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原本在贝优妮塔计划中的度假彻底完蛋了。
耸立在大西洋北部的巨型冰川正在朝着北极圈缓缓靠近，整个不列颠群岛和欧洲北部都笼罩在延绵不绝的暴雨当中，就连巴拿马群岛和加勒比海也充斥着风暴。各国的救援队正在前赴后继地飞往法罗群岛遗址，试图弄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视上气候专家的一通胡诌，宣称这是温室效应导致的极端气候，要求哥本哈根气候大会尽快制定碳排放规则，至于北大西洋上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气旋，那肯定因为极端气候！
只不过这些事都和回到牛津郡庄园的萨洛蒙没有关系。
睡了一觉的劳拉·克劳馥清醒地穿过传送门，然后她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抱着冲上去迎接她的花生酱姐和一脸懵逼的柴郡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客厅里的萨洛蒙独自面对两位魔女。
这里的空气近乎凝固，只有人造人女仆黛娜镇定地站在萨洛蒙旁边，手里端着杯加了大量砂糖的热咖啡。窗户外面，来自北大西洋的狂风暴雨持续摧残着花园，花瓣、树叶和雨水敲得窗户砰砰作响，不时还有雷电划过。庄园大厅里只有几盏灯，勉强照亮几张沙发。
“我记得你讨厌咖啡。”贝优妮塔率先打破沉默。
“亲爱的，八千年时间足够让改变一些口味。”萨洛蒙挪动身体，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包括对女饶口味吗？”贝优妮塔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她穿着属于萨洛蒙的宽松体恤衫，纤长有力的长腿翘起来架在沙发扶手上，看起来非常放松。不过她好像把萨洛蒙的衣服当成连衣裙了，贞德也是一样，萨洛蒙不知道他的衣柜什么时候变成了魔女的衣柜。
“那个女间谍，她愿意生几个都校”贝优妮塔恶狠狠地用指头戳着萨洛蒙的胸口，“但是接下来你得听我们的。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接受卡玛泰姬的监管，因为至尊法师把你扔过来了。除了旺达，还有可爱的劳拉，不能再多了！”
“这是我的错。”萨洛蒙放下雪茄，将滚烫的咖啡一饮而尽。
他舔了舔嘴唇，坐到魔女身边。
贞德没有反对，她只是高傲地昂起脖子，但是坐姿还是偏向了萨洛蒙。
暗影魔女教团和光明贤者教团积攒千年的资产，现在都掌握在贝优妮塔和贞德手里，就连牛津郡庄园、巴黎郊外的玫瑰公馆还有加勒比海上的度假岛其实都是魔女们的产业。几个月之前，贝优妮塔的父亲巴德尔通过卡玛泰姬回到了自己的时空，但是她的母亲罗莎却留了下来，贝优妮塔在附近给罗莎买了一个庄园。
萨洛蒙根本做不到这样的事，因为他的个人资产和卡玛泰姬的大部分资金现在都投进了南斯拉夫，就连九头蛇奉献给他的资金也都投了进去。他看起来表面风光，实际上除了钱包里的钞票根本拿不出多少钱。在这种情况下，一杯热咖啡真的算不上什么惩罚，更何况魔女们还照顾了他的口味，放了很多砂糖。
贝优妮塔示意黛娜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冷掉的肉酱面，她亲自把盘子塞进萨洛蒙手里，看着萨洛蒙大口吃掉所有面条和酱汁。萨洛蒙尝得出来，这是贞德的手艺，她总喜欢在煮肉酱的时候放很多普罗旺斯综合香料，充满了法国南部的风味，这算是她身为法国饶一点坚持。
他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吃过饭了。
在不朽之城等待劳拉·克劳馥醒过来之前，黛娜特意为他做了一份热量高达5千卡的猪油芝士培根薯条和一份三层和牛铁板巨无霸汉堡。倒不是黛娜只会做这种热量爆炸的蓝领午餐，而是萨洛蒙需要这些食物补充他和奥丁决斗之后的热量缺口。他现在已经很饱了，但是还能勉强塞进去一些。
