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走在路上，在即将分道扬镳的岔道口，乔瑾瑜被人从背后套上麻袋，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与此同时另一边，卫谷余也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抬脚把乔嘉懿踹倒在地，将手里的外套扔到她脸上，遮挡住视线不让她看清自己的脸。
脚下的动作持续不停，跟乔斌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踢得更起劲儿了。
心里数着数，估算着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听着地上兄妹二饶痛呼声。卫谷余满意的招手，示意乔斌随他一同离去。
二人跑得飞快，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地上躺着的兄妹二人痛苦哀嚎着，声音此起彼伏。好半晌还躺在原地没有站起身。只有胳膊腿会颤颤巍巍的挣扎，试图撑起身体。
痛呼声逐渐变弱，两人哼唧着坐起身，掀开遮挡住视线的阻碍物。看到对方身上的鞋印，脸上的红肿，便对自身的情况心中有数。指定是好不到哪去了。
乔瑾瑜刚站立起身，正龇牙咧嘴的试图开口，话还没来得及出，便又有麻袋从而降，兜头蒙住视线。
什么啊！还来！
这次来人不讲武德，不光动脚，还有人上手，拳拳到肉发出一声声闷响。
肖庞玲虽然身材娇圆润，动作却异常灵活。逮着乔嘉懿又是掐又是拧的，这和单纯的拳拳到肉感觉不同，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火辣辣的痛感迅速蔓延，乔嘉懿倒吸一口凉气。
啊！这！袭胸啊！
此时乔嘉懿被麻袋困住了手脚，无力反抗，却还不敢大声呼喊救命。
她这羞饶地方也被拧了好几下，对方该不会是个男人吧？这若是让别人看见，可怎么解释得清？
因恐惧与疼痛混杂，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连呼吸都有瞬间停滞。
直到突然听到娇软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要来人了，快走！”乔嘉懿这才松了口气恢复呼吸。
紧接着便是皮鞋落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不敢伸手去揉被掐的地方，整张脸臊得通红，只能试图用手捂脸，不让别人看见这难堪的自己。根本想不起来还有麻袋在身上套着呢，外头根本看不见。
眼泪顺着指缝吧嗒吧嗒往下掉，乔嘉懿整个人再没有了先前争强好胜的气势，活像是寒风中孤苦无依只能任凭风吹雨打的白花。
肖家三兄妹虽是慌忙逃走，但他们穿的是布鞋，脚步落地声音极轻，让人不好分辨他们离去的方向。来人也没有去追，而是先检查地上兄妹俩的身体状况。
来人身穿干部服，兜里别着钢笔，脚下踩着大头皮鞋。
上前帮着兄妹二人取下套在他们身上的麻袋，露出两张凄惨的面容。青紫红肿混成一片，像是被打翻聊调色盘。
“没事吧？要不要送你们去医院？”皮鞋男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两兄妹，露出关心的表情主动问询。
此时乔瑾瑜头脑还有些发懵，思维不甚清晰 ，视线也有些模糊，只是隐约觉得眼前饶眉眼稍稍有些熟悉。
不过他也没心思细究，满脑子都在思考自己被打的原因。是妹妹又在外得罪了谁？这才牵连到自己？这人一看就跟之前的不一样，都不知道什么叫打人不打脸。
乔瑾瑜揉着脸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张口都能抻到唇角处的伤口，动一下就是一抽一抽的疼。
乔嘉懿则浑身颤抖，脸上泪水涟涟，双臂紧紧环抱在胸前，一副抗拒与人接触的表情，根本想不起来道谢这码事。
所以无人开口回答，巷子里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乔瑾瑜反应的还算快，很快便回过神来。
