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环哪里理他，跳下屋顶，在街上横穿纵跳，几次混入人群，最后穿过一家店，闪进一栋废弃的唐式房屋里。
刚进门，他就被一拳砸了出去，后背撞在围墙上，砖头倒塌。
怀里的孩子嘎嘎笑。
鼻环赶紧跳起来，纳戒一闪，一把长刀握在手里。屋里走出来一个人，却是邓先生。他的脖子上有道红色勒痕。
“怎么不跑了？跑啊！”邓先生道。
“对付你，也还不至于跑。我屋里的机关不好受吧？”鼻环眉毛一挑，手中的长刀银光闪闪。
“自大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劝你掂量掂量自己，免得待会后悔。”邓先生向前走了一步。
“后悔？我的手腕可没有被飞刀刺穿！”鼻环讽刺道。
邓先生一听，哪里受得了，一个箭步，向鼻环扑去，伸出一短棍，拍向他脑袋。
鼻环早有准备，长刀一挑，挡住邓先生的短棍，同时伸出一脚，将他踹了回去。
邓先生一个翻身，稳住身形，稳稳当当落在地面。
他的脸色有点难看，道：“若非我受伤，你能扛我一招？”
“肯定扛不了，”鼻环笑道，“邓先生一代英杰，叱咤风云，即使沦落为免费的家奴打手，仍然风采依旧！”
邓先生听着，原本还颇为自豪，越听越不对劲，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敢消遣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大喝一声，短棍一甩，变成长棍。
“您别急啊！”鼻环道，“您不是很久没有拿到薪水了吗？您要是打我，就是免费打手，不打我，就没有这一，对不对？”
邓先生可不吃他这一套，又是一个箭步，窜了过来，与鼻环擦肩而过，长棍横拍，敲中了对方了后背。
鼻环被拍飞，向前撞向房子。他只好用刀尖点了一下房墙，借力翻身，一刀刺向邓先生的后脑勺。
邓先生回身，长棍一顶，与刀尖相撞。两人同时后退两步，一时不分上下。
“邓先生，我们半斤八两，你还要纠缠吗？”鼻环笑道。
“你急什么？我还没用力呢？”邓先生冷冷道。
“我急啊，您拿不到工钱，却又格外卖力，出去，我怕别人笑话您老人家呢！”鼻环保持着笑容。
“阿吉通不过欠着而已，又不是不给，挑拨离间这一套，你少来！”
“挑拨离间这一套还是要试试的，万一成功了呢！”
邓先生冷笑：“你都承认是挑拨离间，我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成功呢？”
“你不是傻子，所以才可能成功啊。”
邓先生没听明白，期待他下去。鼻环便道：“阿吉通根本不缺钱，今早才借给阿其实老爷五百两银子。”
邓先生一听，脸色越来越难看，问道：“真有其事？”
“真不真，您去问阿其实老爷不就知道了！”
邓先生怒气爬上脸庞，他收起长棍，瞪了一眼鼻环：“你若敢骗我，心我挖了你的心来下酒。”
着，大踏步离开破房子，往闹市走去。
鼻环看看胸前的家伙，发现他正仰头看着自己，眨巴眨巴着他的大眼睛。
“有啥好看，我又不是你爹！”
鼻环着，钻进屋里。他走到客厅，将长刀放在桌子上，擦了擦破烂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接着又从纳戒里拿出一串葡萄，悠哉悠哉地吃起来。
怀里的孩子依旧仰头望着他，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你是坏饶儿子，我才不给你吃。”鼻环着，摘了一粒葡萄，塞进自己的嘴里。
家伙当即哭了起来。
“哭个屁，不许哭。”鼻环喝道。
家伙立马停住哭泣，他看了看鼻环，随即哭得更大声。
“再哭，再哭我打你了！”鼻环吓唬他。
家伙哭得更带劲。
“怕了你了！”鼻环无奈，只好摘了一粒葡萄，塞进家伙的嘴里。哭声戛然而止。
家伙正嘬得津津有味，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阿什坎，你要的钱，我带来了。”
“我要的人呢？”鼻环问道。
“阿诗蒂还在商行里，老爷叫你回去，一人换一人。”
“不，要换也在这里换！”
沉默一会，一人走了进来，正是弯曲胡子。他站在客厅门口，扔给鼻环一个钱袋子：“这是你的工钱，你数一数。”
鼻环掂量了一下重量，又捏了捏，笑道：“应该不会错，有劳了！”
弯曲胡子看了一看家伙，见他正常如故，放下心来。他道：“老爷既然给了你工钱，明他还是有诚意的，你何不回去？”
“我不回去，我在纸条里得很清楚，把阿诗蒂交给我，屁孩我自然会归还给他们。”鼻环吃了一口葡萄。
“你这让我很难做啊！”
“你有什么难做的？他连工钱都不愿意发给你，你就偷懒不干呗！”
弯曲胡子笑笑：“刚才老爷把工钱发下来了。”
“于是，你又感恩戴德了？”
“没有，你这话怎么得那么难听？”
“那你还不跑？还要继续在他那里干吗？”
弯曲胡子尴尬地笑笑，道：“现在东家不好找，我也没办法啊！”
“饭难找，你就要吃屎吗？”
“你……”
弯曲胡子被他噎了一句，想了想，又道：“孩子是无辜的，要是出了意外，你能负责吗？”
“你把阿诗蒂带来，啥事都没有！”
这让弯曲胡子很为难。他继续道：“老爷了，你若带少爷回去，他再加你六两银子。”
“我不要他六两银子，我只要阿诗蒂出现在这里。”
“你要是不回去，老爷要把我的工钱收回去。”弯曲胡子面露难色。
鼻环一听，霍地站起来，怒道：“槽他大爷，关你屁事，他有什么资格没收你的工钱？”
“讲这些有什么用？你要是可怜我，就一起回去吧！”
鼻环又坐了下去，犹豫一下，道：“你敢收回你的工钱，我这一份给你。”
弯曲胡子感到有些别扭。他不自然地笑笑，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停住脚步，又道：“老爷了，如果你不回去，阿诗蒂遭受的苦就要算在你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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