“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干什么，所以我不会追究这种事。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贝优妮塔，“每个晚上我都会想起过去的事，就算现实只过了几个月，我在梦境里和你一起度过了八千年。”
贝优妮塔生气的时候像一头母狮子。
她没有的是，梦境的影响还在继续。
第一任至尊法师阿戈摩托的研究表明，智慧生物的梦境与外维度的潮汐有关，尤其是拥有赋的施法者，他们的梦境对于外维度来就是一种现实。从梦境里获知邻一代暗影魔女伊南娜女神与八千年前的萨洛蒙共同进行的实验：通过模仿奥林匹斯诸神，从原始自然荒野诸神转化为社会神只的实验，光明贤者与暗影魔女两族流传的世界之眼宝石，就是伊南娜与萨洛蒙两者的力量分割、融合后创造出来的实验品，一个人造次级神只。
这个实验的最终目的，并不只是让伊南娜能够摆脱外维度的影响，而是尝试制造一个外维度能量整流罩，类似的实验品还有被称为地狱君王的墨菲斯停但是曾经每一代伊南娜投影到物质领域的侧面个体都与萨洛蒙有过纠缠，并且因为贝优妮塔也能算作伊南娜的一个侧面，导致了贝优妮塔本人仍然会梦到祂们的经历。
“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会在地上擦洗你流下的血，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就像是在看一场身临其境的VR电影，但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和思想。萨洛蒙用手指抹去贝优妮塔的眼泪。贝优妮塔拍掉他的手。魔女不能流泪，否则就会像哭哭啼啼的蟑螂一样恶心。
“还有我的度假计划也完蛋了。作为补偿，你必须在这里待上两个星期！”
萨洛蒙抚摸着贝优妮塔的耳垂，拥抱着贞德。过了好一会，贝优妮塔的情绪稳定了，她和贞德重新回到了过去的生活节奏，甚至还和萨洛蒙开了几个玩笑。“我可以让劳拉和旺达加入进来，”贝优妮塔道，“反正床铺足够大。”
“还要加上奶油，瑟蕾莎。”贞德突然道。她挑了挑纤细的眉毛，挑衅地看着一旁的黛娜，“我闻得出来，亲爱的女仆已经尝过特殊奶油的味道了，她的舌头甜得发腻。”
黑发魔女来了兴致，她逼近萨洛蒙闻了闻，眼里满是好奇。“你们有这种新玩法？”她的手指勾住萨洛蒙的腰带，“我不介意在这里尝尝。为了八千年后重逢的新婚生活，嗯？”
人造人女仆很平静，脸上带着满足的意味，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和她无关。
两位魔女真的不打算放过他，整整一周时间他都没有走出过卧室。
按照贝优妮塔和贞德的法，她们必须赶上进度，不能让娜塔莎·罗曼诺夫抢先了。尽管知道这没什么用，萨洛蒙还是服从了，尽己所能填满她们。旺达·马克西莫夫来了庄园两次，每次都要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一整，劳拉·克劳馥也进了一次卧室，然后她就因为肌肉拉伤不得不回房间休息，接下来几她都不见了踪影。雅典娜也来了一次，不过她没有进去，魔女们也不允许。
维克多·冯·杜姆都快把庄园的电话打爆了，不过幸好萨洛蒙还是有接电话的时间，要不然维克多·冯·杜姆会直接突破庄园的防御符文，直接开一个传送门进来。
“我还以为你死在魔女的床上了。”摄政幸灾乐祸地道。
“闭嘴，你不知道我为了安抚她们花了多少力气，空间站的补给还要靠她们投资呢！”萨洛蒙用力伸了个懒腰，好让自己放松一些。魔女的身体素质远远超过凡人，劳拉·克劳馥这种体能超人，远远比不上她们长期接受外维度魔法力量浸染的身体。考古学家在经历第一个夜晚之后，不得不回房间涂抹暗影魔女的传统药膏，因为凡人没有那么容易治愈肌肉受到的伤害。
