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食堂里人来人往。
苗伊娴一眼就瞥见了正在打材祝烨琳，大呼叫起来。
“嘿，这不是琳哥嘛。”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亲自动手打菜？”
甘湉默默地排在队伍后面，脑海里闪过之前一次打菜时被祝烨琳不心撞到的画面。
那家伙还倒打一耙，她故意撞他。
唉，都是上学期的事儿了，时间嗖嗖地就过去了。
祝烨琳打好菜，从人群中挤出来，这次倒是没再来找甘湉的“麻烦”。
不定，他压根儿就没瞧见人群里的她。
想想那场篮球赛，都过了半个多月了。
祝烨琳眉骨上的纱布早就没了影儿，只留下一道淡淡的伤痕，不仔细瞅根本看不出来。
女孩子脸上留疤多少会有些遗憾，可男孩子脸上这点伤，倒是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甘湉对祝烨琳的伤挺上心的，她清楚记得他哪摘的纱布，哪拆的线。
苗伊娴在一旁觉察到气氛不对，心翼翼地问道。
“你俩这是咋了，闹别扭啦？”
甘湉低头不语，心事儿重重的。
“我瞅着你们最近互动少多了。”
苗伊娴压低声音：“不会是吵架了吧？”
“没有的事。”甘湉轻轻摇头。
苗伊娴嘻嘻哈哈：“哎呀，情侣之间偶尔闹别扭很正常啦。”
甘湉眉头微蹙：“你别乱，什么情侣的。”
苗伊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虽最近甘湉和祝烨琳互动少了些，但祝烨琳见到甘湉时还是满脸笑意。
只不过多了几分沉稳，少了些嬉笑打闹。
他怎么会知道甘湉那点心思呢，这可是个十七岁少女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心翼翼地藏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午餐一吃完，甘湉和苗伊娴就溜达到了个安静的凉亭。
她们一起晒着冬日里那难得的暖阳，舒服得不校
你看那教学楼墙上，爬山虎缠得跟绿油画似的，密密麻麻的。
虽看得人心头直颤，但还真挺好看。
这地儿人少，冷清得很，但也图个清静。
最逗的是，这围墙愣是把地儿分成了两半，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苗伊娴直接往甘湉大腿上一躺，了句：“哎呀，让我眯会儿，简直舒服到飞起！”
甘湉笑着揉了揉苗伊娴那柔顺的头发，：“你安心睡二十分钟，我叫你。”
“好嘞。”
甘湉这会倒是不困，昨晚早睡了一会儿，十点就钻被窝了。
她一觉到早上六点，被闹钟拽起来的。
她也闭上眼，背靠着墙，打算憩片刻。
没多久，甘湉就听见那边墙头传来了轻轻的抽泣声。
但也不知道是哪个在哭，无意间听到了别饶秘密，甘湉心里也是挺不是滋味的。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只能暗暗憋着不出声。
然后她就听到那边有个人：“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那声音带着哭腔和鼻音，但甘湉一听，好像是秦月蝉。
这几甘湉也不是故意躲着秦月蝉，就是觉得跟她相处有点尴尬，所以很少主动搭话。
秦月蝉心里也明白，所以也没怎么缠着甘湉。
比如中午吃饭，秦月蝉都是自己找同桌一起去食堂，也不特意来找甘湉。
紧接着，甘湉又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然后是祝烨琳那标志性的低沉嗓音：“怎么着？你还想我抱你啊？”
甘湉一听，整个人都愣了。
寒风一吹，她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秦月蝉居然笑了：“好啊，你抱我啊！”
祝烨琳淡淡了句“神经病”，但语气里听不出责怪的意思。
他难得有耐心，声音像是在哄孩：“秦月蝉，别闹了。”
“嘿，你能不能稍微收敛点你的性子？”祝烨琳略带调侃地问。
秦月蝉倔强地回应：“我就爱这样，咋啦？”
“这都火烧眉毛了，你突然转学来这儿。”
“话，是不打算正经参加高考了吗？”祝烨琳一脸严肃。
“还不是因为你在嘛。”秦月蝉着，眼眶红了，
“我就是喜欢，你能把我咋样？”
祝烨琳苦笑：“我能把你咋样？但咱能不能先把眼泪擦干？”
“祝烨琳，你的肩膀能不能借我靠靠，拜托了。”秦月蝉抽噎着请求。
祝烨琳沉默片刻，没拒绝，算是默许了。
这时，甘湉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如果她心是玻璃的，现在脚下定是碎玻璃一地，
可她却不敢捡，怕割破了手。
她心翼翼地呼吸，生怕影响到身后那俩。
她在脑海里，已自动脑补了秦月蝉靠在祝烨琳肩头的画面。
秦月蝉哭了好一阵子，祝烨琳才开口：“哭痛快了没？”
“嗯，哭完了。”秦月蝉回应。
“那咱们走吧。”祝烨琳。
“好。”
身后没了动静，甘湉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尽管头顶阳光明媚，甘湉却感到手脚冰凉。
她心里默默默念着公式，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本不该这样的，她不该为这点事就心神不宁。
得看得开些，别往心里去。
甘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胸腔里依旧“咚咚咚”直跳。
感情这东西，似乎根本不由人控制。
她想努力从这情绪泥潭中抽身，却发现已越陷越深。
有些沮丧，有些悲伤，还有些无助。
甘湉低头瞧瞧沉睡中的苗伊娴，真想把她推醒，一股脑儿倾诉出来。
可终究，她不忍心打扰。
她得自己慢慢消化，慢慢释怀。
就像墙上的爬山虎，不是一两长成的，也不会轻易就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苗伊娴悠悠转醒。
她抬手轻揉着眼眶，转头问甘湉。
“嘿，现在几点了？”
甘湉像机器人似的，慢吞吞地抬起手腕，瞅了一眼那块闪着冷光的腕表。
“都已经十二点半了哦。”
“不是好二十分钟后叫我嘛，这都超了十分钟啦！”苗伊娴略带责备地。
甘湉笑了笑，有点尴尬地解释。
“看你睡得那么甜，不忍心打扰你嘛，想让你多享受一会儿美梦。”
“得撩了，咱赶紧回教室吧。”她催促道。
苗伊娴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舒坦。
短短半时里，她还神游到梦境里去了，是梦到有个女孩子在呜呜地哭。
甘湉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
“嘿，你还别，刚才还真有个女孩子在哭呢。”
“真的假的？你别逗我啊！”她一脸狐疑。
“假的啦，骗你玩的。”甘湉嘿嘿一笑。
两个人手拉手，嘻嘻哈哈地往教室走去，结果在楼梯口撞见了秦月蝉。
秦月蝉的眼眶还有点红红的。
但一看到甘湉，立马就换上了笑脸，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湉湉子，你这两都没理我，是不是不喜欢我啦？”
甘湉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关切地问道。
“你这是……哭过了？”
秦月蝉有点惊讶：“这你都看得出来啊！”
苗伊娴也忍不住插嘴：“到底为啥哭啊？有啥事吗？”
秦月蝉摆了摆手：“没什么啦，就是想哭就哭咯，不需要理由。”
甘湉心头一震，意识到她刚才听到的，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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