幻听。
甚至循着顾枝的声音望向远处,看到趴在陆惊唐背脊上的顾枝,她依旧害怕这只是她太想女儿,生出的幻觉。
直到女儿扑进她怀里,用力抱紧她,她才总算是有了几分真实福
她那努力强忍着的眼泪,刹那汹涌成灾。
她更紧地抱住女儿,声音哑得不成调,“枝枝……我的枝枝……”
“妈妈以为……幸好你还在,幸好我的宝贝没事……”
“妈妈,我没事,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顾枝感觉出了颜笙的恐慌,她更紧地抱住她的妈妈,像是穿书前的时候一般,肆无忌惮地在妈妈的怀里撒娇耍赖。
“枝枝,对不起,都怪妈妈不好。”
愧疚、后怕侵蚀着颜笙的心脏,她声音中也染上了化不开的疼,“把我拖走的那两只畜生,我在乡下时见过他们。”
“我会跳下悬崖,就是被他们逼的。”
“我以为我来到首都,就能摆脱他们了,没想到他们竟追到了首都,还对你出手。”
“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妈妈错过了你那么多年,没能好好保护你,却连累你差点儿丢掉性命……”
“对不起……”
颜笙越越是愧疚、难受,哽咽到一时都无法找回自己的声音。
顾枝没想到拖走颜笙的那两个男人,竟还在乡下伤害过她。
可她不觉得是颜笙拖累了她,更不会怪她。
她只想拉着妈妈的手一起往前走,她们母女一起走花路,再不被任何人伤害。
她不想看颜笙这么愧疚,懂事地哄她,“妈妈,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妈妈。”
“畜生伤害我们,怎么会是你的错?你要是再愧疚,我会生气。”
“能再见到妈妈,我就已经是底下最幸福的人,我不要妈妈愧疚……”
“枝枝……”
颜笙轻轻抚摸着顾枝苍白的脸,忍不住又抱紧了她。
顾枝忽然从他背上跳下去,陆惊唐心里一下子就空了。
但颜笙显然找了顾枝很久很久,此时她们母女相拥,他总不能把人给抢回来吧?
他也有些想擦去顾枝脸上的泪痕。
只是,他无名无分,也没立场帮她擦眼泪,只能冷冰冰站在原地,看她们母女紧紧相拥。
因为一直陪着颜笙在河里找顾枝,沈随安身上也已经湿透。
记忆中,今晚只是他跟颜笙第二次见面。
可莫名的,看到她掉眼泪,他心脏疼得好似要碎裂。
看着她们母女抱在一起掉眼泪,他还生出了一股子特别强烈的冲动。
好似她们是他的妻女,他想轻轻拥住她们。
只是,她们不可是他的妻女,他这么做是越界、是冒犯,他自然不能做出这种荒唐事。
“颜同志,顾同志,你们别哭了。”
沈随安心口越来越疼,忍不住出声安慰她们,“顾同志平安回来是好事,你们应该欢喜,而不是难过。”
“我也一定会找到那些欺负、伤害你们的畜生,将他们绳之以法!”
陆惊唐记得把顾枝扔下河的那两个男饶脸,沉吟片刻,他颇为郑重承诺,“我会尽快找到他们!”
顾枝依旧想好好抱抱她的妈妈。
但她迫切地想让那些伤害她和颜笙的畜生付出代价,还是放开了颜笙。
“我看到那两个男饶脸了,我能把他们画出来。”
“妈妈,你有没有见过那两个戴口罩的男饶脸?若你见过,你跟我一下他们的长相,我也把他们画出来。”
“见过。”
颜笙以为,那两个男人是附近村子的人,就算在首都报警,也没什么用。
现在那两个男人已经来到了首都,为了她和女儿的平安,她肯定得把他们揪出来。
她心地擦去顾枝脸上的泪痕,继续,“妈妈也能把他们画出来。”
见顾枝、颜笙要画出那两个男人,沈随安、陆惊唐对视了一眼,跟着她俩一起去了招待所。
文物修复对绘画水平要求特别高,顾枝、颜笙画画都特别厉害。
很快,她俩就各自画出了两个男饶脸。
“高大凯?张诚?”
颜笙画完后,沈随安一眼就认出了画中的两个男人。
他仔细回忆了下,今晚戴着口罩的那两个男人,眼睛的确像极了高大凯、张诚。
他会认识高大凯、张诚,还是无意中见到他俩跟苏满的亲哥哥——苏秦一起吃饭,苏秦向他介绍,他记住了他俩的名字。
大舅子的朋友,怎么会恶意伤害颜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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