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二 只怕会打草惊蛇
“楼观傀儡城？”
玄济大师闻言，先是傲然一笑地道：“哼，魔族想要攻入城内，怕还是得掂量掂量，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有不为人知的后手。若真有那，恐怕他们反倒是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未落，他突然停顿下来。眉头一皱，目光狐疑地盯住千云生，语气中多了一分警觉地问道：“不过我知道你这人，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难不成，你已经瞧出点什么不同来了？”
千云生则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语气却平静如水地道：“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我才悄悄找大师商议。”
完他顿了顿，眸色稍显凝重，缓缓道：“我此番低调前来，正是担心咱们之中有魔族的探子潜伏。若让欲魔知晓我们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只怕会打草惊蛇。”
玄济闻言微微一怔，似有所悟地摸了摸下巴。而千云生则起身踱步，显示出他虽然闭关，但却并没有失去对于整体的敏锐把握。只听得他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地道：
“其实查看了各路汇报之后，我便觉得奇怪。你，魔族为何不选择其他更易攻破之处，偏偏盯上这座傀儡城？这里可是块出了名的硬骨头。”
“而我来了之后，发现事情比想象中更加诡异。你们别看这里打来打去，可在我看来，却平静得实在太过诡异！”
“这里还平静？”一到炼器以外的事情，玄济大师又开始迷糊起来。他讶然地道：“咱们这里别的不，我感觉有时候甚至比陇西大营那里还打得热闹。”
“光这傀儡就损失了不知多少，恐怕所受的压力，也就仅次于钓鱼台、白帝城跟青云山方向了吧？”
千云生则不动声色，语调不急不缓地道：“可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前面打得虽然热闹，消耗也大，却从来没有伤筋动骨？”
“魔族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大凉山中修筑出一座座堡垒，最终密布山间。”
“如果我是魔族，又占据优势，虽然地形不利，但也必然要逐寸争夺。最起码不可能让你们如此轻易地，就把堡垒布满了凉山。”
“唔......那如果真如你所，就能认为魔族会有什么大的阴谋？”显然玄济大师还是有些迷糊。
千云生见状也干脆不再跟他分析情形，而是摇了摇头道：“虽然不知，但我想玄济大师必然能帮我探知一二。”
“好！”玄济大师没有半点犹豫，而是大手一挥，语气爽朗地道：“吧，要我咋帮？”
千云生则微微一笑，转身指向身旁的黑泽老龙，语气轻松却透着几分深意地嘿嘿道：“不忙，大师且看看，我这傀儡炼得如何？”
“咦？”
显然哪怕黑泽老龙在玄济大师的眼前，由于收敛了气息，竟然连他这样的炼器大家之前都没看出来端倪。
这令得玄济大师讶然地站起身来，绕着黑泽老龙转了两圈。只见他甚至目光都变得锐利如刃，眉间隐现佛光，显然已然动用了佛门的独门秘法来探查。
不过毕竟黑泽老龙已经大能，等级之上就已经死死将玄济大师给压死。
因此越看反倒越令得他更加专注，眼中精芒乍现，脸上却满是见猎心喜的神色，忍不住连连摇头，啧啧有声地道：“有意思！有意思！竟然还能这样？！”
黑泽老龙则淡然一笑，微微放开了些许气势。只见他抬起左臂，掌心翻转间，那条手臂竟诡异地化作一条龙瓜，漆黑如墨，森然毕露。
龙瓜表面隐隐浮现复杂的纹路，竟是诡谲的鬼道符文。好似每一道纹理中都蕴藏着幽冥之气，透出一股森厉骇饶气息。
符文微微闪动之间，宛若暗流涌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如幽冥深处的龙吟，令整个屋内的空气瞬间压抑了几分。
那龙瓜之上，每一片黑色的龙鳞都宛如刀锋般凌厉。隐隐泛着幽光，如同稍一碰触，便能将人心神撕裂。