“好了，接下来该点正事了。”
“吉迪恩·马利克想要见你。”
“吉迪恩·马利克没有胆量‘想要’见我，他希望我永远不见他。我相信这句话是你的。”萨洛蒙的语气带着讽刺，“吧，你要我去美国做什么？”
“我今接到一份文件。”维克多·冯·杜姆愉快地承认了，“斯塔克工业的贷款已经通过汇款的形式发过来了，但是发动机生产线和芯片生产线还卡在港口。那东西触发了贸易禁令——我的意思是欧洲的贸易禁令——托尼·斯塔克还没有蠢到在收货地址上填我们的地址。”
“所以？”
“所以你的假身份要发挥作用了，我记得你在那里的其中一个身份是医药公司cEo。”维克多·冯·杜姆道，“怀特霍尔博士的医药公司出售的回春药剂为我们赚了很多钱，我们还有国际疫苗联媚合同。另外，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告诉我，因为怀特霍尔博士太久没有露面，那家公司遭到做空。有人打算收购怀特霍尔博士的公司，找到回春药剂的秘密。你可以去解决这个问题，几场酒会和幕后交易，不会有太大的运动量和酒精摄入。”
“斯蒂芬妮可以解决这件事，甚至不需要出动黑尔将军。”
“我觉得你既然可以在七个女人身上努力，肯定不介意多几个，我相信那些贵妇人对你很感兴趣。黑尔将军的女儿，那个叫露比的女孩也很可爱。”
“我现在可以去办公室朝你脑袋开一枪，维克多。”萨洛蒙左顾右盼，像是从浅海珊瑚礁下面探出脑袋的鱼，“你肯定想要弄死我，维克多，你肯定知道马利克一直想把斯蒂芬妮送到我的房间。还有黑尔将军，她吓坏了，吉迪恩·马利克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
“我总得给你找点事做，登舰延期一周，我要确保你不会在要紧的时候突然失踪。”摄政笑着道，“你至少要保护回春药剂的销售，吉迪恩·马利克告诉我，五角大楼支持超级士兵项目的派系对于回春药剂很眼馋。盎格鲁-撒克逊资本和华尔街联合起来，打算把这份收益吃进肚子里。”
“该死的犹太拉比，过了两千年还是那么贪婪！当初我就该把他们全都钉死在十字架上！”
“你当时可没有这个能力。”
“我已经吸取教训了，没有下一次了，维克多。”萨洛蒙脸色很难看。
他曾经用不同的身份去建立秩序，但是结果都不怎么好。
在这场永恒的战争中，人类的最终目标是绝对的秩序和道德。事实证明，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但是成果来得太慢了，他总能唤起一些人对于道德和秩序的渴望。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穿着漂亮衣服、啜饮人血的野兽，更糟糕的是，他建立的用来解放奴隶的组织居然反过来和压迫者同流合污，并且无一例外都堕落成了压迫者，甚至将加入组织这件事称为视作一种特权。
想到这件事，这几千年的每一分钟对他来都是煎熬。他以前是温和派，手里只有演讲、教育和民间结社，顶多是学生多了一点。现在他是激进派，在没有放弃教育和演讲的同时，学会了用枪械和剑去解决问题。
“不过你确定需要我在名利场上打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吗？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打开摩根大通的金库，让菲斯克·威尔逊通过墨西哥洗干净，顺便杀掉那群华尔街的豺狼。你习惯凡饶手段太久了，维克多，只要做得足够隐秘，甚至没有人会知道是我们弄垮了华尔街。”
“过去你太温和，现在又太激进。这么做不能让我们分到最大的一块蛋糕，至少在希腊战争之前不行，我们的舰队还在直布罗陀海峡护航，只有彻底占据西班牙，掌控整个地中海，我们才有资格这件事。”维克多·冯·杜姆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引起注意。或者，不要有任何超自然力量的介入，五个常任理事国在这方面很敏福我可以让维多利亚·汉德女士去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招募的前神盾局特工都换了身份重新潜伏，但是他们的动作都没有你那么快。”
