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那些围观的下人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叹息。这三少爷太没用了，就这样子还学打枪，能不能把枪握稳都难哦。
文老爷也是有些失望，不过文贤贵既然敢来找他，那就还有一些希望。他把枪塞回了皮包里，递给蝶，道：
“你不敢杀鸡，子弹就没得借，什么时候敢杀了，再来找我。”
文贤贵气馁了，过去抓住石宽的手就往外扯。
石宽并没有急于走开，不自在的帮文贤贵辩解：
“爹，慢慢来，他这样子很不错了，以后胆子会越来越大的。”
文老爷点零头，但依然是冷漠的：
“我还是那句话，他要是敢当着我的面杀一只鸡，啥事我都同意。”
别看文贤贵懦懦弱弱，还是有些劲道的，拽得石宽身体都差点踉跄。石宽只好边退出去边：
“老太太把他带来跟我，那我就……就……”
看着两人离去，文老爷又看了一下蝶的肚子，在心里叹息：这个出来，不管是男是女，千万不要像文贤贵一样。
这文贤贵以前就是蝶伺候的，现在蝶变成了伺候文老爷。她看着曾经的主子，有些感慨。
文老爷和她一起虽然不再避讳下人，但也没带去和老太太还有其他几房过话，就这样子不上不下的，她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她转身往回走去，幽怨的：
“这贤贵呀，胆子这么，不知道哪一点像你。”
“你什么？”
文老爷也回过头去，声音有些严厉。他听这话，感觉有点刺耳。
蝶马上发现自己过分了，退回来半步，单手挽着文老爷的手臂，带着点慌张的：
“没什么，我娘九月初一生日，我想回去看看。”
“嗯！”
文老爷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向前迈步。刚才也只是蝶那话，要是其他人了，可有好看的。
“到时你和我回去吗？”
刚才那话不能，这话还是可以的。蝶试探着，如果文老爷和她一起回去，那五姨太的位置就坐稳了。不答应，那她就只是文老爷相好的。
“到时再吧。”
文老爷把手抽出来，背在了身后。
蝶心里凉了半截，要当上这五姨太，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文贤贵拽着石宽回到家里，就坐到了一旁，也不话。
慧姐跑过来，蹲到了前面，双手扶着他的膝盖，傻笑道：
“你脸色这么难看，肯定是借不到子弹的，幸亏我不去，否则肯定被大黑鼓眼睛瞪的。”
文贤贵把慧姐的双手拨开，屁股一转，面向的石宽这一边，哀求道：
“姐夫，你就用你的子弹先教我呗！”
“呦呵！你还知道我有子弹啊？”
石宽坐到桌子旁，在那茶壶里倒出一杯冷茶，一口气灌完。来回走了这么远的路，口都渴了。
“知道！”
文贤贵老实的回答着，他只是胆，并不是充耳不闻。他没去看打枪比赛，却也听回来的下人谁打的最准，谁领了多少子弹。
“打枪不是打就打的，还是要练胆量的，你先跟着我吧，我看你什么时候可以了再教。”
“对，什么时候你不哭了，我就让他教你。没有我的同意，他敢私自教你，我就打他。”
慧姐也是会欺负饶，和比自己还弱的文贤贵在一起，她就感觉自己是个大人。到了石宽身边，抬起手装作要打的样子。
慧姐是傻子，文贤贵可不是，不过他不知怎么开口反驳，也只能默认了。
练胆量怎么练？不能总靠拍桌子吓唬人吧？要怎么样才能把文贤贵的胆量真正练大起来？石宽也不知道。
现在他想去文贤莺的学校一下，找罗竖问点问题。干脆就让文贤贵和慧姐在家，和慧姐玩得熟一点，胆量也许就来了。
还没到学校，那朗朗的读书声就传入了耳朵，让石宽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学校的操场上，柱子和赵寡妇，还有古得金三人，蹲坐在那里选叶菜。学生们吃的菜都是从家里背来的，这些叶菜留不久，要先吃掉。
柱子眼尖，石宽的头才刚冒出来，他就已经看到，立马咧着嘴笑：
“阿宽，你也太不够兄弟了，这么多了也不……”
柱子的话还没完，脑袋上就挨赵寡妇拿手里的菜根敲了一下，他扭头看过去，看到赵寡妇眼睛白多黑少，正瞪着他。他一脸无辜，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赵寡妇也是让柱子明白的，骂道：
“嚷这么大声干嘛，文校长了，不能大声喧哗，影响孩子们上课，你忘记啦？”
柱子这才知道为什么挨敲，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
“这不是阿宽兄弟来了吗？”
石宽见此情景，暗自庆幸自己没先开口。他要是开口的话，肯定会大声嚷，那少不了会被文贤莺骂。
他走过去，坏笑道：
“赵婶，柱子的脑瓜越来越不灵了，之前我还以为他是去偷吃的鸡忘记，原来是被你敲的啊。”
赵寡妇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
“石队长，你来了，我拿个板凳给你坐。”
古得金现在有伴了，人却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快乐。他放下手里的菜，准备掏出烟斗抽一袋，问道：
“宽侄，大头现在咋样？”
“好得很，你还担心他。”
石宽和三人聊了一会，就想去看看学生读书是什么样的，放轻了脚步，向一间教室的窗户走去。
那些他和罗素两人一起钉的长条桌椅上，一个个头发焦黄，衣服沾着泥土或者草屑的孩童，或坐或趴，有的双手托着腮帮，有的索性蹲下桌子，玩他的东西。
前面用两根木头架起的大黑板前，一位头发扎起，露出白皙脖子的少女，手拿粉笔，在上面写着一些汉字。
不需要看脸，就知道那是文贤婈。石宽有些郁闷，和文贤婈水火不容，怎么看到的第一个就是。
他正准备转身溜走，去第二间教室看看，文贤婈就写完字，转过身来，一下子看到了他，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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