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三道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
九渊和十携着凤青栀落地时，凤青栀朝十竖起大拇指，“你轻功还真是不错！”
能跟九渊不相上下，比她还略高一筹。
十的大眼殷切地眨啊眨，“谢殿下夸赞！”
凤青栀弹他脑门，“忘记本公子的了？在外不要叫人看出身份！”
按规定，圣女不得无故出宫，她早提前叫暮醇备好三套寻常装束，就等着一黑摸出来。
她巫术虽不精，但叫外头寻常百姓忽略她的女子特征还是绰绰有余的。
十揉揉脑壳，羞赧地笑笑，“属下也是第一次干乔装这事，还没习惯呢，殿……不，公子恕罪！”
完，他还学着外头的规矩作揖。
凤青栀被他古灵精怪的动作逗乐了，十摸清她的喜好，继续绞尽脑汁着俏皮话，惹得凤青栀捧腹不止。
九渊默不作声看一眼，垂头盯着脚尖。
他这般笨嘴笨舌的，怕是永远无法让殿下如此开怀……
三人行至一处客栈，要了三间上房，待到翌日一早，街上店铺开门，凤青栀便带着二人兴奋地上街了。
街边的摊，她几乎每个都光顾，吃的进了肚子，玩儿的却只能用手拿着。
凤青栀看东西多了，眼珠一转，“这街还长着，后面的东西肯定拿不完，不如十你先把这些送回客栈，咱们再继续逛。”
九渊一直恭谨地跟着，看着二人有有笑，此刻不知为何，突然开口。
“属下力气大些，脚程也快，让属下送回去好了。”
十本不太乐意，听他这么讲，反而有些不悦，“九哥哥，我身手也不赖的，公子昨儿还夸过我呢！”
九渊不做声了。
凤青栀直接拿过东西，往十手上一塞，“快去快回。”
“是！”
十喜笑颜开地飞奔离去。
九渊自动退开几步，又如影子一般降低存在福
凤青栀走到他跟前，笑眯眯地道，“本公子想买点饰品送人，你过来帮忙挑挑。”
九渊余光瞥一眼十离开的方向，随着凤青栀进了一家饰品店。
“二位公子想看些什么？咱们店里各种饰品都有，款式也是城里最新的！”掌柜的热切迎上来。
凤青栀淡淡道，“本公子要送同辈，适合把玩的玉器类物件儿，有推荐么？”
九渊心下了然。
上次殿下便问过十喜欢什么，原来殿下支走十，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胸口有些闷胀，但脸上依旧是平日那冷肃的模样。
“不知公子的同辈喜欢什么样的，咱们这有翡翠，白玉，血玉，造型上各种都有，您看……”
掌柜的投来询问的眼神，凤青栀扯一下九渊的袖子，“看看这个怎么样，白玉猪，怪可爱的。”
九渊在暗卫所时听过他们讨论，十最喜欢白玉。
他指节紧了紧，道，“造型太简洁。”
“那这个呢，黄色的兔子，颜色很亮。”凤青栀不懂玉器，只看颜色造型。
十从前戴的面具就是兔子，九渊淡道，“兔子一般是灰色白色居多。”
凤青栀挑挑眉，不置可否。
掌柜的无声扯了下嘴角，心道现在的公子们真会玩儿……
“二位要不看看这个，墨玉为料，经大师之手雕刻打磨，孤狼的造型栩栩如生，送礼倍有面子！”
凤青栀眼睛一亮，“这个真不错！”很适合九渊的气质。
九渊窒闷一瞬，尽量不让自己声音显得异样，“一般。”
凤青栀热情消减些许，有些审视地望向他。
还没等她想明白哪里不对，九渊指着一个摆件道，“属下觉得那个绿色的很好。”
凤青栀顺着看去，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他口味这么独特吗？
那是个蟾蜍摆件，眼上嵌着红色的玉石，背上凸起的花纹逼真得很。
她虽也和毒物打交道，但拿在手上把玩……怪恶心的。
九渊点头，“嗯。”
那便没法子了。
凤青栀叫掌柜的把蟾蜍包起来，依旧舍不得那孤狼，找个理由支走九渊，悄咪咪把孤狼拿下。
凤青栀目的达成，没了再逛的心思，等十回来，三人吃过午饭便直接回客栈，到了夜里，再一同回宫。
因为东西比较多，一同放在里头的两个盒子也不甚起眼。
回到圣女殿十便退下了。
九渊见凤青栀没送那蟾蜍，望着十的背影欲言又止。
凤青栀看着他，回想在店里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九渊……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哎呀，差点忘了件事。”凤青栀盯着殿门出神。
九渊眼神一暗，“属下这就把人叫回。”
果然……
“叫什么人？”
凤青栀手招了招，“你过来点儿。”
九渊顿了下，只朝前走了几步，便立在那儿，疏离且无端委屈的样子，让凤青栀心情大好。
会吃味儿了，真是不错。
但也舍不得他难受太久。
凤青栀道，“我是想，你既要一直住在殿内，暗卫所的行李也该搬过来才是，正好今夜月色不错，我随你慢慢散步走过去。”
两人在一起住这么久，她也没见过九渊把玩什么玉器，应是放在暗卫所了。
暗卫所旁边便是荷塘，此刻该莲花盛开，蛙鸣阵阵，氛围正好。
她决定先看看九渊的喜好，再考虑送哪个。
九渊身子一颤，“属下……没什么行李，自己过去便好。”
这是什么反应？
凤青栀暗自蹙眉，她都如此了，他不该高兴极了才是？
“嗯，那你自己去吧。”凤青栀面无表情坐到床榻上，拿了个糖人端详。
九渊一离开，凤青栀便换了自己的红衣，没带银铃，再将那蟾蜍和孤狼拿出来，思量片刻，她拉起胸口衣襟，把两个物件滑了下去。
做完这些，她悄无声息地出令门。
子时将至，暗卫所依旧灯火通明。
那些侥幸在疏影阁活下来，却又未达到暗卫标准的人，便是合格暗卫的副卫，在暗卫执行任务需要休息时，他们便会过去暂代盯梢工作。
九渊也有一名副卫，但那人自从九渊第一次被罚后，再也没有替过他，成日在暗卫所浑水摸鱼。
此时他打着哈欠，看到九渊进来，立即坏笑着过去。
“哟，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灰狼嘛，怎的，今日不守着圣女殿下表忠心，还是又被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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