玄济大师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龙瓜，眼中神采愈发炽热，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口中喃喃地道：“这气息……分明是真龙之威，又夹杂着鬼道之秘，有趣！有趣！”
千云生则站在一旁，含笑道：“玄济大师应该知道，我乃佛鬼双修，这鬼道之术，实则参悟了不少佛道之理。而眼前的傀儡，便是结合了佛鬼两道精髓炼制而成。”
完他稍微一顿，语气渐渐转为郑重地道：“若大师能够从中参悟些许奥秘，不知是否能借助您的炼器之道，为楼观傀儡城再添几具，比现有傀儡更加精悍的存在？”
显然，千云生这话颇有些强人所难。毕竟当初他炼制黑泽老龙时，不仅有黑泽老龙的魂魄精粹作为核心，避开了最为复杂的关键之处的构建。
更是耗费了大量鬼道资源，使用灵材也是毫不吝惜。可如今若要将其转为青凝谷样式的傀儡风格，不让人看出端倪。不但核心需要重新筹划，就连不少灵材也需要替换成普通之物。
而且甚至千云生还颇为急切，想要在短时间内就能炼制完成。如此种种，难度何止提高十倍？
当然，这也是千云生对玄济大师素来信心十足，方才敢开此口。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玄济大师根本不等他把话完，便随手一招，早就从内里鱼贯般招来了一大堆合用之物。
这其中既有大不一的各色锤子、颜色各异的灵火、散发微光的符印，以及一套看上去有些陈旧却熠熠生辉的炼器炉。
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堆在地上，竟立时间将周围塞满。甚至玄济大师还撸了撸袖袍，俨然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大有不把黑泽老龙大卸八块，决不罢休的气势来。
只见玄济大师直接抓起一柄通体赤红的锤子，仔细端详着黑泽老龙，时而摸摸龙鳞，时而轻敲龙瓜，嘴里喃喃自语道：
“啧啧，这符文倒是有些门道……咦？这是强行融合的痕迹？嘿嘿，怪不得，这种粗糙的手法果然不是老衲的路数……”
他一边嘟囔，一边回过头。这才想起站在一旁的千云生，点零头道：“好！好！你稍等片刻，待我先琢磨琢磨这些符文。”
话音未落，便低头沉浸其中，好似又忘记了千云生的存在。
千云生见状，不由得苦笑摇头。他分明看到玄济大师对着黑泽老龙的每一处细节都爱不释手，眼神炽热得如同在欣赏一件旷世奇珍。
只见他一边推敲，一边又时不时冒出几句冷嘲热讽地道：“啧啧，什么鬼道与佛道的结合，这分明就是靠蛮力强拼的嘛！也亏得这妖龙本体强悍，换作旁人恐怕早废了。”
千云生见玄济大师此刻全然变了一个人，宛如着了魔一般，对炼器的热情令人叹为观止。
他甚至还一边兴致勃勃地敲敲打打，将灵火灌注到炼器炉郑又掏出几块亮晶晶的奇异材料投入炉中熔炼进行试炼，嘴角甚至挂着一抹兴奋的笑容。
亏得黑泽老龙已然是大能之躯，还经得起他这样的折腾。
至于千云生也只能无奈地在一旁，一边开始详细解释自己的炼制思路，一边心翼翼地应对玄济大师提问的同时，还夹杂着的冷嘲、叹息、摇头......
三人就这般热火朝地忙碌，持续了数日之久。
忽然这一日，玄济大师的静室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浓烈的灵气伴随着幽微的佛光从门缝中泄出。
只见千云生和黑泽妖龙早已站在门口，一起朝着玄济大师装模作样地拱手道：“大师果然技艺超群，如此短时间便完成我等所需的傀儡炼制，在下佩服至极，铭感五内！”
而玄济大师则也装模作样，一摆袖袍地道：“阿弥陀佛，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收了灵石，施主请我炼制傀儡，各取所需而已，何须谢我？莫要着相，莫要着相。”
话音刚落，便不待千云生再言，就见得玄济大师已然转身重新进了静室，将门“砰”地一声直接关上。显然他是急着完成千云生的嘱托，抓紧炼制傀儡去了。
千云生与黑泽老龙则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无奈的笑意。这一趟对于千云生来也算极有收获，甚至后面如何增强黑泽老龙这具傀儡之身，也增添了不少思路。
不过明显此刻对于玄济大师来，好似全世界都已经与他无关。唯有炼器，才是他心中唯一的执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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