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菲的一番话得我唉声叹气的，那种感觉就像周星驰的《喜剧之王》里面，张柏芝对他：“你看，前面多黑啊，什么都看不到。”
至少周星驰会对张柏芝一句：“也不是啦，亮后就很美的。”
可是我的身边又会出现谁，告诉我，亮之后就会很美的？
李驰也好，胡之菲也好，一个个都只劝我，不要做老师了。
在他们看来，坚持没有意义，就不要坚持了。
可我还在坚持，有时候我都不知道那种我就不信邪的意念是从何而来的？
或许是十二年教育给我塑造成今的样子。作为一个淌过高考的学子，经验告诉我，如果没有做好，那问题在于我。假如我更努力一点，更用心一点，前途会不会就更光明一点？
我好想有人告诉我亮后会很美，那个人会是——
“你今有什么打算？”胡之菲叩的一声关上粉盒，这表示她的化妆告一段落。
此刻，她正摇晃着定妆喷雾——这是最后一步。
我在铁珠的撞击声中，仰长叹，全身心倒向了沙发椅背。
“没打算——”我甩了甩沉重的脑袋，就好像我真的得了感冒似的，瓮声瓮气地，“要不我还是再睡一觉吧。我觉得好累……”
我是真心觉得累。
真相，真相是什么？
就是那让你觉得心累的东西。
就是黑暗之中刺进来的一道强光，一刹那，你不会感谢光，只会觉得阳光刺眼。
真相就是刺目的光，正在烧灼着我脆弱的心脏。
胡之菲一掌推开我，了一句“闪开”，对着脸上洒了一通喷雾，然后用掌当扇扇着自己的脸，她看我一脸颓靡的样子，本想我两句，但没开口却噗嗤了一声，自己先笑了。
“司葭，你身上有班味儿。”
我嫌弃地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拿后背对着她：“哎呀，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胡之菲笑了笑，用力摇了摇我：“行啦，你别老气横秋的啦。”
我丧气地：“我本来就比你老——”
“芳龄二八，花一样的年纪。”胡之菲故意惹了个咏叹调，拿我打趣。
我一翻身转过来，忍不住吐槽：“芳龄二八是十六岁，不是二十八岁。”
胡之菲夸张地一掩嘴：“是吗？”
我浅浅翻了个白眼。
“二十八怎么了？化完妆还可以装十八。”胡之菲一把将我拽到镜子前，端正我的脸，感叹道，“瞧瞧这柳叶眉，这樱桃嘴，这水嫩嫩的鹅蛋脸，只需要一点点装扮，就可以秒出彩。”
“我谢谢你。”我苦笑。
胡之菲是行动派的，她直接就往我脸上噗嗤挤了两坨粉底，捏着我的下巴用粉扑一通拍，左边右边。
“菲菲……”我抗议了一句。
“抿嘴……闭眼。”被她喝停。
“……”
我再一照镜子的时候，我的眉毛都变白了。
“菲菲，化完妆去哪儿啊？”
“当然是出门啊。”
“所以，你一大早就决定出门了？”
“是啊。”胡之菲捏住我的下巴，“你别动。帮你画眉毛呢。”
我嘟起嘴：“我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
林飞宇大学放假了，他们整像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
“谁我要和林飞宇出去了？”胡之菲手上一顿。
“那你要去哪儿？”
“我和你出去咯……”胡之菲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哦……”我笑了笑，故意惹她道，“昨的化妆逻辑里，好像可没有这一条啊。”
“可化妆逻辑里，也没有见男朋友必化妆那一条啊……”她心情不错地扭了扭脖子。
我眼珠子一转，好像隐隐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多看了她两眼，她便装不下去，不打自招道：“我一会儿去公司签约。你也一起去吧。”
“我不要。”我垂下眼眸，想到几前在mcN公司里发生的不快的一幕。想起黄子爵那张“睥睨众生”的脸，算了吧。
“你自己去。”我赌气道。
胡之菲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司葭，其实你也不同意我再去当带货主播，是不是？”
我手正伸向一旁的卸妆湿巾，但停住了，尴尬地收回手，拉起她的手。
“怎么会呢。我没有啊。”我安慰着胡之菲。
胡之菲不见好转，还是唉声叹气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极力澄清：“菲菲，我没有反对你当主播的意思。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啊。你看之前你不是要休学创业，我也支持的啊……”
“那就好。”胡之菲还真是一劝就好，她多云转晴了，拉着我的手，“那为了表示你的支持，你可一定要去。”
我真想咬舌自尽，我什么时候能改改这种别人一上价值，我就拉不下脸来的脾气啊。
随后，我便认命了。任凭化妆师胡之菲对我脸上一顿操作，两人挨得极近，目之所及都是胡之菲精致的美瞳和假睫毛还有水润的嘟嘟唇，胡之菲今的妆好像化得挺用心啊……
走进公司，cEo正在前台等着胡之菲。
他的目光甚至朝着这边也扫了几眼，他有些夸张地开口道：“哟！菲菲，这位是……”
菲菲笑：“张总，你忘啦，这个是我的闺蜜呀。上回，你们见过的。”
cEo眉目一展，大喜过望的样子：“哎哟哟，还真是，这第一眼都没认出来，今也太美了。”
我尴尬地低着头，要起来，我出门前照镜子的时候也没认出我自己来。
他低头窥看我的脸色，又立即补了一句：“司姐，可不是你上回不美，我的意思是，您今化完妆就更上一层楼了。”
胡之菲和张总熟稔地开了句玩笑：“张总，你可别打我们司葭的主意，她是正经老师，没想过走直播带货这条路哦。”
张总尬笑了两声，嘴上并不放弃：“要不我带司姐参观一下，多了解了解也没事。她这张脸上镜绝对好。这种巴掌脸，就适合上镜。要不一会儿让摄像给司姐试试。”
胡之菲将我往身旁一拽，：“她是陪我来签约的。”
张总这才有些遗憾地缩了缩下巴，眼神又留恋不舍地打量我两眼，便找了个台阶下：“那就先进去签约。黄总在办公室等着呢。别的事儿啊，签完约出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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