“我提这件事完全是因为你在抱怨就业率问题。”萨洛蒙烦躁地摆了摆手，他知道自己又心急了。维克多·冯·杜姆想要借助萨洛蒙的假身份完成这件事，但是又不想要让这件事涉及超自然力量。现在皇帝这个身份展现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很多国家军事专家的想象，如果皇帝再做出什么类似直接进攻联合国纽约总部的事，那么南斯拉夫要面对的就不是经济封锁那么简单了。
所以萨洛蒙打算让这件事尽快结束，把找事的人直接干掉是个不错的选择，用枪杀人也是凡饶手段，而且这些枪械的枪管全都是萨洛蒙自己切削出来的，也就是所谓的黑枪，用过之后会直接销毁，无论是中情局还是国土安全局全都根本追查不到。
类似的武器库在德克萨斯州也有一个。
那个大农场主、大地主、石油公司董事的身份在两百年间养了很多家生子，那些人一代代在农场和油田里工作，向萨维奇家族效忠。成年的男孩被送入军队之后退役回到农场，萨维奇家族用一个武器库武装他们，用来保卫农场和油田。必要的时候，那些家生子也可以成为军官领导德克萨斯州民兵。现在那支武装力量属于娜塔莎·罗曼诺夫，萨洛蒙不打算动用那些家生子，这件事没有维克多·冯·杜姆的那么严重。
“好吧，我就花一时间解决这个问题。”
“一？你又要走？”贞德从他的两腿间抬起头，嘴角还带着发泡奶油。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坐在萨洛蒙的大腿上，“瑟蕾莎，你确定这个大男孩受到教训了吗？我怎么觉得刚才是在奖励他？”
黑发魔女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橄榄油，发丝还黏糊糊地粘在肩膀上。
“我不好。”贝优妮塔眼神迷离地道。
“没有其他女人。”萨洛蒙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洛娜·戴恩不算。”
简单洗了个澡、填饱肚子之后，萨洛蒙打开了庄园的枪械储藏室。
他拿出一把hK USp手枪和两个弹匣，一把hK 416d突击步枪，搭配SmR mK15护木、EotEch ExpS-3全息瞄准、magpul RVG垂直握把和Surefire So 2消音器。此时黛娜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脱掉了女仆装，给自己换上工装裤、弹力背心和防弹衣。她拿起一把SR25K精确射手步枪，搭配Nightforce AtAcR 4-16 x 42 F1步枪瞄准镜。
“我已经离不开你了，黛娜。”萨洛蒙眨了眨眼。黛娜穿着系带内衣，是他喜欢的款式。
人造人女仆笑了笑，没有回答。八千年的陪伴，不需要任何言语。
只是加上黛娜还不够，他只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观察手。雅典娜的养女，洛娜·戴恩就是最好的选择。他给洛娜准备的是一把p226 9mm手枪，如果没有这件礼物，她绝对不会在周末放弃看电视的时间来为他工作。
斯蒂芬妮·马利克和吉迪恩·马利克大概会以为他会直接改变几个饶思想，或者帮助九头蛇吃下一块更大的蛋糕。
他不打算这么做。
他的行动计划就是在酒会上打听是谁打算染指他的利益，然后趁着晚上就闯进去朝着那些人脑袋开枪。简单、粗暴，但是有效。同时也能让马利克家安分一点，吉迪恩·马利克作为九头蛇最大的派系，最近吃得有些太多了——罗斯福之所以能把资本家的税收到百分之九十，就是因为他拥有武力——萨洛蒙同样拥有武力，他也能让九头蛇交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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