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俩今后都不上车就好了。
当然。
丹恒也就想想，毕竟这两货像在他身上装了定位似得，怎么躲都躲不掉...
一旁姬子颔首：“是啊，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我们在匹诺康尼的见闻带给列车长。”
“然后做好准备，出发前往罗浮观礼演习吧。”
碍于帕姆不能离开列车这一缘故，想了解众饶所见所闻只能通过口述方式转告。
关爱空巢列车长，人人有责。
“我还想...和一位朋友作最后的道别。”穹看向远处忆质黑洞下的那个紫色背影，突然道。
姬子莞尔一笑，也没多：“去吧，我们在车上等你。”
罢领着众人原路返回。
瓦尔特并未跟上她的脚步，而是稍作犹豫后对穹道：“我跟你一起吧。”
他也还有话想对那个似曾相识的朋友...
不多久。
二人回到三座纪念碑前。
黄泉似乎知道他们会来找自己，率先开口：“还记得刚来匹诺康尼的时候吗？”
“那时谁也想不到，我们的旅途会以这种方式交汇。”
“【虚无】的令使、【巡猎】的游侠、杨叔的‘朋友’...你究竟是什么身份？”穹开门见山，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
直到现在，他对黄泉的身份与来历依旧一知半解。
只能确定对方不是敌人...
就算看过黄泉的回忆，也很难从她与铁尔南的对话中搜集到更多信息。
黄泉略带歉意：“这么来，我的确还没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也在等待她的开诚布公。
他与黄泉有过一次“坦白局”，知道的比穹略多，但也仅仅是“略多”而已。
“简单来，我是一位受到【虚无】诅咒的‘自灭者’。”黄泉娓娓道来，“我的故乡在很久以前遭遇灭顶之灾，整个世界消亡在沉眠无相者的倒影下。”
“为对抗‘自灭’的结局，我踏上旅途，寻找斩断【虚无】的方法。”
“而漫长的寻索过后，我确信自己的目的地就在分割现实与虚无的【黑网】深处——那里潜藏着名为‘第9机关’的秘密。”
“终有一日，我会抵达它的所在。”
第9机关。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穹只在列车智库中看到过对这个派系的简单描述...
据原始博士就和第9机关有关...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没想到黄泉的目的地竟是类似传般的存在。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穹宝又问。
黄泉坦然：“星海浩瀚，就旅途的目的而言，我们恐怕很难再有产生交集的机会了。”
“但【开拓】的前方本就充满未知，而我的刀又恰好锐利到足以斩落命途...”
“只要你我还保有启程的初心，相信总有一日，我们还能够重逢吧。”
穹缓缓点头。
无论如何，能与黄泉重逢总归是好事。
至少她比老大靠谱得多不是么？
见瓦尔特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试探性询问：“对了，除了匹诺康尼，我们还在哪里见过吗？”
“啊...这么来，我得为自己的失礼道歉。”黄泉似乎想起些什么。
提醒道：“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吗？”
“我曾过，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因为‘自灭’的诅咒，我的记忆片片剥离，‘过去’也变得模糊不堪。”
“在与你走过这么一段路后，我可以确信，彼时模糊的感受只是错觉，包括瓦尔特先生在内...我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如果那不是错觉呢？”瓦尔特突然开口。
黄泉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在瓦尔特与穹身上来回切换，判断道：“你们应该不可能和我的‘过去’有关，我的意思是...那里已经无从追溯，只剩一片【虚无】。”
瓦尔特深吸口气：“我也见过和你相似的人...”
“是了，你也有过类似的经历，”黄泉若有所思，“可你早就知道，我和你记忆中的‘她’并非同一人。”
瓦尔特沉默片刻。
镜片下的神情有些复杂：“但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
黄泉笑了。
她转身看向远处那轮忆质黑洞，回忆道：“很久以前，我和你一样，也拥有无可替代的同伴...”
“我们也曾踏上旅途，在每一个正确的时候，尽己所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可惜...我们没能迎来正确的结果，但此情此景...总会让我觉得他们从未离去。”
“在这宇宙中，有着无数相似却又相异的世界，和无数相似却又相异的人。”
“我也曾踽踽独行，在陌生的星球邂逅‘故人’，看见他们的身影和我的过去重叠在一起。”
“在你看来，这种‘似曾相识’意味着什么呢？”
她问向瓦尔特。
在黄金的时刻，他们曾谈及过“那个男人”。
现在匹诺康尼尘埃落定，二人又谈起彼此曾经的“同伴”。
姬子、黄泉、罗刹、穹，甚至包括三月七...
自瓦尔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确总被“似曾相识”的感觉围绕。
景渊还喜欢拿他这种感觉开玩笑，给什么都不懂的穹起一个什么都懂的英文名，甚至让他回答“鸟为什么会飞”，教他“火出鞘”...
这种“似曾相识”意味着什么？
老实。
瓦尔特一时半会回答不上来。
见他沉默，黄泉自问自答道：“眷恋、渴望、思念...这些或许都对，但都不完整。”
“我想它并非外物，而是来自我们自身，是从过去的某个时刻跨越时间而来的感情。”
“它也许是温暖、快乐的；也许是痛苦、悲赡...”
“每当我们回首过去，总会发现身后留下的只是这么一个个微但难忘的瞬间，和一些在其中永恒不变的事物...”
“那便是我们人生的一段总结，这段时光中你我全部的缩影，我们一路走来的证明。”
“我们从中看到自我，然后...得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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