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换这些东西？”祁连平看着单子上寥寥三样东西，除了两款西药就是粗粮，没有其余东西了。
“虽人参被切成这样会影响价值，但总还能多换些东西。”
江秉仁低声略显不自在道，“剩下的大队长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好，麻烦您帮忙，我也没什么能回馈的……”
还好院子里唐书汶不在，不然江秉仁都不好意思开口，承了人家的情，还要人家再付出，他还是头一回做这么羞愧的事儿。
祁连平看着头发半白的老者心生不忍，明明都是高知分子，落到如今这般模样，“你先回去吧，剩余的我会看着给你们换些用得上的东西。”
江秉仁内心震荡，比起别的地方，他能下放到祁山大队真的是有岳在。
“多谢大队长。”
祁连平去写了一封信，顺带跟介绍信一起让祁安如交给唐书汶，让她们明日去县医院找他朋友问问收不收新鲜人参。
六月十七日，跟昨儿的阴不同，今日空几乎无云，定然是个大晴。
唐书汶比平时起的还要早，因为她们要去赶早班车去县城。
落霞公社去往潍县的班车，早上般发车，从祁山大队走去公社虽然不远，可早去才有能力争取座位不是。
祁季秀起得更早，因为她准备了早饭。
“大嫂，我们直接出发，早饭路上吃，我都打包好了。”祁季秀扬了扬手里的绿色网兜，里头有俩铝制饭盒，“把你的水壶拿来，我磨了豆浆，给你装一壶。”
豆浆啊，唐书汶有些想喝，本来非常抵触用喝水的壶装不是水的液体，眼下似乎得妥协了。
去公社的一路上祁季秀都很兴奋，叽叽喳喳。
“我上次去县城还是一个月前，跟我娘去买你跟大哥结婚要用的东西，之后再没有机会去了，我娘都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嘿嘿，没想到这回会跟你一起去。”
“吃早饭吧，我特地做了煎蛋，还贴了饼子，放了辣白菜，夹在一起贼香。”祁季秀打开饭盒递到唐书汶手里，然后她对饭盒内的早饭进行了组装。
可以啊，本地版汉堡包，也可以是蛋夹馍。
唐书汶也这样吃了起来，别滋味还不错，她很少这样一边走一边吃东西，不过体验感不错，特别是边上有个吃相很香的人，没一会儿整一个就下肚了。
除了夹馍，祁季秀还准备了蒸土豆，一人俩个，再喝几口豆浆，饱嗝都出来，落霞公社也到了。
“秀儿，今儿也去县城？”
“是啊。”
“秀儿，这是你大嫂吧，你们一起去县城？”
“是啊。”
“秀儿，好久没见你出门了，去县城找你大姐还是二哥？”
“都找，难得去一趟，得给他们送些东西。”
……
唐书汶发现祁季秀的人缘是真的不错，路上遇到的每个人几乎都会跟她打招呼。
即使到了公社，也有不少陌生面孔跟她聊，在边上听久了发现有其他大队的，也有公社里的。
班车准时开来，大家伙儿一拥而上，唐书汶看得目瞪口呆，突然就有些不想坐车了是怎么回事。
“愣着干什么，跟上。”祁季秀一路开道，不忘拉扯唐书汶，在重重围堵中逐个突破，终于抢占到凉数第二排的两个座位。
“呼，这气，都挤出汗。”祁季秀伸手给自己扇风，“还好不是周日，不然肯定没位子。”
“好了，开始睡觉，就算睡不着也装睡，这样不容易有人让你让座。”祁季秀凑近唐书汶耳边低语，随即脑袋往后椅背一靠，眼睛一闭，演技乍现。
好家伙，她可是早有体验过睡着都被掐醒让座。
到了县城，两人先去邮局，唐书汶出示介绍信和汇款单顺利领取了祁季川寄来的四十块钱。
然后两人往县医院走去，凭着祁连平写的信直接找上了中医科的主任医生耿老。
耿老的病人不少，唐书汶和祁季秀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耿爷爷。”祁季秀亲昵叫人。
“诶，秀儿丫头啊。”耿老和蔼笑道，“季川媳妇也来了。”
祁季川和唐书汶结婚的时候耿老也是去祁山大队喝过喜酒的。
“耿爷爷。”唐书汶随着祁季秀叫，然后递上祁连平的信，拿出之前包裹好的新鲜人参。
耿老打开看了信才看人参，当下一张脸就皱起来了，眼底满是心疼，“这么好的人参就这么……”
糟蹋了呀，如果是一整支的话那价值可比现在的要翻几番。
耿老让人去准备西药，自己则去称重然后拿钱。
“这些是除去西药后的钱。”耿老递上一叠纸票，全是大团结。
唐书汶数了一遍，一百九十块。
“整支的话能值八百块，主要是咱们医院收是有规定的。”耿老这话唐书汶和祁季秀都听懂了，如果拿去其它地方卖，价格会更好看。
“耿爷爷已经是给便利了。”祁季秀觉得这钱不老少了，更何况还不是整支。
“主要品相是真不错，不然我也做不得主。”耿老道，“下回再有这样的好货一定要整支拿过来，无论是咱们医院收，或是其余用途，我能帮忙在中间转圜。”
“耿爷爷，如果是整支差不多年份，又是炮制好的人参，您能在中间帮忙置换工作吗？”唐书汶低声问道。
耿老一愣，随即了然，看来好友家还真找到了好东西。
“要换成工作的话，我可能没有这个能力，医院招工是有技术要求的，医生和护士都是专业人士；后勤的话我不一定能得上话，就算上了最多也只是个临时工。”
“不过我有个病人或许会想要好参，他是个有能力的，过些给他看病的时候我私下问问。”
“耿爷爷，太谢谢您了。”祁季秀很兴奋，当即道谢，“耿爷爷，人参可以不换一分钱，如果能有两份工就好了。”
“耿爷爷明白了，会帮忙打听的。”
两人拿着钱和西药离开县医院，就去给祁季远和祁季惠送东西了，祁季远的是家里做的肉酱等下饭菜；祁季惠的则是一篮子鸡蛋和一包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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