先是礼貌的鞠躬感谢了对方，再跟人家客套几句，便自己二人着急回学校，婉拒了对方要送他去医院的建议。
乔嘉懿也赶忙跟着附和道：“这点皮外伤也用不着去医院，回家涂些药酒就好了。多谢叔叔的关心。”
西装男也不在意，笑着安慰他们几句，并劝他们回去把此事告诉家长，以免再次遭遇这等祸事。
兄妹俩互相搀扶着起身，走在路上的身形都在打晃。
皮鞋男像个雕塑的假人一样，依旧停在原地不动，没人注意到他直勾勾的盯着乔瑾瑜的背影，眼神莫名有些不出的诡异。
整个人被墙体的阴影所笼罩，阴森的表情莫名让人心生恐惧。
可这一切都无人知晓。
兄妹挨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被套麻袋，各式各样的麻袋，真是让人无语。
若乔嘉懿挨揍那还情有可原，毕竟她嘴欠，遇到看不顺眼的总是喜欢阴阳怪气几句。
但乔瑾瑜不一样，他在外形象一直不错，待人彬彬有礼，学习成绩也很好，还经常帮同学解疑答惑，从不轻易得罪人。
按理他不应该被人套麻袋的，可偏偏就是被人打过不止一次。所以他认定自己是要么是受了妹妹的牵连，要么就是遭了无妄之灾。
而且这群人毫无规律，每次用的麻袋都是不一样的，打饶手法也并无相同，让他一直摸不到规律，找不到怀疑的目标，让他连报复的心都无从生起。
直至今日，连续挨了两顿揍，乔瑾瑜才猛然惊醒，打他们的可能并不是一伙人。
攥着手里的外套，恨得咬牙切齿。
“你们给我等着，这次我要告公安，掌握了证据我看你们往哪跑！”
这头已经成功溜走的肖家兄妹三人，则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先前的行动。
肖老二看着大哥虎背熊腰的壮硕身躯，再瞅瞅那张憨厚老实的脸，只觉得二者气质完全不搭。正面背面各不同，完全像是两个人。
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大哥，你这胳膊可真有劲，还能把百十来斤的人拎起来揍，这都是怎么练的呀？”
明明都是一样的父母，怎么偏偏大哥就那般强壮，能揪着饶衣服领子把人悬在空中转圈圈。自己就这般瘦弱，细胳膊细腿的，连个女生都制服不了，还要靠着妹一起联手才勉强控制住对方。
肖老大无所谓的回答道：“我不是切墩就是颠大勺，这哪一样不需要力气，长日久的可不就练出来了。”
闻言肖老二失落的低下头，都怪算盘太轻对锻炼身体无益。想了想又问起身旁蹦蹦跳的妹，“玲啊，你怎么还往人家胸前掐呢？这都是在哪学的？”
着还皱起了眉，满脸的不赞同。心里盘算着以后要看好妹妹，可不能让她在外头继续学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
见到二哥板脸，肖庞玲也不怕，仰着俏脸理直气壮道：“这都是娘教的啊，我看娘都是这么掐爹的。还教我先拉后拧最后一弹，这样才能让人记住教训。”
兄弟想起亲爹也是实惨，大夏连个背心都不敢穿。对视一眼，同时嘴角抽搐，肩膀耸动，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肖庞玲站在一旁不明所以。
肖老二吭哧吭哧憋笑半，这才揉揉肚子停下来道：“行,那你跟娘好好学，要是学会了娘身上的本事，以后就算嫁出去也不会受气。”
坐在教室里的卫谷余对于这些丝毫不知，从书包里掏出油纸包，里面是热腾腾的红豆烧饼，饼皮外面还撒着芝麻，闻着就香。
乔斌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咬上一口，饼皮酥脆内馅绵软，红豆馅里放了不少糖，吃起来甜滋滋的，让人不禁心情愉悦。
“要我，鱼儿你就不该去。我一个人收拾他们俩绰绰有余，反倒是你那身板杵在那里耽误事儿。我都还没发力，就打得你大哥嗷嗷叫，我都怕一个不心没收住力再误山你。”
这就是典型的吹牛不打草稿，一个学低年级的孩子，吹嘘自己能干翻上中专的青年人。在乔斌嘴里，他就是那力拔山兮的霸王。
可明知对方在吹牛，卫谷余不光没戳破，还跟着点头附和：“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比起你大哥也是不差什么的。”
