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蛮蛮服用了鹤顶红,他就胸腔一窒,仿佛在冰雪地置身于深海不断下坠。
他挨过刀子、枪、箭,受过许多伤,也中过毒,但就是没服过鹤顶红,他无法感同身受,无法体会蛮蛮万分之一的痛苦。
思及此,他便觉得无比愧疚自责。
差一点,他就永远失去蛮蛮了。
苏采薇这贱妇,自己为何不尝尝鹤顶红?
他真的动过这个念头……还不止一次。
他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他就像是个怪物,生活在畸形的关系里。
母亲杀了父亲,他对父母没有感情,甚至想要弑母……
云清婳斜睨着他,戏谑道:“夫君不盼着我好?赵太医的解毒丸药效极佳,毒已经排出来了。”
他的瞳孔一震,连忙解释:“你又冤枉我!我怎么可能不盼着你好?我恨不得能替你受苦。”
云清婳白了他一眼。
又不能真替她受罪,只是漂亮话罢了。
“上来。”她冲他勾勾手。
裴墨染像是等待被主人抚摸的狗狗,要是有尾巴,他的尾巴肯定要甩上了。
他脱了鞋,迫不及待地掀开被褥钻了进去,他笑吟吟地看着云清婳,眼神热牵
“蛮蛮,你不生气了对不对?”他不放心的又问。
云清婳莫名其妙地睨他,“我们昨日不是都好了吗?”
他沉默了一瞬,正色道:“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有心结,我们夫妻之间都生分了。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云家的事,苏采薇的事都横亘在我们之间。”
“夫君想多了。”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
狗男人现在的反应就是标准的心虚。
因为他心里明白,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在他心上无限放大,让他惶恐不安。
“我才没有想多,你休想骗我,你心中有气就打我骂我,千万别憋在心里,也不要对我失望。我爱你,爱孩子,我的心一直没有变。”他试探性地握住被褥下云清婳的手。
她的手冷如铁,让他有些心疼。
蛮蛮本就怕冷,这次伤着底子,体质更寒了。
裴墨染立即握紧她的双手,为她取暖。
她很容易累,这会儿已然有了困意,她没心没肺地揶揄:“你话越来越恶心了,张口闭口就是爱来爱去的。”
“夫妻间话腻歪点怎么了?难道蛮蛮不爱我?”他理直气壮地反问,像在斗嘴。
实则裴墨染双眼定定地观察云清婳的表情,心里也带零试探。
他就像是个缺爱的孩子。
手段、技巧太拙劣,以至于云清婳一眼便能看出来。
她嘲弄地笑了下,“我爱你,行了吧?”
“……”
裴墨染当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她明显在敷衍。
可是揪住这件事不放,会显得他很较真。
这像一根极细的刺扎进了他的心。
裴墨染拧紧的眉宇今晚就没松开过。
他有一种直觉,他们的感情像是快被吹散了。
就像是风雨飘摇的夜晚,站在悬崖边上的人。
云清婳伸出手,为他抚平眉心的结。
她知道裴墨染在焦虑什么。
她现在不想演了,对他敷衍了,所以裴墨染感受不到足够的爱便慌了。
再加上他们之间夹杂了杂七杂澳事,裴墨染又愧对她,于是这种不安就愈发强烈。
这就类似断崖式分手。
对你热情似火的人,突然冷淡。
裴墨染现在宁愿蛮蛮对他发脾气,扇他巴掌,也好过现在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的蛮蛮。
“蛮蛮,你不会离开我对吗?”他前言不搭后语,突然问了一句。
云清婳的眼神犀利地刺向他,“夫君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才会胆战心惊,这么害怕?”
“我没迎…”他将她拥入怀,“你呀,就喜欢胡思乱想,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她很期待裴墨染准备怎么对待云家。
云清婳的双手冷得不行,才沐浴不久,身子就冷了。
她很困却冻得睡不着,于是她猝然将手从裴墨染的亵衣衣摆探了进去,放到他的温热的腹肌上。
嘶——
裴墨染冷得倒吸了口凉气,就像身上突然被放了两块冰疙瘩。
但他却很高兴,这才应该是他们之间的相处状态。
他好气又好笑,“你的手结冰了?想冻死我?”
有一一,狗男人虽然可恶,但他的身材一流。
“我的脚还冷呢。”她眨巴着无辜纯净的杏眼,巴巴地看向他。
“少来,你要放就放。”
这个妮子还能怕他不成?
云清婳的脚本可以放在他的腿间的,可她坏心眼故意往下够了够,冰凉的脚尖触碰到裴墨染的脚面。
他被冻得一颤,下意识缩了下脚。
她的脚比手还要冰!
云清婳轻轻地笑了,“夫君这么怕冷啊?”
她不好过,裴墨染也甭想好过!
谁让他不肯彻底帮她报仇的?
裴墨染的表情倏地认真起来,他腾的起身,脸色凝重。
他掀开被褥,给她掖紧被角。
“???”云清婳迷茫地看着他。
他生气了?
想走了?
当了皇帝后,自觉身娇肉贵,脾气也变大了?
裴墨染稳稳的汤婆子递到她手上,“拿好,当心水撒出来烫到你。”
“……”云清婳怔怔地搂住汤婆子,还是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狗男人飘了?
不愿帮她取暖了?
裴墨染坐到榻尾,他的手伸进褥子里,一把抓住她冻得冰凉的双脚。
他垂眸看了眼,她肉绵绵的脚丫都呈现出淡淡的紫色,正所谓寒从脚起,由此可见她体寒有多严重。
裴墨染的双手炙热,他心疼地捏捏她的脚心。
云清婳下意识缩了下腿,“裴墨染,你是禽兽吗?!放开我!”
他欠欠的冷嘁,调笑道:“娘子想到哪里去了?真是不知羞,身为国母,脑袋里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把平日她用来指责他的话如数奉还。
云清婳没想到裴墨染会这么,她半张着嘴,一时之间竟然被他怼得语塞了。
“那你想干嘛?放开!”她想收回脚,可铁钳般的大掌攥着她的脚踝不准。
话音刚落,她冰冷到血液不循环的脚感受到了一阵温暖,脚下是软绵绵的触福
她垂眸一看,只见裴墨染掀开亵衣,将她双脚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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