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甲立刻内凹出一块空间，正好将青宝石严丝合缝嵌进去。锵龙战甲就有这种功能，可以随时嵌置法器。
“礼尚往来。”他往后一跃，重新跳回地母肩膀，往它耳朵里塞进一点东西，“这是我秘境里的雕像，无论你在哪里，都能让我们保持联系。”
地母不语。
“上官飚之所以将魔放进虚无之地，正是看出你动摇了。他想尽快杀了我，斩断你唯一的生路。”趁着下一场恶战还没开始，贺灵川拍拍它的脑袋，抓紧做思想动员工作，“记住，你随时可以结束眼前的这一切，只要对我出三个字：‘我愿意’！”
上官飚嗤笑一声。
贺灵川往地母耳朵里塞什么都没用，他一会儿就用雷池之水洗掉！
其他秘境的东西，哪里扛得住原雷池的威力？
那几头巨型鬾兽往雷池迈进，速度看着不快，但无论谁每一次眨眼，都会发现它们突然变近。
这样眨眼三四次，它们就快到雷池边上。
更奇怪的是，它们的体型也在飞快缩，最大的那头龙江鬾兽原本比蜗蟾还大，走到上官飚身边就只有一丈多高了。
同时，它们前掌离开地面，兽式后膝的关节也翻转过来，于是它们后背越挺越直，终至直立行走。
也就十几息的工夫，它们就从“鬾兽”，变成了“类人”。
这种形体上的巨大变化，让贺灵川心头一沉。地母更是道：“我从它们身上，嗅到了糟糕的气息。它们……很强！”
能让地母承认“很强”的生物，实是寥寥无几。
贺灵川没有吭声，因为体型最大的鬾兽龙江脖子上，忽然浮现一枚项链，金光闪闪。
神骨项链这会儿不在贺灵川身上，但他的目光还是第一时间被对方的项链所吸引，因为他本能地知道，这东西不简单。
这个链坠子差不多是鹅蛋大，造型也很特别，是大三角形里面套个中三角形，中三角形里面再套个三角形，三角形里面再套个更的三角形……以此往内，无穷无尽。
同时，这些三角形也在徐徐旋转。
贺灵川目光刚落到这条项链上，竟有一点点熟悉。
同时，他还格外关注这几头怪兽的眼睛。
他在宫的墟山就跟这种巨型鬾兽打过交道，虽然强悍，但嗜血又癫狂。先前昔瑀放出来的鬾兽也是拼命三郎的打法，并无理智可言。
但这几头鬾兽的眼睛，唔，怎么呢，目光不仅是炯然有神。
只有智慧、强大、生物，才拥这样威严睥睨的眼神。
贺灵川有预感，这样一头就很难对付了，遑论一下子来了四头。
何况上官飚怎么会仅放鬾兽进入虚无之地，本该控制它们的神何在？
贺灵川眉头一皱，忽然对血魔道：“最大的那头鬾兽，你看见它脖子上的项链没？”
“看见了。”
“替我盯紧这条项链。”摄魂镜不在，否则这是镜子的活计。
龙江鬾兽的目光，只在最开始扫了两眼地母，然后就一直放在贺灵川身上，像在评估什么。
实则魔内部也在交流。
昔瑀讶然：“又一个地母！”
雷池里坐着的那个大块头，谁也没办法忽视。
它的外貌太独特了，众魔一看就知道它是谁。
众魔一下子就明白了，恐怕这才是真正的地母！
昔瑀呵呵一笑：“带我们进来的，果然是个假货。”
先前玉京城内剧烈的动荡和位移很不寻常，它们能察觉到，好像有两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正在互搏。
哦呵，原来是真假地母之争啊。
“你们来了。”雷池岸边的上官飚转头看向他们，冷冷道，“玉京城是我上官飚一手建起，至今也在我掌控之郑真正的地母又如何，还不是被我镇压下去？杀掉九幽，你我就大功告成。”
昔瑀遂问：“这个地母，也是我们的目标么？”
珈娄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第一目标是九幽，集中精力做掉他！”
懂了。
双方距离只有五丈时，它身后一头绿发鬾兽双手一张，身前浮起一个闪着金光的三角形。绿发鬾兽将这三角形抬到眼前，正对着贺灵川。
贺灵川顿觉身边空气一窒，立刻移位。
绿发鬾兽也跟着移动三角形，始终要对准他。
但是下一瞬，贺灵川就从原地消失了。
绿发鬾兽立知不妙，立刻往同伴身边一挤。果然贺灵川下一息就从它身后幽灵般浮现，长枪刺它后颅。
他才不信这玩意儿也能和上官飚一样，把伤害转嫁给地母。
绿发鬾兽的同伴有所准备，双刀一错，往他上身招呼。这对大刀直接长在它前肢上，长度四尺，一把刀刃轻薄锋利，另一把刀刃乃是厚背重刃，还带锯齿。
贺灵川刚避开横扫的重刃，对方下一记进攻就是薄刃轻刺，咻地一下快出残影。
一厚一薄，一慢一快，节奏截然不同，但它衔接切换自如，偏让对手应对得特别难受。
贺灵川也不想躲，反手执出一面大盾，接下对手两刀。
这面铜骨大盾是周边国的进贡，由上古大妖铜骨的主脊打磨而成，盾上的兽首甚至活转过来，一口咬住薄龋
敌饶兵刃若是轻薄一点，当场就会被它咬断，称作“铜骨断缺。
双刀鬾兽的刀硬是没断，但被贺灵川带得一偏——双方体型相差一倍，贺灵川的力量却比它还大，直接要把他扯歪。
其他人可以放开刀柄，但这把刀却是长在它前肢上，松不开的。
贺灵川大盾往回缩，长枪往前戳，扯着它往枪尖撞去。
不过这时龙江鬾兽转过身来，干干脆脆一拳砸在盾面上。
它没酿酝多久，出拳也不算快，贺灵川却觉一股巨力透盾来袭，要猛然冲进自己经络。
他想也不想，借势后撤十丈。
在旁人看来，九幽大帝就像被大风刮开的风筝，落地时却轰隆一声，在这雷霆原坚硬无比的地面踏出方圆五丈、深达四尺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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