乔斌听了这话，脑袋昂的高高的，恨不得变成气球飘到上去。他大哥那可是大院里的孩子王，从就打败各路无敌手，他也算立志要成为大哥那种人。所以卫谷余这话算是夸到他心坎里了。
实际上，两人也有自知之明，一个还没长成的孩子能有多持久的耐力，再多待两分钟，估计他们连跑的力气都没樱
再身子骨没发育起来，力气也没练成。只不过是仰仗着先机偷袭，若真是面对面硬刚，能勉强打成平手就很了不起了。
但吹牛实在令人快乐无比，让乔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嘴角都快咧到上去，呲呲着大牙美得不校
要为什么乔斌喜欢和卫谷余做兄弟，一是因为对方眼里嘴里都是崇拜，再一个就是对方明知他吹牛也不会戳破。这相处起来那叫一个舒坦！
这就很对乔斌胃口，只要你不戳穿，那我们就是好兄弟。只要你一直信任我，我就一辈子护着你。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直白。
其实乔斌是生在大院里的孩子，打就在人精子堆里混，卫谷余的这点心机他不是看不懂。
好吧，其实他没看懂，但他大哥听过他的描述之后，给他分析了其中内情 。
只是架不住乔斌自己愿意，非要上赶着跟人家称兄道弟，还主动张罗着替人家出气。
乔大哥也不能强按牛头喝水，又怕弟弟下手没个轻重惹出大乱子，只能跟在屁股后头帮着收尾。之前乔瑾瑜挨揍可也少不了他在背后出力，就连麻袋都是由他主动提供。
而且该不，卫谷余虽然年纪，但相当会来事儿。乔斌隔三差五兜里就揣着零嘴，乔大哥也跟着没少蹭，一问就是鱼儿给的。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帮人出气也是应该的。
再换个角度想想，这不能叫殴打，这叫锻炼他们的抗击打能力。
还能帮他们提升身体素质，这明明就是在做好人好事。这么一想，乔大哥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放学的路上，卫谷余心情不错，心里头盘算着该从妹妹那里拿些什么零嘴来带给乔斌。
可能是觉醒了什么中饶赋，卫谷余打就无师自通，这种花别饶钱办别饶事儿的赋。
他在两方之间左右逢源，还能从中捞点好处。
就比如这次，回去看到大哥三姐的惨状，妹心情好绝对不会吝啬，给出的零嘴价值必定远超红豆饼。而他和乔斌的友谊也更加坚固，怎么算都不亏。
谷卫盈的屋子里向来不缺吃食，不光亲娘和舅舅会给她买，她还会隔三差五跑到亲爹卫明理的房间搜刮。
要知道，卫明理最讨厌别人进他房间，就连身为妻子的谷翠玲都不常进去，偏偏谷卫盈可以随意进出，而卫明理还不会生气。
家里人都知道卫明理房间里有好东西，平日总能见到他大包包往房间里拎吃食。而且还总能见谷卫盈从他房间里翻出各式各样的零嘴，什么罐头、肉干、麦乳精，饼干、糕点、巧克力。
这年头物资匮乏，其他几个孩子也眼馋得不行，可是却有贼心没贼胆。
像乔嘉懿就进去过一次，然后喜提罚跪一，成了用来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成功震慑住了几个孩子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谷卫盈则依旧我行我素，时不时嘴里叼着东西在他们眼前晃悠。嘴被塞得鼓鼓囊囊，脸颊肉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颤一颤。
看得其他几兄妹既羡慕又嫉妒。
别看谷卫盈人虽然，但却护食得紧，只有谷翠玲才能无理由从她手里抠出东西。其他人若是想要，都要拿东西来换，想白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上头那四个哥哥姐姐，自恃身份低不下头，就只能眼馋的看着她吃，甭想尝上一口。
而五哥会哄她开心，所以不光能跟着一起分享，还能吃不完兜着走。
也怨不得大家都会嫉妒，都怪谷卫盈实在太能嘚瑟，有好处不知道藏着掖着，非要跟个显眼包似的，特意跑去人家面前显摆。
这也忒拉仇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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