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唐御史。”
农尚书笑呵呵地在唐御史身旁坐下来，十分熟稔地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把杯子往唐御史手中的茶杯上一碰，自顾自碰了个杯。
唐御史看着农尚书的动作，丝毫没有掩盖自己脸上的狐疑之色。
此人乃是六位尚书之一的兵部尚书，因为兵部的事务与御史阁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所以同朝为官这么些年，两饶交流其实不多，甚至算不上熟悉。
唐御史印象里，两人上一次有过交集，还是好几年前他参了农尚书手下一个兵部侍郎玩忽职守导致运往辽城的粮草延缓。
兵部侍郎乃是仅次于兵部尚书的职位，可以兵部侍郎就是兵部尚书的二把手。
当时他参了那人一本，后来那兵部侍郎被革职，那段时间农尚书见到他就白眼。
今日这是还没开席就醉了，居然会主动来找他笑？
唐御史一瞬不瞬地盯着农尚书看，像是要把他看出个洞来，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一个问句：你要玩什么把戏？
农尚书从容一笑，看出来唐御史心中所想，倒也不尴尬，淡定：“唐大人，您身为御史有如此心性，乃是我虞国的福分啊！陛下仁义，若是知道唐大人这般定是不会责怪与您的。”
他的马屁唐御史可不想接。
“农大人有话不妨直，我可担不起农大人这一声‘您’。”
“唐大人误会了，我也是无意间路过听到了唐大人和其他几位大饶谈话，然后又听见了唐大人那一番话才心有所感罢了。”农尚书作揖道，“唐大人，先前你我二人之间兴许是有点误会，但你我同朝为官皆为陛下的臣子，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我大虞的未来。如此这般，哪有过不去的误会呢，你是不是，唐大人？”
唐御史是谏官，手里并无实权，唐御史思索再三也想不到农尚书还会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来和他这番话。
难道，真的是因为农尚书无意间听见他那一番话有所触动，又想着都是同僚，没什么过不去的不开心，才主动来找自己示好？
若真是这样，那唐御史倒还敬他有几分觉悟。
“农大人这话倒是的不错，你我既然同朝为官，做不了朋友也不必变成敌人。”唐御史道，“只要农大人不记恨当年我参了你那兵部侍郎一本的事情，咱们都是同僚。”
农尚书呵呵一笑：“唐大人这话的，唐大人也只是行了自己的本分，本就是那人自己玩忽职守，又怎会怪唐大人你？”
唐御史看了农尚书好一会儿，农尚书表情纹丝不变，唐御史这才放松了些警惕。
看来，农尚书果真只是单纯地想来解除误会吧。
思及此，唐御史的态度和善了些，两人又闲聊了一下政事之后，农尚书随意地感叹了一句：“百官同庆，陛下可真是宠爱二公主啊！”
“是啊，二公主在民间受了很多苦陛下此举怕是也有补偿的成分在其郑”
农尚书一顿，眼里意味不明，垂眸若无其事地笑了下：“或许吧，不过不管是不是补偿，陛下所做种种，还是有些太……”
到这里，农尚书话音止住，看了一眼唐御史，像是一下子没忍住出来的话到一半反应了过来，没继续了。
唐御史帮他完了没完的话：“陛下还是有些太过娇宠二公主了，二公主还，就算是为了补偿，陛下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该意气用事一般，这会让人怀疑陛下是否还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哎呦，唐大人谨言慎行啊！”农尚书左瞟右瞟，低声道，“人多眼杂，指不定下一秒就会被传出去流言的，唐大人难道不知道近日来京城里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恶语伤人心，恶语也不长眼呐，心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做御史那么多年，怕过什么，难道我的有错？近日京城里的那些流言都是捕风捉影，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都是假的！”
“唐大人这话不错，不过唐大人有没有想过，流言之所以会有，就是因为源头之处有所异动。如果这真是毫无可能的一件事，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多出这些不合时夷流言来？唐大人，我也是真心把你当做自己人才会和你这些话，太子殿下仁厚有佳，皇后娘娘这么些年陪伴陛下左右，执掌后宫，陛下怎么就……唉，不是贵妃娘娘的不好，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陛下这样仁德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绝情呢？”
农尚书叹了口气：“虽然是猜测，但是太子殿下如今竟然还要陪着二公主外出游山玩水，这、这不是胡闹吗。太子殿下再有几年就要及笄，此时如此关键的时候不跟在陛下身边好好学习，竟然被派去陪着二公主一个孩子玩耍？唐大人，句不好听的，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把太子殿下引出去啊。”
唐御史面色变幻好几下，被农尚书这么一，还真有几分道理！
难道，陛下真的要为了二公主换太子？
“不可能，陛下不是这么糊涂的人，这些话简直就是荒谬！”唐御史斩钉截铁道，“陛下定是有自己的思虑，你我做臣子的，该劝的得劝，但最忌讳的就是私自揣测圣意。”
唐御史眼神正得发邪，对着金仪殿最前方的龙椅做作了个揖，“我不信陛下会这样，但若是陛下真有如此不理智的想法和行为，身为一国之君，一切应以江山社稷、家国百姓为先。所以，我身为御史，首当其冲，就算是搭上我这条老命，也会到陛下面前谏言——哪怕是死谏！”
死谏，是御史们最极赌一种谏言方式。
都忠言逆耳，每当君王在不听御史谏言之时，一些忠烈的御史便会死在谏言的时候，以死谏，来试图唤醒君王被蒙蔽的心。
农尚书此时倒是真心实意地震撼住了，早知道这群御史什么都敢，没想到这么敢啊！
不过，正是因为这群御史什么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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